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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头,偏了偏脸:“三爷,这句话是真话。”谢三郎站起身子,木姜却站在门外,隔着一道高高的门槛,说:“三爷,你要我去拿解药……你有没有想过,我一个女人要怎么拿……”谢三郎沉默,他早就想到了,可是他还是想要她去。或许,木姜想,或许他想逃出百香楼,哪怕西西姑娘抛弃了他,卷走了他所有的银子,他还是要去找她。多么痴情……可她,却像个笑话。“好……我答应你……就当是你送我耳环的回礼,三爷。”她下楼,夏风吹得她的薄衫,如燕子一样轻快。☆、鸟啼鱼落泪(三)踉踉跄跄,跌跌撞撞。木姜从百香楼的后门跑了出去,长安街市人来人往,她慌不择路,撞到行人,道了声抱歉继续跑。她要如何?喜欢的偏偏利用她,他算准了她逃不出他的手心,她怎么办?笼中鸟,槛中猿,翻不出他的手心。谢三郎坐在那,像一尊石像,门外脚步声渐近,他微愣,提脚冲了出去,来人却是楚江红。他捏着团扇,半掩唇鼻,瞧里面看了会儿,又不动声色的打量谢三郎没力气的抬起脚跨进门槛。“那丫头呢?怎么看到她跑出去了?你们吵架了?”“关你什么事?”谢三郎回头,眼神狠恶。楚江红笑笑,似看不见这杀人一样的目光,握着团扇扇的风呼呼的,“怎么,她知道你利用她了?真是可怜,遇人不淑……”“闭嘴!”谢三郎暴怒,像一只狼一样。他转身,一脚踢倒绣凳,手臂一挥,桌上的碗碟砸的砰砰响。屋内顿时硝烟四起。楚江红退了几步,捂着灰,淡淡的瞥了眼谢三郎:“现在置气有什么用?三爷,你这事做的可真是绝,你知道外头的人怎么说我们这类人么?”谢三郎不理他,躺回床榻,指尖碰到吊在幔帐的黄果兰,他一扯,尽落到他的怀里。“他们说,□□无情,戏子无义。”楚江红捏着蛇腰慢慢的走了。谢三郎扯来黄果兰,在鼻尖吸了一口,□□无情?他还真是!雨点闷声而坠。打的窗外的芭蕉咚咚声,谢三郎坐在窗头,窗扇打开,外头水淋淋的,水的雾气溅在他脸上,他的衣襟上。他已经坐在这很久了,他摊开手,黄白的黄罗兰已经蔫了,手里却残香一片。门外轻响,有人在上楼,他扭过头,又害怕又满怀期待的看去。喵呜一声,淋了雨的猫看了他一眼窜了过去。“这雨落得还真大。”金楼主撑着油纸伞进了屋,丫头将伞收了,他走进去,瞧见那人依旧一身白衣站在窗头,不知再想些什么。见身后寒气逼近,他偏头,看了一看,依旧看着窗外,问:“她走了?”金楼主拿了丫头递过来的帕子,将自己发尾的水沥干,他今日穿的竹青色长衫的边尾润湿了呈青黑色,沉甸甸的,扫在黑色的皂靴上。“你不担心?”他走过去,捏过一杯茶,饮了口,啧了两声,“再怎么说,也是你的meimei,出了事,你不怕?”那人依旧面窗而立,“怕什么?”“比如狼子野心,现在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蒙人欺骗最多了。”“多被骗两次,就聪明了。”金楼主将茶喝尽,杯子搁在桌上,“有你这样的哥哥,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那人回头,淡淡望了他一眼,“萧家的儿女从来不畏怕栽跟头,因为她知道从哪里栽的,就应该从哪爬起来。”木姜拿了一小块银子递给时长服侍金楼主的丫头。她捏了捏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木姜,有些犹豫,“要是楼主知道了……我可帮不了你。”木姜早就打听好了,这个丫头是专门负责打扫金楼主屋子,近段时间刚谈了个婆家,偏偏自己的老娘克扣着银子留给幼弟,她连像样一点儿的嫁妆都没有。她又拿了块小银子递给她:“楼主每天会关注你么?他每天白天都要出去,哪里记得屋里的一个小丫头?”“但……”小丫头咬着下唇,有些动摇。木姜又递了块小银子,将她的手握上合着,贴到她耳根,“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木姜和小丫头在屋内正在换衣服,便听到门外有人喊:“翠云!”翠云慌乱的瞥了眼门,回头道:“你快点,千万别被人发现了。”木姜系好腰带,将自己的辫子拆开包在巾子里,手向下一打,耳朵上的黄果兰一摇摇,她愣了愣,将它扯了丢到一旁。翠云将麻布、水桶递给她,推她出去:“记得,楼主喜欢干净,床头的黑木柜子不要碰!”“知道。”木姜出了门。金楼主的屋子在百香楼的三楼,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楼里浓厚的香味脂粉,断不了的yin言浪语,他偏偏凑热闹一样戳在这里面。木姜的肩上搭着抹布,手里提着桶,穿过姑娘们娇抛的手绢,男人猥亵的笑容,上了三楼。屋里没有人,金楼主一向喜欢安静。木姜提着水桶进去,关了门。她一直以为像金楼主这样日进斗金的人,屋内必然是金碧辉煌,恨不得把金子镶在骨子里的,因为百香楼就是这样,无所不到极致的奢侈。但她巡视一圈,屋内的灰色的幔帐被铜勾子勾了一半垂在地上,后面是一张床,旁边是个黑色的柜子。门外响了一下,木姜立马将巾子沁湿了,去抹旁边的桌子。她回头看了看,门没看,她这才站起身子,床的对面有两排书架,上面摆满了书,整整齐齐的。木姜觉得有些好笑,在妓院里置书,是假斯文,还是真隐士?她又想到翠云说,楼主不允许他们碰那个黑色的柜子。怕丢失金银么?怎么可能,门外的好东西多的是,谁会放着现成的不偷,偷些不确定的事物?只怕是百香楼他们吃的药。木姜走过去,她听到自己心腔跳动的声音。她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