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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人确实无耻,茱儿如花美貌,他竟说吓到了他。”李茱儿的婢女秀烟朝宁禾行了礼,笑道:“皇妃,你可不知,那个公子说的竟是‘我端端地在这作画,不想你误入画中,我本是绘春日百花,哪知绘了你侧颜。你好端端看书不成,竟比百花都美,着实吓了我一大跳。’”宁禾先是一愕,紧接着大笑出声。她这一笑,殿内众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只剩李茱儿双颊通红,又羞又气地搅着丝帕。宁禾安慰她不要将金钗的事放在心上,她二人与婢女们不多嘴,便无人再知。李茱儿忽而担忧地望着宁禾:“我进来时听到外边有宫女议论,说你安顿了两个侍妾,可是真的?”宁禾颔首。李茱儿更是忧心:“阿禾,可是三殿下待你不好?”宁禾摇头一笑:“你不要想多,殿下待我……甚好。”“那你这般举止——实在大度!”大度?宁禾哭笑不得,她嫁给了顾琅予,可他们二人并无夫妻之实。她不过是想等助他拿下储君之位便能得自由身,带着孩子过自在的生活。她若不爱,便是大度的。因为世间没有任何一个动了真心的女人愿意让别的女子分享她的爱人。而她现在并不爱顾琅予。李茱儿走后,宁禾才得了时间懒懒睡上一觉。醒来时已是夜里,外边天色已暗,阿喜递来安胎药道:“皇妃,药已可以喝了,不烫口。”宁禾接过饮下,满口苦涩蔓延唇齿。阿喜犹豫地说道:“小姐……”她已改了口,“奴婢有句话想对小姐说。”“你讲。”“小姐当真要将腹中的胎儿生下?小姐如今已是皇妃,然而这腹中的胎儿并非……”阿喜担忧地望着宁禾,“小姐不怕将来有一日三殿下心中怨怼,与小姐恩断义绝么?”恩断义绝?她与顾琅予之间何有恩,何有情?“我知你是担心我,阿喜,不管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他怎样都是我的孩子,是我的骨血,我实在不忍心抛弃他。”前一世,她正是与腹中两个月大的胎儿一起命丧于杨许的狠心下,那时她没有防备,所以害了自己不说,也害了孩子。而今,她只是想好好保护这个胎儿。喝过药,宁禾也再无睡意,她披了件大氅出门,屏退了所有婢女。独身一人走在常熙殿,重重宫阙深墙,四四方方的天空下似一个金丝牢笼,有的女子深爱这其中的富贵荣华,而她却只希望独安一方,过好悠静岁月。宁禾在这夜色里穿花越廊,宫灯绰绰跳跃,为她引路,她顺着这回廊竟走入了一处从未来过的偏殿。这四处已无宫灯,暗黑一片,宁禾返身欲回,背后却倏然是顾琅予深沉的声音传来,“你来这里作何?”宁禾被他突如其来的出现吓了一跳,转身,顾琅予从暗影中走出,宁禾见他走上前,忙后退了一步,哪知背后恰是台阶,她一声惊呼,脚已踏空。顾琅予身影闪现,朝她直冲而来,稳稳揽住了宁禾的腰,旋身立定在廊下,才放开了她。宁禾后知后觉,心中还因为方才险些跌倒而心慌心跳,她低低道了一声“多谢”。“这里阴气重,你今后莫再来此。”宁禾一怔,他是在关心她?顾琅予已缓步往前走入宫灯下,宁禾也跟上前,路途才变得明亮了些,她忽然从腰间锦袋中拿出一颗夜明珠照明,怎么方才没有想到,真是迟钝。顾琅予凝眸望了一眼她这举动,却是未言。宁禾说道:“陛下生辰之事我已向兰妃娘娘打探过,陛下近日正为阜兴大旱忧心,希望能有人解决此事。”顾琅予这时脚步慢下,“阜兴大旱已有两载,这是天灾人祸,岂是那般容易解决。”宁禾却是一笑,“你解决不了的事自当会如此说。”顾琅予顿下脚步,深沉的眸子睨了一眼宁禾,却是没有与她争论。这般无言地行路,寂静里,宁禾的心绪却渐渐混乱,她想起了阿喜的话,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到底那个劫持她的神秘人是谁?如果这个孩子的父亲先天有疾,她总应明白!“顾琅予。”宁禾突然出声唤道,她见身前顾琅予闻言停下,缓缓问他,“你可知,一月底我入京的路上,是谁劫走了我?”顾琅予望着宁禾,声淡如常:“本殿不知。”“果真不知?”宁禾上前,抬眸望着身前这高大的男子,她紧紧追问,“曾经我与顾衍的婚事,是所有皇子都不希望的。你当真不知么?”“是。”顾琅予望住宁禾,“你与顾衍的婚事确实是众皇子不希望看到的,但那一日是谁掳走了你本殿并无从得知。”宁禾黯然,顾琅予真的不知真相?“怎么,你现在怀了胎儿,便想要查清那个男人是谁?”顾琅予讥讽道。宁禾这一刻并不想与他辩驳,“那你那一日又在作何?”“说到底,你是怀疑本殿所为?”顾琅予言中有怒。第31章得知真相他们已到明处,隔何文的住所很近,宁禾恰见何文正从廊下行来,他走近他们身侧行礼,却在打量中瞧懂了他们之间升起的硝烟。何文道:“殿下,刘氏在你殿中服侍,明日还要早朝,殿下可要安寝了?”这话分明是要劝退顾琅予,好断了他们之间这怒火,顾琅予怒望了宁禾一眼,“是你安排刘氏入我宫殿的?”转身之际,顾琅予丢下这句话,“宁禾,莫要你以为已是三皇子妃便可以在这常熙殿中做主,本殿宠幸任何人都由不得你说了算。”宁禾心间有怒,她安排他的侍妾入他寝殿,难道还是她的不是?廊下只剩她与何文二人,何文道:“皇妃,你想知道些什么?”宁禾望着何文,他肯定已听见了他们方才的谈话所以才急着赶来,“我想知晓劫我婚车的人是谁?”“皇妃怀疑是殿下?”宁禾不语,她一开始是怀疑过的,她怀疑所有皇子,然而接触了顾琅予后,她又觉得他太过清高冷傲,且似乎对女人并无兴趣,这样一个人怎会做那般下流之事。“文可以将我所知悉数说与皇妃听,但文有一个请求,希望皇妃今后莫再疑心殿下。”宁禾只道:“你说吧。”何文徐徐道来:“皇妃入京那一日,正是大皇子的生辰,陛下原以为宁家的护亲队伍从盉州赶赴京城要第二日才能到,哪知那一日你们已到城外。宫内为大皇子庆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