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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口游学,向书院告假。刘拂与徐思年因还需授课的缘故,并未与他们同行,而谢显则因冬日受寒生了一场大病,直至春日仍未痊愈。及至三个月后的夏日,方奇然与周行游学归来,同行者中依旧没有蒋存的身影。又二月,秋闱再起,建平五十八年的春闱正式拉开序幕。苦读的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转眼间秋日已过,冬雪初至。这日下课后,刘拂裹着光滑水亮的狐皮斗篷,站在屋外眺望远方。大雪簌簌,落了满枝满檐,一如当年在金陵时,他们围炉过年守岁时的那场大雪。只是这次缺了个人。"先生。"刘拂闻声偏头,正见刘昌从远处走来。两年的时间,让当时七岁的瘦小孩子长成了小小少年。此时的刘昌已长到刘拂胸前,穿着学子服的样子,比之当年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模样,像话许多。"是有什么东西忘拿了么?"刘拂抬手替他拂去肩上雪花,轻笑道,"怎么也不打把伞。""书袋忘拿了。"刘昌抿唇,犹豫片刻,踟蹰道,"先生是在想念蒋世兄么?"刘拂微愣,点了点头。这两年的师生相处,她并未刻意与小爷爷过多接触,两人的关系算得上不错,却也没有太过亲近。是以刘昌有此一问,全不在刘拂预料之中。不过她的事,没有什么可瞒他的。"是啊,风雪思归人。蒋二哥一去了无音讯,即便知晓事出有因,也难免担忧。"数月前周行与方奇然归来,虽未带回蒋存的消息,却带回了定心丸。那消息来源诡秘不可对外人道,却足以安慰两年不得好友消息的几人。"先生放心,苍天怜英才,蒋世兄定会安然归来的。"刘拂正要说话,就听到远远有人唤她。远望过去,正是山长身边伺候起居的小童远远跑来。而在更远的地方,有一个看不清身影的高大身影立在那里。"刘先生,刘先生,有故人求见,您现在可方便?"刘昌方才所说犹在耳畔,竟让刘拂一时无法反应过来。"先生莫急,小心脚下路滑。"第125章上风还未靠近,刘拂就已看出来人并非蒋存。也是……若真是二哥归来,如何会没有书信提前告知,又怎会先来见她。那人个子虽高,身形却瘦,看起来是个一吹就倒的样子。而蒋少将军,却是如冬日的松柏,苍翠不折。而这样高的个字,也绝非是饶翠楼中她熟悉的小厮的样子。一个名字从心头一闪而过。“你……”大风突起,吹乱漫天大雪,密密地挡住刘拂的视线。刘拂抬手,以袖遮面,挡住吹得面颊生疼的雪粒。对方也在她站定的同时停下了脚步。“……云浮……”烈烈风声没能掩盖住男人的声音,其中的思念与忐忑亦未被遮住。短短两个字,透出不为人知的艰涩与温暖,矛盾中又透着神奇的融洽。刘拂上次听到这样的语气,还是三年前。透过纷乱雪花,她终于看清了那双一瞬不瞬望着自己的眼睛。而在想起对方是谁后,刘拂的第一反应却是看向了身边的小少年。“先生?”从开始就因为担忧跟着跑来的刘昌,在站定后就一直注视着刘拂。他年纪虽小,但不知为何,在与小先生相处时,都会莫名生出一股保护他的欲望。大概,是因为先生太瘦小了些吧。刘昌踏前一步,用半个身子挡在刘拂身前。这动作有些失礼,以他的年岁与身份,倒也让人说不出话来。看着身前的小小背影,刘拂嘴角沁出一丝笑意,只伸手拍了拍刘昌的肩头,又向对面的男子点了点头。对方眼中的黯然她不是没有看到,只是并不愿因此委屈了全心维护她的刘昌。一个是名义上的兄长,一个是她真正的祖父,在这种无关是非的小事上,刘拂自然会选择后者。对面的青年正是刘平江,她多年未见的“亲生兄长”。三年的时间,把当时愣头青一样只有一腔热血,想要救meimei却只会横冲直撞的青年磨成了一块温玉。刘拂突然想起,两年前她还未入晋江书院做先生时,山长的一番话。原来那个借宋院长之口,向山长引荐他的“小徒孙”,便是刘平江。作为一个知晓meimei女扮男装混迹京城真相的哥哥,托赖信得过的长辈也属正常。她便是对刘李氏不喜,但刘平江能有如此造化,也属难得的喜事。不论如何,本应因舞弊案一事而丧命的刘平江,能得到宋院长的青眼,都证明了被改变过的事情,亦会向着好的方向发展。那么蒋存,一定会平安归来。“雪大风寒,不如进屋喝杯茶?”刘拂伸手示意,指向她身后授课用的小院。那里有菜有果,正适合待客。却也只是待客用的。刘平江眼帘微垂,轻道了声“好”。“我跟先生同去。”刘昌抿唇,压下心底莫名的郁闷,抬手拉了拉刘拂的袖摆,“先生,可好?”他平日里尽是个小大人模样,这番作态倒更像小了几岁。少年白玉似的小脸,在刘拂带着笑意的注视下渐渐染上红晕,也不知是被冰雪冻的,还是羞的。刘拂也不再逗他,只含笑抬头,对着刘平江道:“兄长可介意?”这声“兄长”一出,刘平江便是有千八百种不愿意,也会点头应下。更何况,他本就无法对meimei的学生生出妄言。“小友,请先带路。”仰头看着刘平江微红的眼眶,刘昌咬了咬牙,想起方才先生的称呼,到底没有再隔在两人之间,闷声向刘拂道:“先生,我先去烧水。”说罢便提起袍子,转身就跑。直至跑到屋前,刘昌才回头望了一眼雪中的二人,心中莫名而来的郁郁连自己都不晓得是从何而来。望着刘昌跑远的背景,刘拂微愣后摇头失笑。直刺面颊的寒风突然停歇,刘拂回头,正望进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的刘平江的眸子里。这一刻,刘平江眼中的情绪都未曾被她看进眼中,她心头浮现的,是多年前在金陵的大街上,于夜间为她挡住彻骨寒意的周行。“云浮,这些年你还好么?”对于他不远不近的距离,刘拂并未多言,直接默认了:“挺好,有吃有住,有书有茶。还要多谢兄长,不然此时,我或许在不知哪户人家做西席呢。”她装作看不见刘平江窘迫的模样,真心实意地向对方道谢。当年初来京城时,刘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