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狱寺隼人：我懂啊!十代目!
第二医疗室，狱寺的病房。 门被小心翼翼地拉开，一个矮小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确认四下无人后，她鬼鬼祟祟地往病房里溜。 狱寺在对方开门的时候就醒了。虽然和黑魔咒打的那一架让他身受重伤，但是托这个世界晴之火焰的福，现在只剩皮外伤需要慢慢修养。 这个脚步声……很轻。里包恩先生走路是没有声音的，难道是蓝波和一平也穿越到了十年后？不，不对，蓝波没那么乖巧，而一平受过训练，绝不会走得如此杂乱无章。 “来者何人——” “哇啊！？”踮着脚开灯的小姑娘愣在原地，随即双手高举，“露比不是坏人！” 攻击的架势对目前的狱寺来说还是有点费劲，打着石膏的胳膊只要稍微一用力，一股钻心的疼就顺着筋脉直窜大脑。 他一边咬着牙把受伤的胳膊放下，一边上下打量着还在举手投降的小姑娘，最后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 “喂喂喂，这个长相……你该不会是阿茉莱那家伙的女儿吧？” 听到“阿茉莱”三个字，小姑娘立刻来了精神，蹦蹦跳跳地跑到狱寺的病床边，“太好啦，果然像阿库亚说得那样，叔叔们变年轻之后都肯谈mama的事啦！” “我cao。”狱寺的表情顿时变得比吃了碧洋琪的有毒料理还要难受，“……阿茉莱真是你妈？”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为什么要听别人说？” “因为露比没有见过mama。”小姑娘嘿咻嘿咻地爬上狱寺的病床，坐在床边摇晃起两条小短腿，“大家说我们的mama叫阿茉莱，还说露比除了眼睛的颜色以外，和mama长得一模一样。” “……确实很像。”像到他有一瞬间考虑过这个孩子会不会就是阿茉莱本人。是突发奇想搞了个年龄上的恶作剧，还是找到了什么返老还童的神秘配方——那可是阿茉莱·罗西，她喜欢血流成河，她唯恐天下不乱。 “那阿茉莱人呢？” “露比不知道，所以才来问年轻的叔叔。” 一声声清脆的“叔叔”反复扎在十四岁初中生的神经上，“我知道我和你妈同辈，但你先别叫我叔叔。” 小姑娘转了转黑黝黝的眼睛，识趣地闭上了嘴。 狱寺盯着她的眸子，忽然想到了一个更可怕的猜测。 “……你爸爸，我认识吗？” 露比歪着头，“应该认识吧？不是爸爸救得叔……你们吗？” 狱寺：………… “所以你爸是草壁。” 露比：？？？ “不是哦？草壁也是叔叔。” “我知道，但是别给我其他答案。” “哎？露比不明白。” “——那女人十年后到底在干嘛啊！？”和云雀有了孩子？还生了不管？这让自幼缺少家庭爱的狱寺抓狂不已。 露比眨巴眨巴地看着他，突然问：“呐呐，可以给露比讲讲mama的事吗？” “哈？”狱寺顿住，“……现在的我和你妈没认识多久。” 也就一个指环争夺战的时间罢了。 “一点点也好，什么都行的。”露比垂下眼，“彭格列和并盛财团的人都不肯告诉露比mama到底怎么了，阿库亚还说绝不能当着爸爸的面提mama，只有瓦利安的叔叔们会讲——啊对了对了，阿库亚是我的双胞胎哥哥哦。” 狱寺现在还不知道十年后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他默认小姑娘既然这么说，那阿茉莱可能已经死了，想到这儿，他竟觉得有点难过，还有点惋惜。 沉思了一会儿，他说： “……你mama她……会弹钢琴。” —————— 十年前，并盛中学。 这世界上有两种翘课的人，一种不学无术，整日游手好闲；另一种则是因为学霸属性太高，在课堂上听老师哄孩子纯属浪费时间。 显然，狱寺隼人属于后者。 上一节课，沢田纲吉因没有回答上来数学老师（里包恩饰）的问题而被一通爆锤，此时正在医务室里躺尸。作为十代目最最信赖的左右手，狱寺决定买上对方喜欢的零食去医务室看望。 他拎着袋子，路过未在使用中的音乐教室，里面却忽然传来一阵琴声——那旋律他再熟悉不过，是小时候mama手把手教过他的谱子。 谁？ 他站定了听。弹琴的人技艺高超，但是丝毫没有投入感情，像是机器一样从琴谱上冷冰冰地复刻着每一个音符，明明没有任何错误，可琴音就是说不上悠扬。 一曲结尾，教室的门被突然拉开，吓了狱寺一跳。 弹钢琴的人沐浴在午后的阳光里，温暖的光穿过树叶的斑驳，在她身上描出一个金灿灿又有些残缺的边，还映得她那头显眼的玫红发色浅了许多。 阿茉莱·罗西，那个前段时间还和斯夸罗一同现身，把他们揍得颇为狼狈的人问：“要进来听吗？狱寺君。” “……你怎么会在这里？” “哎呀，别那么凶嘛。你难道没听里包恩先生说，我已经是同伴了吗？”少女抿着唇笑，“怎么，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里包恩先生？” “……”狱寺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摸着炸弹的手一直没有放下。 她倒没有在意，随意按下几个音阶，“我猜猜，你已经见过贝尔了吧？就是那个带着王冠，遮住眼睛的人。他啊，可是个一旦咬住猎物，就到死都不会撒嘴的疯子——哎呀，这么一说，贝尔和狱寺君意外的像呢！” “哪里像了！？” 