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 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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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九 血 “早……”巫黎懒懒地侧躺在床上,抓起柳亭云的一绺发丝绕在指尖玩弄。昨晚发生的一切又好像没了任何痕迹,他还是如往常一般对待柳亭云。 可柳亭云知道巫黎这会儿到底是和昨天不一样了,他已经确定自己抓到了巫黎身上看不见的风筝线。他曾经遗落过的珍宝,此刻又回到了他的身边。虽然态度上没有什么变化,但巫黎整个人明显更加柔和了。毕竟从小相处了那么多年,后来又是没少身体交缠,发展到现在的这种关系就算是他自己也想不出有什么可以变化的东西。 习惯了。早就已经习惯了身边人的存在,从朋友到伴侣,好像也不需要什么特殊的表现。 这个时间原该是柳亭云去练武的时候了。可这回他没有马上起身,反倒是握住了巫黎的手。人生三大得意事,他昨晚也算是经历了其中一遭,现在的气氛又是这么好,赖床片刻也是可以被原谅的。 巫黎看出了柳亭云放松的姿态,顺着人搂腰的动作蹭到他的怀里。 很单纯的一个拥抱。巫黎埋首在柳亭云怀中,有点不知道如何应对这样的氛围。之前他们的身体纠缠可以说是单纯的解蛊,做完了就没有多余的举动,就算睡在一起都是互不打扰。现在关系发生了变化,柳亭云简直粘人到离谱,可他又觉得这个动作很是舒心,不想离开,所以也就随心的窝在柳亭云怀里。 柳亭云心情十分美丽。巫黎的体温比常人要低,把他抱在怀中就好像抱着一块暖玉,一时之间更不想动了。 一直到窗外响起唧唧啾啾的鸟鸣声,榻上的两人才有所动作。巫黎推了推柳亭云的肩膀,让人平躺下去,他则是撑起身子直接趴到柳亭云身上,枕着宽阔的胸膛没有做声。 柳亭云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完全苏醒的脑子开始运转,开始处理昨天积压的信息。 “你怎么想的?”这话问的没头没尾。 巫黎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是在问些什么。“怎么发现的?”他眯起眼睛反问,柳亭云抚摸着他脊背的手让他觉得很舒服。 柳亭云心说昨天做的上头忘了问这件事,后面又早早睡了,再说做了那么多回他能不知道巫黎有片刻的走神吗?但是话绝对不能这么讲,于是他想了想,也没有正面回复:“他恢复的倒是快。敛息的功夫做的不错。”他是真的没发现,是在注意到巫黎的走神后才意识到顾琅在外面。 巫黎听到这话轻叹一声:“是我估计错误。他对我的血的反应比我想象中好太多了。原本的那些药能让他在昨天恢复个五成就算不错了,可就加了那么一点点血……” 嗯……提到血,柳亭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昨天早上那遭事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别扭的巫黎很是可爱,可对顾琅来说那就真的是有点无妄之灾了。但现在问题不在这里,他问:“对你有用?” 巫黎点点头:“很有用。”也没说是什么有用。 柳亭云顺毛的手落到巫黎乱蓬蓬的脑袋上,边揉边说:“别想那么多,船到桥头自然直。” 巫黎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安慰到,淡淡的嗯了一声没说什么。 柳亭云不再纠结这件事,揽着巫黎起身问他想要吃些什么,算是把话题扯开了。 如果是在两天前发现顾琅的体质特殊,那柳亭云相信巫黎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出手。