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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为什么说的是外孙女儿。”刘拂:……“才多大年纪就想姑娘了?还不去为你家公子倒盏茶来。”陈迟干笑一声,快步去了。刘拂喝到的茶,却不是他端来的。宋院长身边的书童快步过来,呼哧呼哧的喘了会儿气,才对着刘拂笑道:“小刘公子,咱们太爷请您去喝茶哩。”刘拂轻叹口气,起身整整衣袍,先是吩咐了陈迟去给徐思年等人传个信,才跟着小书童去了。她千算万算,没算到今日老头儿竟不歇午觉。这十数日躲着对方的举动,可见是白费了。作者有话要说: 阿拂:因为你生了十朵金花,没一个儿子ε唉第50章超短德邻书院院长宋理独居的院子,在书院的最深处。刘拂跟着那小书童穿过柳巷桃林,走了近半刻钟,才到了院前。小书童推开半开的院门,躬身道:“小公子快请进吧,太爷说多日不见甚是想念,让小的们不许打扰。”从袖中取出一个小荷包,刘拂笑道:“你且去吧,这些糖果拿去甜甜嘴。”她说罢便深吸一口气,抬脚走进门内。宋院长请人喝茶,哪怕杯中装的是涮锅水,也不会有人拒绝。可对于躲了又躲还是没能躲过去的刘拂来说,便是武夷山上顶级的大红袍,她此时也只想掉头便走。“老先生,阿拂来啦。”刘拂走到躺在摇椅上小憩的宋院长面前,晃了晃手。“莫挡着老夫的太阳。”宋理眼也不睁,指指桌上的清茶,“顶好的雪山银针,正是第二遍,你来的时候挺巧。”从老爷子四平八稳的语气中听出吹胡子瞪眼来,刘拂干笑一声,走到桌旁坐下。她端起白釉茶盏轻嗅了嗅,茶香扑鼻,让人神清气爽。“老爷子特意等着阿拂,阿拂才能赶上这个巧哩。”所谓返璞归真,人人敬仰的德邻书院宋院长,到了临近古来稀的年纪,也是像老小孩似的爱闹脾气。对于这种情况,能顺的时候就顺着;不能顺的时候,就压着。刘拂嘴角含笑,负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听不到动静的宋老爷子偷偷睁开眼,正对上刘拂笑容可掬的脸。“好丫头,在这里等我呢。”刘拂笑道:“老爷子喊我来,总不会是为了晾着我在一旁晾着吧。”宋院长哼了一声,拿过桌上的茶杯递向刘拂,又在她伸手欲接时手腕一抖,将杯中橙黄透亮的茶水全泼了出去。“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么?”刘拂沉吟一瞬:“覆水难收?”“我说请你喝茶,又将茶泼了,你生气么?”刘拂轻叹口气:“说不生气,那是假的。”“那就对了。”宋理合掌一笑,撑着身子从躺椅上坐起,直直盯着刘拂,“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你难道不知道?”农村老妇都知道的道理,她怎么会不知道。见刘拂不答,宋理挑眉道:“你这十几日没来书院,是去城外施粥了吧?”早已将女儿身交底给宋理的刘拂并未表现出什么吃惊的神色。就是因为知道宋院长能猜到自己真实的身份,刘拂才一直躲着不愿露面。宋理十分严厉:“自去年十月至今,旱情日益加重,夏日未至,若再不下雨,你还要多少米能熬粥?到时候整个金陵都没米下锅,就不怕今日.你帮的人,来日去拆了你的饶翠楼?”刘拂偏头想了想:“您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望着吹胡子瞪眼的宋院长,刘拂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真话是……并不怕。”“小姑娘家家,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刘拂避而不谈:“先生问了我,我也有一问想问先生。”宋院长重重哼了一声。“您猜出了我的身份,日后这德邻书院,我还能来么?”一开始她不是没想过要瞒着宋院长,只是她如今的面容不比当年英气,这小老头儿人老成精,想要完全瞒过他,难度太大。且她既没想过隐姓埋名相夫教子过此一生,也未想过继续女扮男装混迹于男子之中,既然早晚有一天要以真身面对世人,那有些用得着的关系,就不能构架于欺瞒之上。第51章失宠宋院长久久没有说话。小小的院落突然被压抑的氛围笼罩。风吹过二人头顶的紫藤花架,枝叶摇曳,簌簌有声。刘拂垂手侍立,静站了会儿后见宋老爷子还是一声不吭,便拉开一旁的秀墩,坐下替自己倒了杯茶。四月天气正好,便是过了些时候,方才正好入口的茶也只凉了丁点。上好的雪山银针,是她多久都没尝过的好东西,浪费了实在可惜。如今她手上的现钱全换成了粮食,连给骄儿准备的嫁妆银子都先垫了进去,近日的抄书也一丝一毫都没留下,成日里喝的,全是能拿来煮鸡蛋的碎茶。是以方才被泼掉的那杯,已经让如今身无长物的她心疼到不行了。澄黄透亮的茶水顺着壶口倒进杯中,茶香四溢,沁人心脾。在刘拂端起茶杯递到嘴边时,等着对方先低头的宋理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怎么不说话?”刘拂奇道:“长者未言,晚辈怎敢先开口……小女虽流落风尘,这般浅显的礼教规矩,还是懂的。”宋理几乎要被气死。他顺了顺胡子,好不容易才咽下这口气:“看看你手上的茶,真要撵你出去,还能拿这等好物款待你?”“所谓送客茶……”在宋老爷子的瞪视下,刘拂笑着吞回后面的话,喝口茶润润嗓子,只当给小老头儿一个面子,“您为我着想,我开心的狠,只是先生您担忧的事,我却是真的不怕的。”“哦?”见她笃定,宋理也压下三分不满,挑眉问道,“去岁十月,一石米五十文铜子,直到昨日……”“直到昨日,已涨至一百三十三文一石。”刘拂的手指沿着杯口转了个圈,低声道,“老爷子拿来待客的好茶,半年来倒是跌了不少。”“也难怪我前些时日来找您时,还喝不到如此香茗。”这是笑话老爷子平常不舍得拿好东西出来了。听到刘拂所言,宋院长颇不自在地换了个动作,嘟囔道:“我还以为你不通俗物,既然什么都知道,怎么还敢行事如此嚣张?”嚣张么……现在,还不到她真正嚣张的时候。刘拂抿唇一笑:“时不待我,等七月赈灾粮草一到,哪还有我等做好事扬名的机会。”她顿了顿,十分羞涩地偏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