阿茉莱嗤嗤地笑。 “先别生气嘛。我听夏马尔先生说，狱寺君很会弹钢琴，但我水平一般，就不自取其辱地问你觉得我谈的怎么样了，不过有件事情我很是好奇。 “狱寺君，有给钢琴调过音吗？” “哈啊？”狱寺开始觉得这人脑子有毛病了。 “自己一个人给钢琴调音的时候，一定要小心钢琴线，它既坚韧又透明，稍不留神就会割伤手呢……虽然并不致命。” 她的眼睛像冰花一样透蓝，眸中光影的过渡如同影视剧中刻意为之的打光，幽幽荡着冰冰凉的潋滟水汽。 “……那么岚守战，请好好加油哦。” —————— “……这其实是她给的提示。贝尔把钢琴线贴在了我肩上，所以才会造成百发百中的假象。” 或许是不想让从一出生就开始东躲西藏的孩子知道太多，从没有人给她讲过任何有关战斗的事，露比听得一脸崇拜，眼珠子都快贴在狱寺身上。 “隼人哥哥！那后来呢？mama还弹了别的曲子吗？” 后来？ 狱寺抽了抽眼角，实在不知道后面的话当讲不当讲。 后来你妈因非本校教职工随意乱动校内财产，被很守规矩的你爸飞奔而来举拐咬杀。结果你妈是有备而来啊，早就在音乐教室里埋好了破片地雷，她弹一个音，就炸一个地，把你爸炸得火冒三丈。 你妈一看情况不妙，踹了窗玻璃就跑，你爸更生气了，那叫一个追啊，你妈一边跑一边哈哈大笑，笑得整个教学楼的学生都忍不住探头出来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敢在委员长的雷区上反复蹦迪。 最后他们跑出校外，据听说你妈被你爸追着打了整整八条街，轰平了三栋楼，才在跳马迪诺的制止下停手。后续是在迪诺的调解下，你妈被迫欠了并盛中学一大笔外债，直至他穿越以前，还看见你妈在勤勤恳恳地修音乐教室的玻璃。 “……隼人哥哥？十代目最最信任的部下，年轻有为的左右手哥哥？拜托拜托，再多说一点嘛！” 坏了，这小鬼，了不得。 “哈、哈哈，真拿你没办法……” 快来个人救救狱寺，他要在一声声左右手哥哥中迷失自己了！ —————— “……因为恭先生会暂时留在这里，所以我把孩子们都带来了。抱歉，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会议结束，代替云雀参会的草壁这么解释道：“密鲁菲奥雷的人一直在找他们，瓦利安和加百罗涅目前又联系不上，比起让他们独自呆在安全屋，我想还是带在恭先生身边更安全一些。” 他们一同走在前往病房的路上，纲吉摆摆手，“哪里哪里，京子和小春会照顾好他们的。” “您说的是，稍后我会带着礼物前去拜访她们。” “……不过真没想到啊，十年后的云雀学长竟然连孩子都有了。”联想到十年前的云雀在学校里横行霸道的样子，纲吉感叹道。 “虽然眼下情况特殊，恭先生大部分时间都必须要工作，但他其实很疼孩子们。”说起这俩活宝，一直扮演保姆角色的草壁不由得嘴角上扬，“阿库亚非常聪明，战斗方面又极有天赋，彩虹之子和瓦利安的人都抢着当他师傅。至于露比，人小鬼大的，是大家的掌上明珠，三岁以前脚没沾过地，去哪儿都是恭先生抱着。” “……草壁学长，我知道这些不会被杀吧？” “哈哈，大家都知道的。还是十年后的你说，露比再不会走路就太晚了，让狱寺和山本去家里偷孩子，带回来由库洛姆小姐一点点教。” 纲吉吐槽道：“我该不会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吧？” “差点。” “差点！？” “放心，当露比摇摇晃晃地走向恭先生，喊他爸爸的时候，大家的命就都保住了。”草壁眼角一滴晶莹，“我那个时候还哭了，真感人啊，甚至连恭先生都——” “不不，等一下，听到这里就够了。”纲吉心里大喊：草壁学长真不拿我当外人啊，这确定是我能听的吗？ “……啊，恭先生。” 走廊尽头站着身穿西服的云雀，表情很是不悦。 “草壁，看见露比了吗？” “没有。她不见了？” “……”云雀沉默了片刻，极不情愿地开口道，“阿库亚说她来这儿了。” 狱寺的病房！？纲吉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云雀一把拉开病房门，他珍贵的女儿正双手托腮，趴在狱寺的病床上，星星眼地听他讲着战斗的事。 “哇啊，是爸爸！”小女孩从床上跳下来，小跑到半蹲下身子的云雀旁，“爸爸怎么知道露比在这里？” 云雀抬手替女儿整理一下凌乱的刘海，表情变得温柔，“听你哥哥说的。” “哎～？阿库亚明明保证过，不和别人说。” “我不是别人。” “唔……那好吧。不过爸爸，露比有事情想告诉你。” “什么？” 小姑娘一抬手，兴高采烈地指向狱寺，黑曜石般的眼睛闪闪发光。 “隼人哥哥好厉害啊，露比长大以后想做隼人哥哥的新娘子！” 在场所有人：………… 空气像凝结一般死寂，就连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里包恩都没有再多添几句嘴。 危 狱寺隼人 危 纲吉眼见云雀身上的怒气凝结成了不详的黑色，而狱寺头顶则大大亮起一个血红的危。此时此刻他顾不得身上的疲惫，为了同伴，哪怕被咬杀也要拼了命地大喊： “狱寺，快跑啊！！ “向着地平线的尽头！！！ “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