而现在他流露出了迟疑的情绪,不是柳亭云过度自信,大半的原因的确是在于他们两个关系的改变。余下的理由……大概就是他在顾琅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所期待的样子,这算是他仅剩的一点干干净净的初心。 柳亭云是当真不知道巫黎消失的那几年发生了什么。重逢后他也不是没在暗中探查,但一来因为苗疆地处深林,部族大多排外,他很难安插人手;二来,他和巫黎几乎是形影不离,巫黎又是那样的聪慧,想要瞒过他必然不能有什么大动作。 经过这些年的朝夕相处,柳亭云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巫黎的很多观念在消失的那几年里经历了重塑。他不知道什么样的遭遇会让他流露出下意识的淡漠,尤其是在情事相关的事情上,基本上见不到他的羞耻心,也就是和他在一起后才渐渐收敛起来,不再是那副无所谓的放浪模样。可是巫黎仍然缺乏世俗意义上的道德感,换言之,他根本不会在乎别人的情绪,对他有用,那便去做,不会考虑任何其他。 而现在,巫黎能够安安稳稳的待在他的怀中……柳亭云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这个魅力,他和巫黎不可能像是寻常伴侣那般出于对彼此的情意而做出亲昵举动,让巫黎认识到自己的心意就已经足够难能可贵了。他愿意扮演出这幅粘人的样子,用示弱来换巫黎出于无奈的迁就。 巫黎身上的那根风筝线,从来不是世人眼中的七情六欲,而是他在乎的人和事。因为在乎柳亭云的想法,所以他没有说出和要顾琅交欢这样的话,就算是知道顾琅有很大的可能帮他从蛊术中解脱出来,他也不会随心下决定。也因为在顾琅身上寄托了一丝他不可能再度拥有的年少热忱,他不想把人拖入泥沼。 船到桥头自然直? 巫黎看着窗外初升的朝阳,久违的感受到了名为“困扰”的情绪,难以言喻的滋味在心尖跃动。他抚上后颈,那块薄薄的皮rou上刻着他半辈子的过往。忽然冰凉的手被人握住,又珍而重之的拢在掌心,他抬眸看向柳亭云。其实这样做并不能让他恢复热度,不过—— 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 顾琅那边就没有这么好的氛围了。他挂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在天刚刚擦亮的时候就收拾一番带着衣服下去晾晒。不出意外的见到了温辞秋。 出乎顾琅意料的是,温辞秋并没有在意他为什么这个时间起床,也没有问他为什么要晾衣服,明明这身衣服还是他昨天亲手拿给顾琅的。他只是打水,浇花,然后给院中的树木修剪枝条。 顾琅用井水洗过脸,冰冰凉凉的水珠多少冲散了一些他的郁气。他也没用布帕擦掉,任由风吹在脸上。他坐在井边静静看着温辞秋有条不紊的动作,乱哄哄的脑袋渐渐平静下来。天色也越发亮了,他主动和温辞秋搭话。 “温管家,你每日都需要做这些吗?” 温辞秋用手中的园艺剪刀修去一根旁逸斜出的枝条,笑着回道:“打理花园是每日都要做的。修剪枝条只会做这几日。入夏了,这些树木长得都很快,一不留神就会像这样,多余的枝杈要及时修剪才能保持良好的长势。” 顾琅点头表示理解:“确实如此。不过这么大的宅邸都是你一个人忙活,平常还要给我们准备东西什么的,不会觉得忙不过来吗?” 温辞秋摇摇头,放下手中的剪刀,拿起一旁的扫帚:“我的工作就是如此,只要安排好时间,不会忙不过来。说实话,我倒是觉得这份工作很清闲。哦,说起来你还没见过,这个家中的管家不止我一个,还有茸茸、小鹿还有阮闲舟三人。” 这就是大户人家吗?顾琅嘴角微抽,起身去拿温辞秋身边的另一把扫帚,和他一起打扫落在地上的枯枝树叶。 “谢谢。”