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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跟他走,要么自谋生路。”姜琼燕看着远处瘦削的高渠弥,突然生出无限感慨。崔良冲姜琼燕举剑示意。那剑,俨然已经不是前日所见,姜琼燕环顾四周,随着崔良撇入陋巷。“什么事?”姜琼燕扬头相问。崔良一角踹开脚边木箱,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滑出大远,黑红rou色的。“哼——”姜琼燕赶紧别开头。“是那个哑巴。”崔良目不转睛的盯住姜琼燕,“这仇我帮你报了。”姜琼燕嗤笑一声:“谢崔兄,但我不会欠你人情。”崔良淡淡的:“不用,游侠的生活,胜在自在。”姜琼燕长叹一声:“所以崔兄是不打算告诉召忽,祭大公子在曹国了。”崔良微微苦笑:“公子随意。”姜琼燕转回目光,崔良不甚平整交领处的脖颈隐隐透出带有血色的肌肤。回了队伍,高琴已经跟随高渠弥而去。和崔良告别,姜琼燕同召忽钻进温暖的牛车,燃着火盆,悠悠远去。牛车四处透风。冷不防的寒风进来一缕,往往惊得姜琼燕大动一下。看着召忽一身米灰,比之旁人若雪若沙,颜色偏淡,雅致的喝着guntang的羊奶,姜琼燕忽然觉得也不错。是君父亲自下的命令,让他们前往郑国寻找一个女子。亮着大国公子身份,周游寻觅,仗势江湖的感觉。姜琼燕捂着热奶:“召忽,她是谁啊?”召忽长睫颤动:“雍杏。雍氏是宋国大族。”“那为何要去郑国?”“郑国国夫人是雍氏。”“嗯?”姜琼燕眉毛乱颤,心中顶出一个个好奇八卦的小泡泡。“雍杏失踪已久,我并不知晓君上为何让我们去郑国寻访。”姜琼燕捂紧大衣:“尽力而为嘛。一天天变暖了,行动方便的多。”召忽似乎想到什么,在身上摸索一翻,伸过来一只手掌。姜琼燕俯身一探,看到一个玉佩静静躺在那只宽大的手心中。玉质莹润,碧绿通透中透着冷意。重点是,那玉的形状。是一只振翅的燕子。琼燕,玉燕。突然想到那日的情景。召忽眼睛开阖之间正想抽回手掌,姜琼燕拉住他的中指指尖,没有放手,眼神缱绻的看着召忽,忽的一笑,轻轻拿指头捻起玉燕:“我收下了。”召忽握住拳头,低头看冒着nongnong热气的羊奶。“召忽,你不觉得羊奶很膻气吗?”召忽双唇轻启:“公子不喜欢?”“还好。”姜琼燕抿抿嘴,“召忽,我们去了郑国自由吗?”召忽粲然:“不涉朝政,自然自由。”“君父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姜琼燕做贼般,“难道那人是君父在外的夫人?”召忽饮下一碗:“公子想知道?找到了自然就知道了。”姜琼燕不置可否:“什么人,需要一国公子亲自寻找啊?”召忽神色淡然:“我想君上只是趁此机会,让公子回不了齐国。”“为什么?”姜琼燕抬起眼皮,“君父什么意思?保护我还是不想照顾我?”召忽轻笑:“君上的意思,我并不清楚。公宫的事情,我没有参与。”姜琼燕挑挑眉毛:“召忽,你觉得,下一任君主会是谁?”召忽眼光飘出几不可见的轻蔑,语气恭谨:“自然是太子。”姜琼燕紧跟话语:“君主难道不是能者居之?”“太子既然敢为太子,难道不是能者?”召忽笑的毫不伪装。姜琼燕无奈,面对召忽言语不忌:“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根本不认为太子是能者。”“国之根本,在于稳定。”召忽正色,“公子不该议论朝堂是非。”“凭什么?”姜琼燕忽的有丝失望,遂冷笑,“召忽看不起女子?”第31章女子召忽轻笑:“非也,女子影响朝堂。”“联姻来影响?”姜琼燕挑衅的看向召忽。召忽嘴角一勾:“联姻是邦交,并非女子自己的作为,我说的并非此种。”“那就是床第?”姜琼燕说出口突然一惊,这些话语若放在以前,本不算什么,可是对熟人才会放肆的荤段子,如今竟然没有任何阻碍。召忽叹气:“公子肤浅。”姜琼燕眉眼弯弯:“召忽以为,女子当寻找自己心爱之人,还是等待别人对自己表示爱意?”召忽凝视着公子,看她满面神秘,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公子以为呢?”姜琼燕嗔怪一声:“别推回来,你觉得?我......我母亲一再告诫我,女子,应当矜持,如果主动,便容易不被珍惜。”召忽毫不躲闪公子的目光:“若是真心,何来不珍惜之说。”姜琼燕倚在车板上,若有所思:“我等了十几年,从未主动过,然而主动来寻我的,我都不屑一顾,所以,我以为,我是一个需要主动的人。曾经没有,以后可以有。”召忽眼光下撤,看着脚下:“对的人,会是对的。”姜琼燕看着召忽,突然嗤笑出声:“召忽,我以前看过一本书,说,人的一生,总是在躲避别人的追寻,追寻躲避自己的人。”召忽把车内物什摆整齐,后知后觉的“嗯”了一声,不知是否是回答。牛车晃的人昏昏欲睡......姜琼燕被召忽的声音唤醒,看着身下垫着召忽的那件大斗篷。抱在怀里下了车,天色已经暗了,因着睡衣没醒,姜琼燕嘟囔着不吃饭进了客栈倒头就睡。召忽站在狭长的楼道中,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人立在门口,几次伸手想要敲门最终都放弃了。次日阳光明媚,姜琼燕洗去一身疲惫,好好吃了一顿早饭,坐在牛车内笑了一声,心情颇好,问召忽:“我们多久可以到达郑国?”召忽看了一眼窗外:“曹郑相邻,不会比齐国来曹国更久。”微风暖大地,阳光愈和煦。“我们往南方去,景色该美了。”姜琼燕转身倚在窗棂,拨了拨布帘,目光深远。“噶——”召忽谨慎的抬眼瞟了一下公子,朝外询问:“怎么了?”“主家,路上有人。”车夫跳下牛车,车板猛的一抬。召忽神色一紧,赶忙下车,姜琼燕垂眉扶住车身跳下车板。不规则的土路灰尘沉降,一旋一旋的小股风在地皮上飞舞。春意没有到来,路边的杨树光秃秃的,带着冷肃的味道昂然伫立,一眼望的大远。路边一个小小的土丘上,卧趴着一个棕褐衣衫的人,身体蜷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