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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娘子说,长安城的粮食多从江淮过来,三江口过来,江淮地区从有粮到无粮很快,都运走了,但是那边货币多,边关地区粮食多,但货币却少如此货币流通。依着往年江淮地区每年要运一百一十几万石粮食到河阴,如果只运三十万石北上,留八十万石以低于市场价五十文钱的价格,也就是每斗八十文的价格,我们可以适当卖给当地缺粮的百姓,这样一来,可总计获得货币六百四十万文钱。其实这八十万石粮食不需运输,省下运输费用六百九十万文钱,两者相加等于获得货币一千三百三十万文钱。她说有了这一千三百三十万文钱,两百万送到长安,用来收购长安地区生产的粮食,以每斗百文钱的价格收购二十万石粮食就地储存。这时从江淮地区还运送上来三十万石粮食,在太原仓留十万石,还有二十万石运送到长安。两者相加,长安地区就储备了四十万石粮食。以上等同于用掉二百万文钱,余下一千一百万文钱。此后朔方五原等地粮食丰收,直接将银钱投到边关,按边关的粮价再加上一倍价钱,收购粮食可达一百三十五万石。种地的边民售粮以换得所缺乏的货币。将一百三十五万石粮食储存起来,可解决十万官兵的口粮问题。如有余钱,可以做来年收购粮食之用,如果没有,可做粮差。西部遥远,等江淮地区货币到达时,粮食收购时机已过去,不过长安离边境相对较近,可以先从长安仓库里支用一部分到边关买粮,江淮过来的货币就不用去边关,送到户部的仓库抵数。如此一来,货币流通,运费省下,国库充盈。”李德静静听完,回身走了书架旁,抬手一抽,当即拿下了一张地图来。他铺开在桌面上,按着男子复述的,伸手在江淮,长安,边关处点了点,他的目光在几地流转,一百万石粮食,三十万石粮食,八十万石,六百四十万银钱怎么计算来的,一千一百万文钱怎么计算来的,指尖微动,货币流通到国库,边关军民有粮,江淮有银,长安城是货币双赢……不由心神微动:好一个徐良玉!他还真是小瞧了她,从前檀笙举荐她的时候,他从来不以为意。却不想他以为她不过是有的小聪明,此时却给了他一个大惊喜,如此运粮,一年经费从负损到双赢,局势顿时扭转,只不过现在就是其中关键问题来了,都由谁去实施这些事情。若是贩粮兴起,粮价被抬起了,怕是给人空做新嫁衣。他回眸,淡淡瞥了一眼:“你先回去吧。”说着回手拿笔,按着地图制定了运粮的路线,又将货币流通的几个关键点记录下来,只等热茶也变成了冷茶了,已经洋洋洒洒写了几条线路可行,扶着袖子将笔放了笔搁上面,这就端起了茶碗来。抿了一口,才发现茶已经凉了。他不以为意,就着凉茶喝了,才放下茶碗,荣生匆匆来了。李德亲自卷了地图和详略图,荣生快步到了跟前来:“殿下,徐娘子回了亭兰院就没出来过,我过去瞧了瞧,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青萝和绿云绿歌陪着,都该干什么干什么,没有一丁点的异常。”李德嗯了声:“她歇下了?”荣生忙是低头:“我问了一嘴,说是太累了早早睡了。”这分明就是敷衍的话,大抵也有我早睡下了有事明天说的意思,李德嗤笑出声,才要拿起茶碗,突然发现已经空了,不由将心底的恼意牵扯了出来,啪地将茶碗重重按在了桌子上面:“倒茶的时候就只知道倒一碗,机灵着点!”荣生只得低头:“主子说的是。”他连忙回头去寻茶壶,也是才走开些,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来了,轻轻的敲门声,带着女人特有的嗲音,入了内来:“殿下~”李德顿时头疼,屋内烛火跳动,不等他应声,张良娣推门已经走了进来,她这两日好容易消停了两天,可能是也得了什么风声了,赶得巧点来了。女人一身白裙,懒于妆容,脸上也不过是淡淡扫了眉。张良娣回身撵了丫鬟们在外面等着,踩着裙边慢慢走了面前来,她福了一福身,抬脸时可见双眼微肿,脸色苍白,可见是真瘦了的,消瘦的肩再无往日嚣张。抬眸时候,她的目光在他腰间顿了顿。佩玉当中,虎面的平安木牌显得十分扎眼,她心中欢喜,更是上前,近了一步:“殿下!”李德当即皱眉:“退后,之前本王与你说过,不许近前,可是忘了?”淡漠的模样一如既往,张良娣退后一步,却也含泪笑道:“殿下知晓我的心意就好,此去赈灾,臣妾愿同殿下同去,徐娘子不愿去的话也不当勉强,臣妾只愿陪伴与殿下身边,照顾殿下而已,求殿下成全。”说着跪了下来。她微扬着脸,越看木牌,唇边笑意越是大。李德一手按在桌上,只是冷笑:“徐娘子不愿去?谁说的?”张良娣以绢帕掩唇,无辜地看着他:“自然是徐娘子说的,为着殿下去赈灾的事情,臣妾眼睛都快哭瞎了,她不大想去,还极力愿意让我去伺候着殿下,可是真的呢!”他起身,与她身边走过。张良娣话还未说完呢,跪着转身,想要追上去,可人脚步匆匆却是这就到了门前去。她叫了声殿下,偌大的大屋里却只剩回音,起身再追了出来,门口春夏秋冬四个丫鬟都低着脑袋,一个个像个木头桩子似地杵在石阶下面,她倚门,门一动还差点将她摔了去。荣生跟着李德身后,亦步亦趋地。可惜跟到了亭兰院,人又不叫他跟了,只说让他安排一下,打点热水过来,他要在亭兰院洗漱,要留宿亭兰院。此时院子里只有高处挂着的两盏红灯还亮着,很明显厢房和徐良玉的屋子都漆黑一片了。荣生回身去安排事宜,李德先走一步。到了门前,他没有敲门,只手推门,可惜里面却是里面却是插上了,一时没有推动。月光映在他的肩头,李德竟是没想到自己吃了一记闭门羹,他抬腿,重重踹了两脚,可是毫不留情地喝了一声:“开门!”说是叫了一声,其实估计隔壁院子都能听见了。屋子里立即点起了灯火,一个丫鬟模样的捧着灯往出来了:“谁呀!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