温辞秋朝他点头致意,也没拒绝他的帮忙:“不过你大概是不能在这里遇到他们三个了。” 顾琅顺着他的话问:“怎么说?” “小鹿和阮闲舟轮休回家,估摸着要到盛夏时分才会回来。而茸茸……”温辞秋笑着看他:“过段时间你们就能见面了。” 看出顾琅的迷惑,温辞秋多解释了一句:“名剑大会在即,主人会去藏剑山庄暂住,茸茸是提前过去打理那边。” 顾琅点点头,也没觉得有什么意外。他……其实可以说是运气爆棚,遇到柳亭云和巫黎,从一个需要打擂台拿名帖的小透明,一跃成为两个武功高强且家财万贯的人的队友,还能直通名剑大会赛场……现在想想跨度确实好大。 “好了,顾小郎君。”温辞秋收拾好花园中的杂物,招呼顾琅过去洗手。“早饭想吃什么?” 顾琅听他这么问才觉得肚子空空,于是问道:“我想吃什么,温管家就能做什么吗?” 温辞秋一本正经的回答:“如果是菜谱上有写的,那我都会尽力一试。”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顾琅努力压下唇角的笑意:“随意做点面食就好。只是他们……” 温辞秋知道顾琅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解释道:“没关系,主人不提前安排那就是不需要我做早饭。” 顾琅听到这话悄悄松了一口气。“那我去给温管家打打下手。”他跟着温辞秋一起去了厨房。虽然说是去帮忙,但更多的原因还是想要躲着那两位。 只有他们两个人,温辞秋也没做什么特别复杂的,蒸了一笼包子,还煮了南瓜粥。顾琅干脆在灶间和温辞秋一块吃了,也没有回房的意思。 温辞秋收拾好两人用过的碗筷,挽起袖子仔仔细细净手。 顾琅坐在凳子上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温辞秋擦干手上的水,开口打断了他的呆愣:“顾小郎君,再和你确认一下,你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吗?” 顾琅回神,点点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主人给的药材原本是两日的量,既然你的身体已经恢复,那后续如何用药还得先去问过主人。”温辞秋也不急着去隔壁熬药了,这件事还是要先告诉巫黎。 顾琅一下子想起了巫黎昨天早上说的那句:“不要你觉得,我是郎中听我的。” ……行吧,天大地大,郎中最大。 顾琅正准备应声表示自己会去找巫黎说这件事,可话到嘴边突然咂摸出了一点不对味。巫黎给他安排了两日剂量的药材……顾琅盯着自己的手掌,他原本以为是巫黎的药效好,所以他才能恢复的这么快。可如今来看,他的恢复速度也超过了巫黎的预计? 他之前受伤,有恢复的这么快吗? 顾琅压下心头的疑惑,淡笑着对温辞秋道:“我会跟他说的。”其实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说这件事,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巫黎和柳亭云二人。只是他这会儿实在没有理由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他从厨房出来,漫无目的在院子里溜达。天光已经大亮,也不知道二人什么时候回来。顾琅一边漫不经心的看着石子路边的野花,一边想着见了面该如何说话。他来到宅邸也已经是第三天了,还没好好逛过这里,只知道练武场、卧房、花园和厨房这么几个地方。这会儿随意走走逛逛倒是被满目生机治愈了几分。 顾琅正要走过一个回廊的拐角,突然有一道黑影从墙头窜出,直直撞向他的怀里。 “唔哇!”顾琅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出手但在判断出来者是谁之后猛得刹住。 豆子一跃窜上顾琅的肩膀。