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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么认为,她觉得这是顾琅予故意调派自己去京城的把戏。接下圣旨,宁禾便再没有理会,“榆林山下那边的荒地都统计好了?”“统计好了,我正要拿给大人看。”“进屋吧。”宁禾随手将圣旨丢置案旁,未再看一眼。顾琅予诏她即刻动身,因此在七日后依旧没有见到她的身影,帝京又再次传来圣旨。来使在郡守府内严正词厉地传达了顾琅予的意思:“陛下命臣亲自护送宁大人入京,大人收拾行装跟臣一道回京吧。”宁禾淡淡道:“这圣旨我接下了,盉州政务忙碌,抽不开身赴京,我派我的功曹史随大人入京禀明姜府一案吧。”“大人,陛下可是要大人入京,而非旁人。”宁禾依旧道:“大人是请不动我的,还是不要费这心机了。”宁禾望了一眼阿岂,沉声道,“送客。”来使目瞪口呆,抗旨可是死罪,本想再严厉架走宁禾,但知晓她昔日的身份,又被阿岂轻而易举架出了府门,丢在了大街上。来使马不停蹄赶回京禀报。金銮殿内,龙椅上的人听后沉吟了许久,他又丢了一道圣旨过来,声如这十二月的风雪,“将这道圣旨给她送去。”这一拖,已经入冬了。大雪纷纷扬扬,落满了安荣府亭台楼阁,一片白茫茫的纯净视线中,孟舟行与白青被李叔引入了春字苑。今日宁禾没有入衙署去,因为初玉在冬日来临之际受了些风寒,李复正在细心给初玉调养。宁禾见女儿受苦,只得将公事暂时交给了孟舟行与白青。阿岂将孟舟行与白青带入屋内,两人望见宁禾的一瞬微有些发愣。他们眼中的宁禾从来都是一身绯绫官服,不施粉黛。而今日的宁禾不着官服,她一身月色菊纹长袍,青丝半绾,步摇泠泠晃坠于发髻间。月色长衫将她添了柔美,此刻的她丝毫不同于往日他们所见的清冷。白青收敛了神情:“大人,京中又来圣旨了。”孟舟行将圣旨递给了宁禾:“来使竟没有亲自要见到大人,听闻大人不在衙署,只让我等将圣旨送至给大人。”宁禾接过,双眸流转扫去,猛地将那道圣旨狠扣于桌上。阿喜已知不对,忙拿起圣旨细瞧,脸色也是一变。这圣旨上字迹分明:亟诏盉州郡守宁禾,三日后不抵京,则携兵押其女一同入京。顾琅予难道就这么想再招惹她?对她如此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女儿都不放过。初玉如今正受了风寒,才四个多月的婴儿,哪里受得了长途奔波。他分明就是以此要挟她。宁禾沉声开口:“备马车,你二人随我入京。”她去又何妨,只要心中不再系他!踏上去京城的马车,宁禾在风雪中命车夫加快行程。雪天路滑,不易赶路,但她仍是在三日内抵达了京城。阿喜原本非要求宁禾带她入京,但宁禾忧心初玉的身体,将阿喜留在了盉州。此刻身侧只有白青与孟舟行,还有阿岂伴她入京。婢女也只有冉辛一人,冉辛仍是还未学会伺候人,一路上也未将宁禾照顾周全。此刻马车进入京城,宁禾却有些咳嗽,想来是夜间染了寒气。宁禾唤了一声:“给我热水。”马车内,冉辛忙拿了热水给宁禾,但却在颠簸中将水壶滑落,“夫人勿怪,奴婢失手了。”见水壶砸到宁禾腿间,冉辛忙惊慌地俯首认错。冉辛心中惴惴猛跳,伸手摸向腰间,她的腰间挂了一个锦囊,这锦囊是三日前,临出发时阿喜求宁禾想要入京,但宁禾拒绝时给自己的。阿喜对自己讲,务必要将这锦囊里的信送到新帝面前。冉辛的心仍惴惴跳着,她如何不紧张,虽然她并不知道信中的内容,但阿喜作为夫人的贴身婢女都敢违背夫人给新帝呈上这封信,足矣见得这信中的内容十分重要。可惜她只是一个婢女,能有见到帝王的机会么?马车终于徐徐驶入了皇宫,落停在辽广的宫坛中。有宫人将宁禾引上汉白玉石阶,行去太和殿。再次跨入殿门的一瞬,宁禾忆起离宫前,她便是在这宫殿里与顾琅予和离……她行入殿中,她所带的四人便候在了殿门外,垂首行去君臣大礼,光可鉴人的地面投来顾琅予走下龙椅的身影。“盉州郡守宁禾,叩见陛下。”“平身。”磁性的声音低沉响在头顶上方。宁禾抬起头,目光所及处是顾琅予放大的容颜。他离她很近,甚至连呼吸都若有若无地扑打在她肌肤上。然而她目不斜视,仅以君臣身份后退一步。“陛下诏臣来禀姜府公子街头纵马一案,不知陛下对此案还有何指示。”出口,她礼数周全。顾琅予龙袍加身,微眯双眸时威仪更显,他望着身前许久不见的人,她褪却昔日艳丽柔情,只剩清绝冷妍,这一袭绯绫官服穿在她身上,竟夺目得有些收不回目光。“朕的圣旨下了三回,你抗旨了两回,你说朕该如何定你的罪?”宁禾平静回:“臣初任职务,政务忙碌,因而写了罪书本欲托臣的功曹史代为入京,但遭逢大雪,故而迟了。”“那这么说朕不应怪你?”他自然知道这是她的说辞。“臣无心抗旨,若有让陛下不快之处,那陛下就给臣降罪吧。”顾琅予锁视着宁禾,眼前这一副雪肌花容平静淡然,他道:“阿禾,多日不见,你可还好?”终是没有忍住,日思夜想的人就是眼前,他能不动容么。伸手,顾琅予抚/摸上宁禾的脸颊,欲揽宁禾入怀。宁禾避开后退,“陛下怎可轻薄臣?”“轻薄?”他与她本就是夫妻,怎谈得上轻薄,和离的事他心里不认,这么久没有找她,只是因为新国需要忙碌的事情太多,琴姑的死因尚未查清,尚且不能还她清白,谋/权篡/位的风声才刚过,他肩头的胆子实在压得太重了。“朕连碰你一下都不可以?”他再欲上前。“陛下再这般,臣就喊了。”宁禾恼怒地凝住顾琅予。他停驻后,恼羞而无奈。怪只怪他曾醉酒犯错,伤她太深。“若陛下轻薄臣子的名声传出去,恐怕陛下的名声会不好听。”宁禾只说着公事,“陛下诏臣入京只是因姜昭纵马的命案,臣带了奏疏与刑判书,请陛下过目。”说罢,宁禾朝秦二沉声开口,让他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