第15章同意
第15章同意
辛王大肆寻人说自己爱妾丢了,家中仆人被无故杀害,报刑部,望追查凶手。 刑部早得了令,这种事情都丢给大理寺办,谢榕忙得焦头烂额,才顾不上管呢,丢了就丢了,她还找人去搜城不成?大理寺的人怎么比得上辛王养的孙子。 辛王闹出此事,不过是为难谢榕,王芳的作用虽小,但也是有那么一点作用的。 死无对证,翻案艰难,正着算账没有胜算,就怕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朱荀摆明要逗辛王玩,三番四次扮演‘朱朗’,真正的朱朗一直都是站朱荀这边的,对于皇帝的所作所为不过问,也知道躲迷藏,不轻易出来露面。 这两人原来一直都换着身份办事,不然辛王也不会这么久都发现不了。 承王谋反,朱荀从头到尾都是握着屠刀的人。 谢榕意识到这件事情,心里也免不了惊悚,伴君如伴虎,她更要小心谨慎才是。 - “开棺验尸?”大理寺右少卿卢越难以置信,又问,“你确定?谢榕。” 谢榕肯定,“卢大人,辛王夺妻一案沸沸扬扬,本是一桩密案,下官悄悄处理也便罢了,现在辛王闹得满城风雨,那女子的未婚夫婿惨死,母亲年迈张口就说冤枉,下官若不好好处理,乌纱帽要不保了。” 卢越不是小瞧他,而是真的看不起他,“纵然辛王最近事祸不断,可好歹是亲王,你一个小官动他,可不容易,我是给你忠告,谢榕。” 谢榕明白他话里有话,可此事必须做。 若有朝一日辛王倒台,王芳就算丢了也是他的妾,必定遭受牵连,或流放或斩头。 谢榕救人救到底,势必要给王芳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现在那女子都不知在何处,你要怎么处理?”卢越提醒,“纵然你能比辛王快一步找到她,可她已经跟了辛王,再怎么改正也无用,夫为妻纲,她已无用武之地。” 谢榕不欲与他多言,“下官意已决,此番前来只是报备。” 卢越搁了手里的案卷,轻蔑一笑:“行,我知道了,你去办吧。” - 谢榕出了大理寺,骑马直奔城郊外的刘家,正是王芳未婚夫婿的家。 刘悟家中做酒水生意,不算富有可口袋里也总有钱财,王芳刚被一顶轿子抬入辛王府中,他便接到差事去外地送货,被劫匪砍断了脖子,劫匪在狱中伏法,上吊自尽。 谢榕带了仵作去查尸,刘悟死的时间不长,仵作检验的证据留存,案子各处透着诡异,明知凶手是谁,可现在却不能作出动作。 刘家婆婆就等查案,不肯给儿子下葬,留棺存尸就等查清冤案,揪出真凶,谢榕一来她感恩戴德,目送离去。 谢榕离开刘家,门口等候的侍卫立即掏出一封请帖。 “大人,是辛王府的帖子,邀您去芙蓉楼参宴。” 谢榕拿着手里的金漆帖犹豫片刻,便应了,“那就去吧。” 贴身护卫宋橙候在一旁,低声道:“近日谁人不知,大理寺在查办夺妻一案,关乎辛王,他来邀您,怕是有行贿之嫌。” “我就是要看看他手里有多大的筹码。”谢榕把帖子丢给他,踩蹬上马,衣摆翻飞,潇洒至极。 宋橙把帖子往怀里一揣,紧随其后。 芙蓉楼春宵温暖,戏班子咿呀作唱。 辛王高居上位,见到谢榕掀帘进入,右眼皮一跳,笑道:“本王还以为谢大人避嫌,不肯来宴呢。” 谢榕作揖微笑,“王爷说笑了,您邀请,下官怎敢推辞。” “你倒是不怕此路难,偏要跟本王作对?” 谢榕落座倒酒,“您要出的起,下官才好斟酌。” 辛王设宴,外座围着幕僚和几位亲信,唯独此处高座仅有谢榕与辛王,还有几位随行伺候的婢女,其他人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也知辛王对谢榕的看重。 “谢大人芝兰玉树,今日一见果然如传言中一般模样。”有人夸了一句。 有人附和,“若与此人共事,且不说能力如何,天天看着也是赏心悦目。” “好看是其次,这人查案严明,不好对付。” “不过区区一个寺丞,辛王邀约,他岂敢不来。”幕僚王怀如举杯共进,“不过,他能得辛王看重,此人定有过人之处。” 辛王上下瞧了眼谢榕,冷声道:“你父谢永川乃是礼部侍郎,嫡子谢晋还未成年,嫡女、庶女遍地,凭你一个不受宠的庶子能坐到如此位置,实属不易。” “谢榕,你知道本王在说什么。” 谢榕不想跟他卖关子,实话实话,“下官已经站了队伍,您要做交易,总要拿出诚意。” 辛王摸着一旁婢女的纤纤玉手,邪邪一笑,“本王知你在查前朝余孽。” 谢榕猛地惊起,暗想这人能根基深,手中握有那么多官员的私事,竟然连她都查了。 “前朝的人有什么可查的,本王仔细想了想,确实该查,太上皇最恨前朝,你是本朝官,查也无可厚非,可为何留了一个?你的贴身婢女灵玉,你喜欢她?” 谢榕惶恐撩袍,跪地,“下官一时鬼迷心窍,王爷的筹码够重,您说条件吧,需要下官做什么?” 辛王就等这句话,“你倒会见风使舵,能混到如此地步,少不得阳奉阴违,伏低做小,你也是这般迷惑他的?” 他们都知道这个‘他’是谁。 谢榕抬头,惊慌依旧,莹润双瞳,楚楚可怜的模样真惹人心疼。 辛王免不了心上发痒,望了下远处屏风暗影,压下那股狎弄之意,端正身子,“你来作本王的暗桩。” “负责何事?” 辛王邪笑:“找到他的漏洞,不用你动手,只需告诉本王便可。” 谢榕离开后,柏王从屏风后出来,“三哥,你觉得他有几分真。” 辛王脑子里皆是谢榕那双纯情怜人的眼睛,他很不信自己对一个男人起心思,想过之后心里厌恶,又克制不住想念,脑子被搅的一团乱,含含糊糊道,“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禁不住吓。” 柏王摇了摇头,“在我看来,一分真也无。” “何以见得?”辛王一惊,他阅人无数,竟不如柏王看的真切? 柏王坐在谢榕的位置上,端起那杯谢榕倒满,却只稍抿了一口的酒水,送到鼻尖,“跟了他的人,如果那么好对付,我们也不至于多次暗杀失手。” 辛王还是不信,“那就先试一试。” 柏王嗅到了酒香醇烈,缓缓放下杯子,“此人有二心,为何那人却受用了?” “九弟,你又知道何事了?全凭猜测,我们会失去好机会。” 柏王抿唇轻笑,“小心驶得万年船。朝堂之上波诡云谲,父皇想传位的时候,你我找关系疏通,京都的其他王爷也都蠢蠢欲动,如此混杂的局面下,你我都不知道这人竟是何时勾搭上那位陛下的,就该知道,他还是王爷的时候,谢榕就开始押宝了。” “谢榕不简单。” “此人可用,此人也该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