他比小蓝要重很多,顺滑的皮毛正搔在顾琅的颈侧,有点痒。等豆子在他的肩膀稳住身形,一双小爪子就开始挠他的衣服。 顾琅小心翼翼的转头看他,竟然在它那双黑亮的豆豆眼中看到了一丝颇为人性化的情绪。这小家伙,怎么这么烦躁? 他其实并没有和豆子单独相处过,现在也才仅仅是第二次见面。不知道为什么豆子对他如此自来熟。他也不知道该不该摸一摸豆子以示安抚,正在犹豫的空挡,他听到了一阵扑棱翅膀的声音。 肩膀上的豆子十分明显的哆嗦了一下,紧接着围着他的脖子跳了个圈,在顾琅手忙脚乱的想要防止他掉下去的动作中找准机会一下子窝到了他的怀里。 顾琅一脸惊讶的看着把头埋在自己臂弯中的小貂,看他没有反抗的意思,另一只手也慢慢凑上去把它抱在怀里,指节轻轻安抚着它的后颈。 “怎么了这是?”他有些哭笑不得。 随着鹦鹉扑棱翅膀的声音越来越近,顾琅察觉怀里的小东西抬起头来看他,黑亮亮的眼中甚至能读出几分让顾琅给他做主的意思。 不祥的预感。顾琅抚摸豆子的手一僵,愣愣的看着从墙那边飞来的小蓝。 只见小蓝嘴里叼着一朵不知道从哪里薅来的小雏菊,走位极其风sao的朝这边飞来。顾琅都怕他会撞到一边的树上,幸运的是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小蓝稳稳地悬在了他这个主人面前。 “主人!”小蓝一张嘴,叼着的花就落到了顾琅怀中,正好砸在豆子背上。而豆子像是被什么带有奇妙力量的小花花电到了一样,突然抖了一下,把小蓝刁来的花弄到地上。 顾琅算是明白了。 “你什么时候和豆子混得这么熟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含着杀鸟啦杀鸟啦,还躲到房梁上去了。”顾琅顺着豆子背部柔滑的皮毛,空不出手来给这只笨鸟一拳。“你把人家吓到了。” 小蓝张嘴就要继续喊。 顾琅打断施法:“再叫关你禁闭。” “嘎——” 小蓝认怂,收起翅膀落到了顾琅肩上,可脖子一转一转的,眼睛还是盯着豆子。 顾琅拍拍豆子的小脑袋,温声道:“带我去你的窝里看看吧。我会教训他的。”不怪他这么说,小蓝这cao作明显是惯犯了,不过跨物种还是头一遭…… 豆子恨恨的瞪了小蓝一眼,一仰头从顾琅身上跳下来,路过那朵花的时候还狠狠地踩了两脚。小蓝张嘴,但被顾琅的眼神又吓回去了。 顾琅跟着豆子七拐八拐,到了一处精致的院落。他抬头一看,正好是在柳亭云房间的后面。豆子委委屈屈的蹭着顾琅的脚踝,他觉得自己的小窝脏掉了!哭哭! 看着面前塞满了乱七八糟的花瓣、枯枝还有碎石子的宠物小窝,原本用竹条编的整整齐齐的顶部也被啄开了一道明显的缝,上面还有一坨可疑的白色痕迹,更别说这会子那些花瓣都已经枯萎卷曲,看上去就更杂乱不堪…… 顾琅扶额,在小蓝逃跑之前一把掐住它的翅膀。 “嘎嘎——杀鸟啦!”小蓝叫的撕心裂肺,好像遭到了主人十分残忍的对待。 顾琅深吸一口气,忍住把小蓝的毛揪秃的冲动,提溜着它按到豆子的窝边。 “看你干的好事!做的比之前还要过分!这两天没顾上管你你可真是放飞自我了,我正经教过你道歉的,现在,立刻,马上!” 豆子终于抬头挺胸,露出了一个代表胜利的小表情,支棱在顾琅身边看着被主人扼住命运的后脖颈的嘴贱鹦鹉。 小蓝死到临头绝不悔改,拼命地扑棱翅膀想要从顾琅手中挣脱。“嘎——鸟生艰难,鸟生艰难——” 顾琅这会儿还收着力,只是控制住小蓝并不会让它觉得疼,它这么激烈的挣扎顾琅到底怕伤到它,一个没留意竟真的让它挣脱了去。 “啧,道歉,关三天禁闭。或者等我抓住你,没有十天半个月别想出来。”顾琅这会儿是真的动气了,小蓝已经有段时间没进小黑屋了,放纵的后果就是让它更加放肆。他打定主意要好好把它关几天。 “嘎——”小蓝盘旋在上空,真的挣脱出来之后倒是后悔了。可这时候道歉它又更没面子,只能强撑着和顾琅僵持。 “我数三声。”