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算术考试
第二日，顾唯昭早早便去了书院。许辰晏虽说不用去书院，但也早起练了会儿武，然后就开始了他在顾府一天的闲逛时间。这是顾唯昭第一次在府里留别人过夜，还是一位如此俊俏的公子哥，所以府里的丫鬟小厮都对他格外好奇，都想着来看他一眼。许辰晏本就俊俏，加之小嘴很甜一口一个jiejie哥哥的叫着，还会好些他们不曾听过的奇闻轶事，因此半天时间不到，许府的小厮丫鬟们都把他当成了宝贝儿疼着，就连陈伯也对他宠爱有加。 等到傍晚顾唯昭回府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荒唐的一幕：许辰晏坐在后花园的秋千上，一边吃着蜜饯，一边自力更生荡着秋千，旁边的石桌上摆了一桌子好吃的，有千层饼、蜂糖糕、牡丹饼、烧饼、罗记包子、竹叶粽、杏仁酪......而他顾府的丫鬟小厮们则搬着小板凳在下方排排坐，很认真地听着许辰晏讲着什么。 等他凑近了依稀听到一些片段，许辰晏绘声绘色地讲道：“沙僧搀着长老，近前看时，那里是甚香米饭，却是一罐子拖尾巴的长蛆，也不是面筋，却是几个青蛙、癞虾蟆，满地乱跳。长老才有三分儿信了，怎禁猪八戒气不忿，在旁漏八分儿唆嘴道，师父，说起这个女子，他是此间农妇，因为送饭下田，路遇我等，却怎么栽他是个妖怪？哥哥的棍重，走将来试手打他一下，不期就打杀了；怕你念甚么紧箍咒，故意的使个障眼法儿，变做这等样东西，演幌你眼，使不念咒哩。，” 说到这底下的丫鬟们忍不住道：“这猪八戒怎得这般使坏？太可恨了！” 许辰晏一边荡着秋千一边趁大家声讨猪八戒的间隙吃完了嘴里最后一颗蜜饯，然后招了招手，不用他吩咐底下的小厮和丫鬟争先恐后地给他送吃的，生怕饿着这位小少爷他不往下讲了。 顾唯昭听着觉得有趣，便也不出声躲在旁边树后偷偷听着。 许辰晏最终挑了包杏仁酪吃了一口又继续讲道：“三藏自此一言，就是晦气到了：果然信那呆子撺唆，手中捻诀，口里念咒，行者就叫，头疼！头疼！莫念！莫念！有话便说， 唐僧道：‘有甚话说！出家人时时常要方便，念念不离善心，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你怎么步步行凶，打死这个无故平人，取将经来何用？你回去罢！’行者道：‘师父，你教我回那里去？’唐僧道：‘我不要你做徒弟。’行者道：‘你不要我做徒弟，只怕你西天路去不成。’唐僧道：‘我命在天，该那个妖精蒸了吃，就是煮了，也算不过。终不然，你救得我的大限？’ ” 这是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片段。 底下的丫鬟小厮们听到这儿气愤不已，有个穿着雪青紧身袄子，翠兰窄脚裤的丫鬟生气地站了起来为孙悟空鸣不平道：“这师父怎得这样愚蠢，放着孙悟空这么好的徒弟不要，还不信任他，还骂他要赶他走！”顾唯昭看了一眼，这是他院里的丫鬟丁香。 “对啊对啊，还有这种赶自己徒弟走的师父，当真是愚蠢至极，错失这样一个好徒弟他就等着后悔一辈子去吧！”这个站起来附和的丫鬟也是他院里的，叫罗兰。 许辰晏又忙往嘴里塞了两块杏仁酪，一边塞一边点头“对啊对啊，太不是东西了。” 底下坐在小板凳上的丫鬟小厮掀起了新一轮的骂人高潮。 顾唯昭缩了缩头，在旁边躲着，故事倒是很新奇好听，引人入胜，就是总感觉怪怪的。他总觉得许辰晏这小子在指桑骂槐呢，他心里暗暗琢磨着“难道我是唐僧？”又歪了歪头，疑惑道“不能啊，我怎能如他那般不讲道理”。正在思忖间听到许辰晏吃完了杏仁酪清了清嗓子，他赶紧小心翼翼往树后有躲了躲，只微微探出脑袋。 便这样，一群人或坐或站地听许辰晏讲《西游记》听得入迷，直到听到许辰晏讲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的时候才依依不舍地结束了，在散开之前许府的丫鬟跟他熟络得像认识了几辈子似的，小厮们把桌子上的东西都给他包好送到他房里，丫鬟们则围着他撒娇央求着”许少爷什么时候有空一定要继续给我们讲剩下的啊！”“对呀对呀！” 许辰晏像进了女儿国的唐僧一样，试图从包围圈中走出来“哈哈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 等到许辰晏敲响书房门的时候，顾唯昭已经跟没事儿人似的坐在了书房，假装自己今天傍晚没去过后花园，见到许辰晏甚至还装模作样地问了问他今天过得如何。二人之间愣是整出了一片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的氛围。 今天顾唯昭倒没让许辰晏练字，他拿出了一张纸递给许辰晏。“喏，看看” 许辰晏接过卷子，发现是冷教习出的算术题，便拿到一旁专属于他的紫藤案几上做卷子去了。题目并不难，涉及到的无非就是方程式、图形面积、分数、乘除法、三角形等这些九年义务教育就学会的东西，这些东西对许辰晏来说毫无难度，读完题之后答案紧接着出来，一盏茶的功夫不到，许辰晏已经写完。 顾唯昭虽说在批阅公文，但实际上眼睛一直忍不住偷偷瞄向许辰晏那边。他给许辰晏准备了草稿纸，但发现草稿纸许辰晏好像连动都未动，想要出言提醒，又怕扰了他做题，只能时不时地偷偷观察一下他。 很快，许辰晏搁笔，他抬头刚好与顾唯昭的目光相交。顾唯昭的眸光闪了闪，随即好像意识到什么，再次凝眸望来，语气淡淡的“怎么了？” “学生做完了。” “？？？？”这个速度是顾唯昭断断想不到的。 这个速度别说冷教习做不到，就连顾唯昭都做不到。 顾唯昭走过去拿起许辰晏的卷子看了一眼，卷面整洁，整洁到连解题过程都没有就直接给出了答案，可偏偏答案正确的不能再正确了。 顾唯昭眼睛从卷子上移开，抬眸上下打量了一下许辰晏，要不是冷教习出题时他在一旁看着，出完题后卷子又由他直接带了回来，他可能还真的会觉得许辰晏有作弊的嫌疑。但眼下显然许辰晏没有任何机会提前知道答案。许辰晏果然如冷教习所说，在算学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 许辰晏一脸期待地看着顾唯昭等着顾唯昭发话。 顾唯昭心中替许辰晏感到高兴，面上却不显，轻咳了一下道：“从明天起你便不用再上算学课了，上算学课的时间我若在事务厅，你可找我补习其他科目。若我不在，你可自行去藏书阁看书。” “yes ！ ”许辰晏兴奋得脱口而出。 说完后发现顾唯昭疑惑地看着他，“呃......我的意思是...谢谢先生，学生一定会努力学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