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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人都不如。“杂种!”盛均抄起手边的一本书直接砸过去。“一大把年纪了,您多注意点腰。”书在半空中滑出一道弧度,急速朝着盛延熙的方向飞过来。男人眼疾手快,欠了欠身,灵巧避开。书砸在地板上,“啪啦”一声闷响。盛均起身,双手扶住书桌沿,气息不稳,颇有一股恨铁不成钢的口气,“多少女人给你挑,你不要,偏偏要选沈家的女儿。”“沈家的女儿怎么了?”盛延熙的气势丝毫不亚于盛均,直视他,“您是觉得宛丘沈家配不上咱们盛家,还是怕人家瞧不上咱们?”盛均:“……”“您真别觉得咱们盛家多了不起,也就在西南这片说得上话,出了这片啥都不是。沈家不管哪个拎出来都能抖三抖。人家还真不见得瞧得上咱们。不过我不在乎,我想要的就从来没有失手过。”他一口气说完也不去看盛均的反应,径直往外走,右手触到冰凉的门柄,旋即走转了个身,远远看着书桌后面的盛均,微讽:“您真该找人把巷子里那排紫薇树给砍了,母亲早就不在了,真没必要留着那些树告诉世人您当年有多深情。”——父子俩闹得不愉快,盛延熙的心情多少会受到一些影响。不过这样也好,带沈安素回来和父亲说清楚,表明他的立场,防止那位上窜下跳。穿过二楼走廊,在旋转楼梯的转角处他和从一楼上来的乔如烟不期而遇。乔如烟先开口:“延熙,你和你爸谈完了?”“嗯。”他嗯一声,擦身而过,明显不打算和她说话。“延熙!”乔如烟又叫一遍他的名字,“沈安素她不适合你。”盛延熙脚步停住,音色沉凉,“合不合适得我说了算,你什么资格说这话?”“先不说沈万方,她那个大哥就不是省油的灯,你能摆平得了?沈渌净能同意自己meimei嫁进盛家?”盛延熙往女人的肚子觑了一眼,宽大的孕妇装印出浑圆的弧度,声色沉沉,“我的事就不劳乔姨你费心了,你还是先顾着点你自己吧。老爷子年纪大了,很多事也的确力不从心,可那不代表他就是傻子,随意任由别人糊弄。你放心夜路走多了,总有一天会碰到鬼的。”***离开书房,盛延熙去了花厅。沈安素和何书瑶两人似乎聊得不错,相谈甚欢的样子。何书瑶手边放着一只盒子,包装精美。就是沈安素送给她的那只木鱼。盛延熙走上前,朗声问:“大嫂,喜欢素素送的礼物么?”“喜欢啊!”听到他的声音,何书瑶扭头朝他笑了下,笑容和煦,“还是你了解我!”“这是纯手工木鱼,没事儿您还能敲两下。”何书瑶:“……”何书瑶抿嘴笑,“以后祺祺要是不听话,我就拿这个敲他。”冷汗直冒的盛宇祺小朋友:“……”盛延熙说:“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带素素回去了,改日你们俩找时间再聊。”“成吧。”何书瑶对沈安素说:“过几天找你喝下午茶。”“好的。”——两人一同走出盛家老宅。车子停在巷子口,两人一道走出去。紫薇巷僻静幽暗,格外微弱的一捧灯光一闪而过。两人步调一致,盛家老宅渐渐被甩在身后。盛延熙远远瞟了一眼檐角处的那两盏红灯笼。犹记得上次回盛家老宅他还是一个人,如今身侧却多了一个人。沈安素挽着他胳膊,素净的小脸飘过一丝光,表情始终温柔。盛延熙看她的眼神也温柔了几分,问:“你和大嫂都聊什么了?”沈安素说:“聊了很多啊,你mama,你大哥,还有祺祺。”“祺祺很喜欢你。”“可能我怪可爱的吧!”盛延熙:“……”触不及防一出老梗!“是啊,你怪可爱的。”盛延熙掐了掐她脸,笑着说:“所以我超爱你!”——两人在一起后,基本上都是睡在盛延熙家里。因为他家的榻榻米深得沈安素的青睐,成天就想躺平不动。今晚盛延熙却说:“去你家。”“哦。”沈安素在包里鼓捣一番,顺利翻出钥匙。进屋后,盛延熙径直走到那架古筝前,掀开黑布,说:“素素再弹首我听吧。”“我弹得不好。”沈安素犹疑道。“没关系,我想听。”“好吧。”“回房把那件旗袍换上再弹。”沈安素:“……”“要不要这么讲究啊?”她嘟囔一句,“太麻烦了!”“去换上,我喜欢看你穿旗袍。”沈安素唯有点头的份。她换好旗袍后,坐在琴前。盛延熙倚靠着白色的墙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先试了下音,试好后,抬头看他,“我开始了?”盛延熙点头,“开始。”下一秒婉转悠扬的琴音跳跃出来,曲调优美,声声入耳……开始手生,不过渐入佳境,越来越流畅,越来越娴熟。盛延熙之前就幻想了这个场景,一定很唯美。如今脑海里的场景变成现实,更具视觉冲击。窈窕佳人,纤纤玉手,眉眼带笑,每一个音节都深入人心。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上终于有了烟火气。终于不再蒙着大雾,浮于表面,没有心。她曾经想避世,可最终还是被他拉到了世上。有时候他自己也会困惑,为什么看到沈安素的第一眼他便对她上了心,一眼就能看到她内心的贫瘠和荒芜,知道她不喜欢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眷恋之心,终日里疲于奔命,活着仅仅只是活着。时至今日他才幡然顿误,原来他们本质上都是同一类人。见识过这世间的冷酷,饱尝亲人离开的痛苦,很大程度上都活得很孤独。在永安寺修行的那段时间,他其实也相当厌世,消极,无助,看不到一点希望,觉得自己被全世界都抛弃了。那么阴郁黑暗的一段时光,就好像一盏坏掉了的灰扑扑的灯,发不了光,照不亮自己的内心。最绝望的时候真的有想过一了百了算了。好在天一大师拉了他一把。那个智慧睿智的老者活在红尘之外,看尽这人世的悲欢离合,有一颗最澄澈明亮的心。他告诉自己:“想避世,但更要在世上,众生皆苦,不是你一人。”那一刻的自己,俨然就像那盏坏掉的灯突然被人修好了,通了电,整个人都火花四溅,顽强地亮了起来。在他最困顿迷惘的时候,天一大师点醒了他。而在沈安素最无心尘世的时候,他又抓住了她,给了她希望。很顺畅,一曲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