顾琅已经摸上了自己兜里装的大米粒,本来是拿来喂它吃的:“你如果再不下来,自己掂量一下后果。” “三——” 小蓝飞行的轨迹都有点不稳,本能的想要逃开危险指数爆表的主人,于是他调转了个方向,朝着院外飞去。 “二——”顾琅看着它拍屁股想逃的样子,手里已经捏了好几粒米。 小蓝一头撞出院门,试图避开自己主人的攻击范围,可他慌乱之中没料到才出虎xue又进狼窝。 “一——” “怎么了这是?” 顾琅黑沉的脸一僵,手上的动作也收了起来。原本在脚边的豆子飞快窜到门前,顺着来人的大腿一路蹭到他的怀里,嘤嘤嘤的求安慰。 柳亭云一手抓着小蓝,那手法看起来也是学过的,小蓝在他手里直接哑火了,缩着脖子叫都不敢叫。巫黎则是揉着怀里的小貂,似笑非笑的看着院中景象。 他和柳亭云是出去吃的早饭,顺道去找了叶莹莹,正式提交了名剑大会的队伍名单,还约了人切磋一场。没成想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院子里的一番鸡飞狗跳,刚走到门前就看见一头撞过来的肇事鹦鹉。 “出息。”柳亭云看清了院中的景象,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屈指弹了一下豆子的额头,这么大一只貂了还要哭唧唧的告状。 顾琅那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两人的尴尬被宠物之间的风波暂时压了下去,他从柳亭云手中接过瑟瑟发抖的小蓝。 “这次是它太闹腾了,我会把豆子的窝恢复原状。”小窝屋顶的编法并不难,顾琅会做,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委屈你先跟着你的主人找个地儿睡一晚,我保证你明天能见到一个一模一样的。”顾琅弯腰,把视线放到和巫黎怀中的豆子同一水平线上,看着小家伙真诚道歉:“是我没管教好小蓝,我代它给你道歉,对不起。” 豆子是很喜欢顾琅的,因为和主人很像嘛。看在他这么诚恳道歉的份上……豆子朝小蓝呲了呲牙齿,一撇头决定不再计较。 柳亭云一手把豆子捞起,拎到自己肩上,对顾琅道:“不用这么认真,豆子他不会记仇的。一直以来也没有别的动物和他玩,彼此相处都是需要磨合的嘛。” 巫黎在一旁有点遗憾的叹气:“可惜豆子和小白他们玩不到一起去。不然早就锻炼出一身钢筋铁骨,什么状况都不会怕。” 豆子尾巴上的毛都炸起来了! “吱吱吱!”这说的是人话吗!那么一堆五花八门的毒物,要他一只柔弱小貂如何受得了?也就那只雀雀还算安全。 柳亭云拍拍豆子,瞥了巫黎一眼:“你少欺负他。还有你,”他捏捏豆子的爪子:“他也没少折腾你,你怎么就那么粘着他不放?”豆子对巫黎的态度完全是单方面上赶着被人调戏。 “行了,你也别拘着小蓝了。”巫黎指了指缩在顾琅手里的蓝毛鹦鹉,看着顾琅的目光没有半分不自在。 顾琅很确定昨晚他是和巫黎对上了视线。可是看着巫黎这幅与平常无异的模样,他突然反应过来,他无需在那里自顾自的尴尬。既然当事人都表现出不曾发生的态度,他想再多也是无益。 于是他也收起了那副欲言不言的尴尬姿态,对两人回道:“关还是要关的。让它长长记性。”小蓝转着脑袋看巫黎,盼着大美人能再给他说几句好话。 可惜的是,听到顾琅这么说,巫黎和柳亭云都不再说什么,它只能无奈望天。吾命休矣! 顾琅要先把小蓝带回去,这会儿只能先问问巫黎,他的伤药怎么安排:“对了,温管家让我问问你,我的药还需要再喝吗?伤口已经愈合,内力也完全恢复了。” 巫黎沉吟片刻,跟顾琅指了个方位:“待会儿去我卧房左边的院子,那边是我的药园。” “好,我随后就来。”顾琅拎着小蓝告辞回房,把它丢在桌子上也不见反抗。顾琅看着好笑,现在知道错了?晚了。他从随身的包裹里面掏出一组木条,摆弄几下之后就组成了一只四四方方的鸟笼。 这回都不需要顾琅开口,小蓝自己一蹦一蹦的就往笼子里去了。顾琅给它准备了两天的口粮,将装满了小米的饭碗还有水碗推到笼中。