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01
一次了。早已知晓周行对刘拂情意的秦恒方才虽惊的不行,却也是因为没料到周行会如此大胆,在众人面前直抒心事。他并不似其余四人,或懵懂迷茫,或不敢置信。是以发现蒋存不对的,唯有皇太孙一人。“朴拙……”“无妨碍的。”蒋存面上带笑,攥着白棉汗巾的手指全不似明面上那般轻松随意。他五指紧缩,修剪得圆润整齐的指甲几乎要将柔韧的布料生生戳出一个空隙来。皇太孙的担忧他心知肚明,除了出自友人本身的关怀外,更深一层的则是怕自己与阿行反目。最难消受美人恩,亲兄弟尚且有因一女子而分崩离析的,更遑论他二人。可事实上,就算没有那所谓的红颜祸水,那亲兄弟亦会因旁的事而反目成仇。决裂的诱因,从不是美人。而他与周行之间,绝不会因单单某个人产生嫌隙。就算那个人是刘拂,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这些心事不过是在心念电转之间,当蒋存唇角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时,其余人等已发现了他二人间气氛不对。周行自递出帕子后,就一瞬不瞬地盯着蒋存。与思绪重重转为轻松的蒋存不同,他的神色一直凝重非常,直勾勾的目光似是要择人而噬。除了不动如山的刘拂和早已站在蒋存身边的秦恒外,不管是否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都围了过来。蒋存心中一暖,面对周行的逼视时并不觉得躁郁,反倒更加慰贴了。多年来亲如兄弟的相处,是比之家中弟弟更加密切的关系。而这些年来的默契,也足以让蒋存明了周行的意思。他的视线微微便宜,与刘拂的视线相撞。那目光沉沉深不见底,却如涓涓细流般沁人心脾,动人非常。这样的注视,是他想要妥善珍藏,一世拥有的。蒋存这样想着,反倒将注意力移回了周行身上,不再看向那个无比吸引他的少女。朋友之妻不可戏,不论是为他、为阿行,还是为她着想,之前超脱于朋友外的情意,都必须在今日断的干干净净。他确实,在晓得那二人情定,在晓得自己再无机会后,仍悄悄保存着那段不为当事人知晓的感情。这就是祸根。从今日起……从今日起……蒋存撑着桌子,站起了身。他今夜不过轻抿了一口薄酒,此时却觉得酒意已注满了心头。只是这次饮罢,再没有了把酒临风横槊赋诗的兴致。他突然想起那年月下,那个举杯邀他共饮的少年郎……蒋存单手撑桌,晃了晃脑袋,试图将那影响晃出心间。除了蒋存与周行外,在场功夫最好的陈迟一个侧身,十分直接地将秦恒与谢显挤到了后面,也将似是酒意上头的蒋存挡在身后。“周公子,蒋公子身上还带着伤,有什么事咱们不如从后再议。”在刘拂的不懈努力下,陈迟虽仍未能将他与他们放在同一高度,但也不似原来那样处处紧守着下仆的规矩,不敢逾越分毫。因着今日是他错手伤了蒋存,是以整夜处处用心照料,此时头一个站出来,也毫不使人意外。周行并不着恼,反倒好脾气的笑了笑:“今日我就代你阿姐教你一点——”陈迟先望一眼刘拂,才蹙眉截断道:“阿姐教我,我无有不听,又何须你代劳。”当看到周行唇边奇怪的笑意,陈迟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慌慌张张看向秦恒,脸上终于漏出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心忧蒋存的陈迟终于发现,自己一时顺口,漏了个天大的秘密。即便知晓这是周行有心诓他,但陈迟依旧觉得,此事需得自己付上全部责任。“秦公子,我家先生绝非有意相瞒,此事万望你不要透露出去!”在他准备躬身行礼时,又是被周行一把拦住。对上陈迟急躁非常的瞪视,周行轻笑一声,用空着的手点了点仍安坐在远处的刘拂:“我要教你的是,当你家阿姐不动如山的时候,不论发生了什么,你都可以安心随意。”陈迟微愣,望着笑望他的刘拂,窘得红了脸颊。若此时还猜不透秦恒已晓得了他家阿姐的身世,那陈迟也枉费了刘拂所花的那许多心思。“先生……”在刘拂的注视下,陈迟摸了摸鼻子,换了称呼,“阿姐,是我鲁莽了。”“不受诱导,保持永远的清明,在未了解全部局势时冷静以对,才会是一个好的将领。”刘拂起身,拍了拍陈迟的肩头,“小迟,你有高超的武艺与天资所赋予的对战事的明锐,但对于人心,还是了解的太少。”这也是她对于陈迟来说,唯一担忧的事。如今的陈迟少了许多世事的磨练,自然比起曾经的他来说要幼稚单纯了一些。即便刘拂用尽法子维持他的血性,但经过悉心教导的陈迟依旧少了一分杀气。有一得,必有一失。但若在心爱的meimei与功业中择定一个,想来不论前世今生,陈迟的选择都会是陈小晚。手段残暴无法无天的陈蛮将,与敢思敢想稍有分寸的陈迟,到底哪个会对大延更有益处,怕只有在一生将近功过相抵时,才能看的出来。在那之前,刘拂绝不会为了自己对于陈迟所下的决定而后悔。放开置于陈迟肩头的手,刘拂行至蒋存面前,抬头定定望着他:“二哥,小迟便交给你了。”自开了情窍后,刘拂才清晰的感受到蒋存对她的情意,也是自那之后,发现了蒋存将一切埋在了心底。她与周行虽未就此有过交流,但两人都知晓,这桩事必须近早解决,不然必将成为一个毒瘤。是以方才,才会任由周行从她手中抢走那方素帕。情字伤人,是她有负二哥。第159章挡刀在生硬无比的将事情挑破后,三人间的相处时似有若无的尴尬,反倒消失无踪,恢复了往日的默契。将方奇然等人丢给周行应付,唯一让刘拂头痛的,仅剩下望日骄与陈小晚两个小丫头需得处理。想起那得了春海棠真传的两张嘴,刘拂便觉得有些头疼。她凝望着仍没回过劲来的陈迟,直将人盯得浑身起毛,才轻声道:“你meimei那边,不如由我来说?”在刘拂的笑容下,陈迟除了答应,并没有第二路可选。待摆平了那两个小丫头之后,短期内便没有什么值得忧心的事了。刘拂暗暗盘算过后,常舒了口气。身心放松之下,便是拉着极有可能是最后一遭一起开怀共饮的秦恒喝了个痛快。旧时于饶翠楼中练出的酒量,足以让刘拂喝倒酒量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