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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一时心动,带了她来。急.促的惨叫传来,血腥味漫天漫地的扑过来,慕娉婷腿软的很,却只能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顺着宁绍璟的动作而动作,免得自己再给宁绍璟拖后腿。就这样被拖来拖去的,她头昏脑中,视线都有些模糊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昏沉抬头,只看到一支长箭又朝着面门而来。仿似那时候的情景重现。慕娉婷瞪大了眼睛,惊恐的身体都不会动了。而后她只觉得一阵大力传来,天旋地转间,她的脸撞到了温暖又坚.硬的胸膛。再之后,她便听到了一声闷哼。“王爷……王爷小心。”喊杀声忽然又高亢了起来。比之前还要浓郁的血腥味争先恐后的窜入她的鼻息,慕娉婷一怔,是他受伤了?她想抬头,但却有一只手,柔和却坚定的按着她的头:“不要看,不好看。”他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慕娉婷顿了顿,没了之前的坚持。他喘息声逐渐加重,喊杀声却渐渐停了下来。“本王在此,何人再敢来杀?”宁绍璟沉肃声音随着他胸腔的微微震动一起让她感知,慕娉婷心中一悸,猛然抬头。空气中满是血腥味。他面上也沾染许多血迹,眉眼间的杀气凛然,只要一个眼神,就能冷得让人不能动弹。可他一直死死的护着她,不曾让她受到一点儿伤害。她看到他的眼,漆?的瞳仁里映照着满地的尸体,还有她。那浸入到骨子里的冷厉,缓缓被柔和沾染。一滴血自他脸颊慢慢滑落。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敌人的,慕娉婷屏住呼吸。手握着衣袖落在了血珠上,缓缓抹去。一抹鲜血晕染她素色的衣物,她干脆把他脸上所有的血迹都擦拭掉。环目四顾,却见满地尸体,面上或狰狞、或恐惧、或惊愕,种种情态,犹如置身炼狱。活下来的侍卫亦全被鲜血浸透,仿似修罗地域逃出的恶鬼。“怕么?”宁绍璟几乎亦是屏住呼吸,直到她手臂落下,才沉声询问。他心浮在空中,等着她的答案。心中泛起不清不楚的担忧。慕娉婷手伸到他背后,不费力就找到了那支本该射入自己身上的箭。心中浮浮沉沉,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最后她绽放笑容,灿若灼灼阳光,抬头踮脚,用力亲在他唇上:“王爷这英伟的样子,让臣妾腿软了。”桃花眼在此刻,竟然流转出承欢时候才有的妩媚迷蒙,有崇拜有庆幸还有该死的戏谑,却找不到一丝一毫他所担心的厌恶与害怕。宁绍璟喉头一梗,心中泛起莫名的喜悦。他这样杀人。以为她会害怕,结果……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高兴什么,宁绍璟再次用手压.在她后脑勺上,把她的脸按在自己胸口:“别看。”至于“腿软”两字,宁绍璟抿了抿唇,??记在了心中。慕娉婷便不吭声了,安静听他冷静处理事情。又有尖利的鸣啸传出,大约是在联系人。“王爷,这些人是死士。”允武面色不太好,“现在都已经服毒自尽了。”另一人接口:“这么多死士,也是下了血本了。”“嗯。”宁绍璟沉沉应了一声:“先处理掉。即刻回京。”豢养死士成本高昂,要查,并不太难。山腰的侍卫很快上来,接了宁绍璟他们离开的同时,也有人把慈恩寺戒严,搜寻刺客踪迹,追查来历。田景义已经帮宁绍璟把箭枝取出,也止了血,但伤口还是有血液渗出,车厢里便有血腥味道蔓延。慕娉婷让宁绍璟的头枕在自己腿上,小心护着他身边。免得他乱动碰到伤口。宁绍璟从未享受过这般待遇。他本想说,这样的伤口于他而言,实在不算什么,她大可不必这么紧张,然而这一会儿,原先想说的话都被他咽了下去。他于兵法一道,颖悟非常,瞬间领会到,苦rou计这三个字,原来不止可以用在敌人身上,用在自己人身上也是完全很有效的。路不平,马车颠簸时候总会牵动伤口,宁绍璟最开始是忍着的,然后便每次颠簸,都轻哼一声。换来美人关切询问。他竟然希望,京城远一些,再远一些才好。甚至琢磨起了,她的那句腿软……到底是真腿软,还是有什么暗喻?“王爷,快到王府了。”外面,承影低声回禀,宁绍璟压下心头惋惜,抬头注视慕娉婷:“宝儿先回府,本王进宫一趟。”慕娉婷担心他伤势。不过她却并未阻拦,只是叮嘱:“王爷悠着点,无论如何,身体才是根本。”美人关怀,自是受用,宁绍璟“嗯”了一声:“本王省的。”他一身是血踏进了皇宫,那凄惨模样,让见到的人都噤若寒蝉。皇帝如今越发觉得精力不济了,每日午间小憩之后,下午有时候也要休憩片刻才有精神继续召见大臣。处理国事。今日下午他便是有些困顿,刚躺在床上睡下,阵阵喧哗便传进耳中。初时皇帝被吵醒,很是不悦。而后便是大惊。自己一向肃然冷静的三儿子,此刻衣裳凌乱浑身是血,肩膀还被包扎着,皇帝震惊无比:“这到底是怎么了?老三怎么受伤了?快传御医。”他亲自上前,弯腰想要扶起宁绍璟。宁绍璟跪在两仪殿内,伸手握住了皇帝的双臂,不肯起身。但他颤.抖的身体,让皇帝深切感知到了他的激烈情绪。“快起来,自己身体怎能不爱惜。”皇帝不敢用力,怕扯到了他身上伤口。宁绍璟抬头盯着皇帝,艰难问道:“父皇,儿臣,到底做错了什么?”那神色愤怒又悲凉。皇帝眉心一跳,“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宁绍璟眼中逐渐有了泪光:“父皇,儿臣要去就藩,走之前便带宝儿再次去拜祭母后,向母后请罪,以后不能经常去看她了,哪知道竟然有刺客在寺中埋伏,儿臣被护卫拼死护着,才只是受了轻伤,可儿臣带上山的亲卫,几乎死伤殆尽。”“父皇,儿臣已隐忍至此,到底还要怎么做才行?”“有人行事如此嚣张,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今日是在慈恩寺,明日是不是会直接追进王府里?那后日呢?父皇,您告诉儿臣,到底该如何行事方能保平安?”“若非儿臣身边亲卫皆是战场上下来的。精通战阵,怕是今父皇今日就得为儿臣收尸了。”皇帝怒火大炽,高声吩咐:“来人,贼子猖狂,着有司立即缉拿,告诉他们,若他们不能办,就换能办事的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