就在小蓝等着顾琅把黑布罩上,开启小黑屋生涯的时候,它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裂开在了夏日的暖阳当中。 把它挂在这里是几个意思?! 顾琅检查了笼子的稳定性,确认没有问题后拍拍手,满意的看着吊在窗前的鸟笼,笑的温柔又慈爱:“你长大了,要学会什么叫羞耻心。小黑屋咱以后就不用了,在这儿让他们都瞧一瞧,多好。” “嘎嘎——抗议——”小蓝扑腾着翅膀,这还不如关它七天小黑屋呢!主人什么时候成了这么坏心眼的人! “抗议无效。”顾琅伸出一根手指在小蓝面前晃了晃:“再叫一声就加一天。” 哑火了,彻底哑火了。小蓝觉得自己鸟生无望了。 顾琅看它这幅模样,盘算着有时间得让柳亭云带豆子来溜达几圈,有这一回深刻教训估摸着后面就能安生不少。 —————— “别动。” 顾琅要推门的手停在原地,抬眼朝院内看去。巫黎一边站起身一边拍打身上沾染的灰尘,走上前来拉开了半人高的篱笆门。 “这里养的东西有毒的占大半,我不常住在这边打理,难免会有一些长势好的毒花毒草蔓延到不该去的地方。”巫黎捏起篱笆门上攀着的一根绿藤,在手中绕了两三圈后掐断小拇指粗细的茎段,属于草木枝叶的清苦味道蔓延开来,这下子门上没了任何植物的影子:“好了,进来吧。” 顾琅紧跟着巫黎的步伐,看他揉搓着手里的绿藤,不由问道:“这种植物不是有毒吗?”他下意识的以为这东西属于巫黎刚刚说的长势好的毒草范围。 巫黎轻笑一声,随手就把那截绿藤丢到了一旁的花圃中。“看到没有?那才是有毒的。” 顾琅眼看着那抹鲜嫩的绿意迅速枯败,不过三五息的功夫就发褐发黑,静静地躺在了泥地里。 “这院子又不是什么机密,能来这里的都是自己人,我干嘛要在院门口养毒藤?”巫黎弯着眉眼看有些呆愣的顾琅,“毒到谁了不还得是我用药去救?” “那你刚才……”顾琅这话说出口就知道自己又被人耍了,他深吸一口气,一张脸绷得紧紧的。 巫黎满意的看着他表情变换,好容易才憋住不笑出声:“别碰花圃里养的东西,老老实实走这条石板路就不会有问题。” 顾琅点头表示明白,但巫黎的话还没说完。 “这边是我养的小家伙们。”巫黎指了指墙边的一溜罐罐,“这两日我会陆续把它们都带过来,如果有不听话的跑到了外面,你见到了也不用理会,他们不会主动伤人,只是出去遛个弯。” 顾琅往那边一瞧,只见最少有十几个罐子沐浴在阳光下,他能听到最少有五六个罐子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还有几个巫黎很少用的其他蛊虫正趴在青石板上,群魔乱舞十分精彩。 “……好。”他倒也不是怕这个,只是一时之间看到这种景象颇有些视觉上的冲击感。 好容易进了屋子,扑面而来一股药香。满满的两大排柜子上大多都贴着标记,还有一些抽屉是打开的,里头大概有一半是空的。除了药柜,房间里唯二算得上干净整洁的就是那张桌案,其余的地方堆着他不认识的各类器具,大概是用来炮制药材的。 “坐。” 顾琅在巫黎对面坐下,自觉伸出手去让他探脉。 巫黎两指搭上顾琅的手腕,用了点力道细细摸着脉:“不错,完全恢复了。今天下午就能一起去组排了。” 顾琅收回手,皮肤上还残留着巫黎指尖的凉意。他应下去竞技场的安排,问:“不需要吃药也不需要做别的了?” 巫黎抿唇一笑:“怎么,喝苦药喝上瘾了?” 那倒不是,顾琅心说除了早上那碗加了料的,剩下两碗药都在正常的汤药的范畴,算不得好喝但也能让人接受。 “其实,硬要说的话,你还真得继续喝一段时日的药。”巫黎扣了扣桌面,很快有一只蜘蛛从外面爬进来,顺着桌腿一路爬到巫黎的手边。 顾琅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皱眉看着。 “你应该也清楚,方明怀的蛊毒对你的影响有多大。”巫黎让天蛛爬到自己的掌心,看顾琅点头,他继续道:“你的体质对苗疆巫蛊一道太过敏感,换言之,内功职业对你造成的影响会比外功大很多。