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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的人流,向着金陵府城中走去。一别经年,三人形貌都有变化,但这伫立了百年的金陵繁华依旧,处处如昨。故地重来,心绪都已有了极大的不同,还好故人尚在,并未留下太大的遗憾。在踏进城门之后,刘拂并没急着去之前所居的蒋存府上,亦没有赶着拜见徐思年之父徐大人,反倒牵着马儿在街上缓步游荡,不见丝毫之前赶路时的紧迫。这里是整个江南最繁华的地方,亦是文风最胜言论最开放的所在。刘拂三人牵马走在街上,便可听见远远近近讨论饶翠楼杀客案的百姓议论声。“……春老板菩萨心肠,怎么可能做杀人藏尸的事……”“……听说是见财起意……”“……简直放屁!饶翠楼月月施粥施粮,这些银钱加起来就抵你小子几辈子的身家,难不成那死鬼逛窑子,还贴身带着几百两雪花银不成……”争论之声阵阵,反倒让刘拂心中安定不少。虽有异声,但百姓大多站在饶翠楼一方,光舆论的力量,就让她多了许多可cao作的余地。从当年第一次施粥起,留下的福报全在一次次冲突中显露。“咱们去茶馆坐坐。”刘拂提鞭遥指,正对当年他们在金陵时,时常相聚饮茶的清欢楼。茶楼这种地方,南来北往均是客,乃是青楼楚馆之外,消息最灵通的地方。此时青天白日,不好去那销金窟中打探,在清欢楼点壶香茗,便是最好的选择了。及至茶楼前,刘拂将缰绳丢给迎上前来的小二,才踏进门内,就听到掌柜的带着惊喜的声音:“这不是——刘小公子么?”第173章牙慧此时尚未到吃饭的时候,楼中大堂里只三三两两坐着几个品茶的书生。是以刘拂三人甫一进门,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们容貌不凡气质超群,便是三年前不曾在金陵见过三人的人,也不自觉将目光放在了他们身上。在掌柜唤出刘拂名号前,就已有人认出了她。“这不是……刘云浮?”门前桌上正坐着一个参加过上届科举的书生,用最轻的声音咂舌道:“该不会是回来参加秋闱的吧?”见他一脸戚戚,同桌的书生也不由紧张起来:“这少年怎得了?”“可看见他身后那个粗……英武不凡的公子了?那是武威大将军家的长子,出了名的武功高强文采平平,愣是在刘小公子点拨下拿了排前的名头……若是他本人下场,崔兄你随意想想便知结果了。”乡试前三十,当有禀生的名号,不止有岁粮岁银,还有入国子监读书的资格,是以多出一人相争,就意味着少了一份机会。以这刘云浮的资质,怕是直接预定了其中之一。甚至……想起直接头名解元周行,与第三徐思年也曾受刘云浮cao练的传闻,书生的眸色更暗了些。说不得这魁首,也已被订了去。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就算嘴上互相吹捧,即便心中知晓不如,谁又能服气谁呢。能来参加乡试的,好赖都有个秀才的身份,没哪个是真傻。新至的书生仅看了一眼前者的脸色,就晓得了对方的心思。一边在心中嗤之以鼻,一边对刘拂留心。他偏过头,轻声问道:“那蒋少将军既已得了功名,又来做什么?”“也是……莫不是?”书生沉吟片刻,似是想到什么,很快又摇头道,“若真是为了那件事,来的该是尚书家的方公子才对……”“什么?为何又扯上了方公子?”“你可知……罢了,稍后再说。”书生看着满面好奇的同伴,抿唇颔首,不再多话。“孙掌柜一别多年,可还好?”刘拂笑意盈盈,与掌柜客套了几句。“可还是照老样子来两壶明前观音?”老掌柜殷切备至,“就是当年您常坐的雅间有客了,不过隔壁一间尚有空位,只是临街的窗户小了些许……”刘拂摇头,回望身边的蒋存:“不必麻烦,捡个一楼窗边的位置就好。”“少将军与小公子人品贵重,怎么使得……”刘拂虚指蒋存,露出一丝暧昧笑意:“正是因为少将军在此,才要趁着秋闱未至武举未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她声音压的极低,却控制在周边人都能听见的程度。老掌柜立时懂了刘拂的意思,犹豫道:“那不如扯个屏风……”“不必如此麻烦。”刘拂的视线晃过一旁桌上时不时看向自己的几个书生,轻笑道,“架那劳什子,岂不是挡了有缘人。”话音落地时,那几个书生明显眸光都亮了许多。不论刘拂本身学识如何,也不论那些传闻是否是真,能与他亲近一二,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弊的好事。且他身边还跟着个少将军,若能攀上关系,更是千载难逢的良机。这宦海沉浮,本身的能力是一大头,交情深浅互通有无,亦是一大头。与那毫无根基只有浮名的刘拂不同,武威将军府的少将军,可是板上钉钉的未来新贵,日后要辅佐皇太孙的肱股之臣。是以在刘拂等人落座没多久后,方才还暗自对刘拂不屑一顾的书生们就借故围了上来,或谈诗论道,或大开言论品评时事。谈笑风生时,刘拂只间或插上几句话,引导着话题。其余时候只含笑喝茶,将主场留给了蒋存。并未饮酒的少将军笑容僵硬,草草将作诗一事应付了过去,只借品评对方诗作来找回点面子。而不通诗文的陈迟,则抱剑而坐,一直游离于状态之外。蒋存的不自在,正好证实了他的笔墨欠佳,而他话里话外连自己都没发现的吹捧,也间接明晰了刘拂确有助人的能力。他们眼中的光芒,更热切了。刘拂也在状似无意的诱导当中,将想知道的事情都了解了个通透。民间百姓虽也常传些要事要闻,但以讹传讹失了真相的几率极高。这班赴府城参加乡试的秀才们就不同了,他们身上有着功名,获取消息的渠道要比旁人便利许多,又爱以评论时事发表意见来吸引考官注意,是以但凡敢开口的,说出的都是切实的消息。从他们口中撬话,比自己闷头摸索要便利多了。至于徐大人那边,如今明摆着是安王一系设局,能不将他牵连进来还是要减少联系,以免反倒祸祸了徐思年全家。相谈正欢时,楼上传来一阵响动。众人闻声抬头,正与从雅间中出来的一众书生目光相对。这其中不乏生面孔,却也有熟人。张智,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