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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娘们,有你这样当嫂子的?还不赶紧把这里收拾收拾,大早上的一家子被你闹得不得安生。”黄大嫂被这一巴掌打昏了头,当下爆发地哭了起来:“黄老大,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嫁过来五年,给你们家传宗接代,起早贪黑,伺候一家老小。你就是这样对我?要本事没本事,就会动手打老婆?!”黄大哥一听,原来自己媳妇打心眼儿里瞧不起自己呢,难怪成天吊丧张脸,他怒得脖子上青筋直冒:“我说你一天到晚摆着一副棺材脸给谁看!原来是嫌我没本事,那你还赖在我们黄家干什么?还不赶紧滚回娘家去!”这句话火上浇油,黄大嫂嚷嚷道:“谁想赖在你们家?回去就回去!黄老大,有种你就不要拦着我!”不管不顾地朝前走。脚下一拌,整个人摔倒在一地的碎瓷片上,手上胳膊上立刻都划出大口子,血流了一地。黄老爹看实在不成个样子呵斥道:“老大还不赶紧把你媳妇儿弄回屋里去。给裹裹伤!”又回头对站在一边一声不吭的黄老二安氏骂道:“没点儿眼力见,你们两个赶紧把屋子收拾起来,把早饭做了。”说完黄老爹急急转身回屋去了,心里也是挂念着黄大姐。推开屋门一看,见黄大婶正拉着黄大姐在屋里安慰着,这才放了心,摇头叹了一口气,转身又去茅房了。屋子里,黄大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黄大婶也眼泪汪汪的,心痛地拍着她的背:“你莫听你大嫂胡扯八道,我的女儿我知道,好着呢。不知道多少人家来求亲,是娘嫌他们配不上我的大妞妞!你放心,娘一准儿给你找个想都想不到的好婆家!”厨房里,安氏正坐在小凳子上喝着热水,黄老二一个人,满头大汗地正把那些杯盘碗盏的碎片装到了簸箕里。黄大婶进来想给黄大姐端盆热水洗脸,见安氏把自己儿子调弄得跟傻子似的,真是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她上前一把就把安氏从凳子上扯下来:“有你这样做媳妇儿的吗?见天就知道打扮得跟个妖精似的到处勾搭,把自己的汉子当驴使!”安氏进了门因为嘴甜,黄二哥又疼她,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也哭道:“娘,我天天都用一双手干活儿,这一家子铺的盖的身上穿的脚下踩不都是我做出来的?二郎怕我伤了手,干不了活儿,这才没让我做!”她和黄大嫂不同,哭起来细声细气地,又拿一条粉红手绢捂着脸,显得一双小手雪□□嫩。她这副样子看在黄大婶眼里更是刺眼睛,上手就推搡了她几下:“谁家儿媳妇不干活啊,就你娇贵。成天就知道使心思把汉子拴在裤腰带上,不安分的东西!”黄老二心疼得要死,几步跨过来拦住老娘:“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又扯安氏:“你看你,还不赶紧回屋去!大哥和我的冬棉袄还没裁呢!”安氏多机灵啊,趁机就跑了,气得黄大婶,随手抄起一个盆就往黄老二背上砸去:“混账东西,分不清好赖!娶个媳妇当祖宗!”黄老二一边跳着脚躲,一边嚷嚷道:“娘,你也太过分了。大嫂安氏成天忙得团团转,三妹被你娇惯得会做什么?针拿不起,刀不会提的!你还觉得这四乡八岭的后生没一个配得上她!大嫂子也没说错,谁家娶了她谁倒霉。”气得黄大婶顺手抄了擀面杖狠狠地揍在黄老二的屁股上:“你meimei再不好也是你meimei!你不说帮着你meimei,倒帮着外人来糟践她!混账东西,你meimei就是一辈子留在家里,我也要看看谁敢给她气受!你要是敢对她有半点儿不好,我用棍子把你们两口子都打出去。滚开,把这里收好了,给你爹端盆热水去。”说着,黄大婶自己端了盆热水回屋去给黄大姐梳洗去了。黄老二捂着屁股冲着黄大婶的背影做着鬼脸:“你就惯着她吧!将来出嫁了可别指望我替她去打汉子!”黄家才多大的地方,这厨房里黄二哥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全进了黄大姐的耳朵。她又羞有愧,只觉得家里人除了爹和娘,人人都是嫌弃她的。黄大婶满面怒容地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木盆进了屋,见了黄大姐立刻变了一副神情,慈眉善目地软声劝她:“好妞妞,来,咱们洗洗,洗洗就漂亮了。”黄大婶又从柜子里翻出一块簇新的白棉布毛巾,放在水里,拧了一把,又展开了,稍微凉了一会儿,这才伸手往黄大姐脸上擦去,就像小时候无数次那样,。黄大姐只瞪着一双大眼睛瞧着娘温柔爱惜的模样,一眨不眨地。黄大婶一擦就见黄大姐双眼不停地流出泪来,那泪怎么也擦不干净,心疼得跟什么似的:“我的大妞妞诶,咱们不哭,有娘在呢!有娘在呢!”黄大姐再也忍不住,哭着抱住娘:“娘!娘!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一定不会让娘失望的!”黄大婶一听,心里酸楚作一团,自己也哭了起来:“我的大妞妞长大了!会为娘想了!”门却猛地被推开了,黄老爹站在门口:“她娘,周家来提亲了!”第12章阿奇黄大姐懵着,黄大婶喜道:“真的?”忙拍了拍黄大姐:“大妞妞,你留屋里,娘先出去瞧瞧去。”只见门口停了两辆青棚齐头马车,胡媒婆穿着紫红色的夹袄,衣脚绣着并蒂莲。杜嬷嬷身上穿着一件猩红色喜上枝头织锦缎褙子。两人都刚下了车,见黄大婶站在门口,不及吩咐身后的大汉,都齐齐对她行了礼,胡媒婆道:“见过大婶子,南山周侍郎家遣了我们来替他家四郎向你家大姐儿求亲呢。这位是他们家夫人身边得力的杜嬷嬷。”这一句话让围观的村民全都哄闹起来。众人不知道侍郎的官有多大,只知道是个很大的官儿。这下子,黄家那个野丫头要做官家的媳妇儿了吗?又有那有过几分见识的,或者家里有人在冀州或者京里大户人家做事的,话里免不了酸溜溜低声议论:“可是鸡窝里出了只金凤凰,只怕是给人做妾的吧?”黄大婶半晌才回过神来,挥了挥手:“进屋说,进屋说。”一时胡媒婆和杜嬷嬷指挥着四个壮汉将纳彩用的礼品一一抬了进来。四个壮汉俱着青衣,绑玄色腰带。所有礼品均以红绸捆扎。整整齐齐排满了黄家小小的前院。十二瓶清酒来降福,十二瓶白酒喻欢庆,两升粳米以养食,两升稷米以粢盛,活鲤鱼一对鱼跃龙门,五色丝两捆得长生,细银合欢铃一对夫妻和谐,九子墨一双多子多孙,一对活羊吉祥久,喜鹊一双孝父母,吉钱两千两百二十二枚,最后是喻婚姻坚贞和谐必不可少的一对雁鹅。黄大姐在屋里听到外面人声鼎沸,一两句羡慕嫉妒的话溜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