远的不说,就看柳亭云,你们两个的身体素质和内力差距并没有多么明显,可同样的一只天蛛咬了他,他中毒的反应会比你轻最少五分。” “我会用这些小东西炼药。这样的药并不能让你的体质发生改变,但是多少能提高一点抗性。不然等名剑大会的时候,对面的内功职业可不会留手,你可别折在这一点上。” 顾琅沉默,他知道巫黎说的没有任何问题。他确实没怎么接触过宗门弟子,就算有柳亭云和巫黎的指点,也很难在经验和理解上胜过对方。既然清楚自己的短板,那必须要有所决断。 “这药会有什么副作用吗?” 巫黎点头:“是药三分毒,更别说你要吃下去的东西,与其说是药,不如说是微剂量的毒,身体难免会出现排异反应,大概是发烧恶心一类,要持续个两三天。第一次服药后可能会比较剧烈,后面我会斟酌药量,至少是能保住你八分战力。等后面你的身体适应了毒的存在就不会有什么影响。” “毕竟存在一定的风险,你自己决定。”巫黎放任天蛛在自己的掌心咬出一道细小的伤口,殷红的血珠被它吸收的干干净净。 顾琅深吸一口气,看着巫黎沉声道:“用药吧。有你在,你不会让我出意外的,不是吗?” 巫黎一笑,并不意外他的决定,但也没对他的信任表示什么,只是把手中的天蛛放到地上,他也去一旁净过手后拿了一个青瓷瓶过来。 “给我一点你的血。”巫黎一手执刀,一手摊开在顾琅面前。 顾琅挑眉好奇道:“做什么?” “有用。”巫黎没有解释什么,也没说是对谁有用,有什么用。 这点信任他还是能给的。顾琅无意去刨根问底看起来明显就是别人的秘密的东西,他已经当过一回好奇的猫了,再来一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能不能承受未知的后果。 “好。”他把手腕递到巫黎手中,冰凉的触感贴着他的手背。皮肤……意外的细腻,没有任何茧子。顾琅有点诧异的看着巫黎的手。 锋利的刀刃贴到了手腕,疼痛的感觉很轻微,随后就是鲜红的血液涌出,滴落到瓷瓶中。 “好了。”巫黎很有分寸,这道伤口的出血量刚刚好够这个瓷瓶。给略有凝固的伤口撒上一层薄薄的药粉,也没做包扎,他放开了顾琅的手:“之前给你的伤药还有剩吗?不够了就去找温辞秋拿,治外伤的药管够。” 顾琅看他把盛满了血的瓶子收在一旁的方盒中,心中明白他的血对巫黎来说只怕是另有用处,但他并不了解各门各派的医道,对此也没有任何头绪,只能按下心头的疑云。 “药还剩下大半。这点伤用不到那么好的药。”顾琅无所谓的活动了活动手腕,这道伤口是真的很小。 “随你。后面的药我会让温辞秋每日送过去,如果不是反应严重到影响行动,我希望你能坚持和我们一起去打竞技场,或者是和人切磋。”巫黎边说着边走到了药柜跟前,也不知道要找些什么。 顾琅对这个决定没有什么异议,3v3的比赛,他们必须得练习配合才行。眼看着没什么别的事情要处理,他起身准备告辞。主要是正事谈完了就容易让人心神放松,这种状况下他难保不会想到一些不该想的画面。 “等等。”巫黎回头叫住了走到门口的顾琅,伸手把一个纸包丢了出去。 顾琅抬手接住,纸包被塞得鼓鼓囊囊拿在手里颇有分量,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是……” “拿着吧,上好的解毒药。”巫黎说着有点俏皮的眨了下眼睛:“慢走不送,到时间了会喊你。” 还解毒药……信你个鬼哦。顾琅拿着纸包出了门,等走出巫黎的视线,他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看。 里面是满满的一堆滚满了白霜的褐色果脯,看上去像是什么果干一类。顾琅尝了一块,入口酸甜生津,还带了一丝薄荷的清爽。 是梅子干。 这算什么?拿他当不爱吃药的小孩哄吗? 顾琅边摇头边笑,把纸包包好揣到了怀里。 不过……真的很甜。 ——————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