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书屋 - 言情小说 - 权相养妻日常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60

分卷阅读160

    “我做的排骨和桂花糖藕,鸡汁豆苗和扣rou是宋姑做的,那两样是哥哥的手艺。”令容微微一笑,“夫君想必还没尝过他俩做的菜,试试看。”

韩蛰颔首,身上被夜风吹出的寒冷稍融,目光落向宋姑。

如此丰盛的一桌菜,不可能只是兄妹享用,宋姑虽是仆妇的身份,却是照顾令容兄妹长大,在兄妹心中身份不同,怕是原本打算三人同用的。

遂淡声道:“你也坐。”

宋姑向来敬惧韩蛰,哪里敢跟他同坐用饭,忙躬身道:“奴婢不敢,奴婢在旁伺候。”

令容稍觉意外——在府里时,别说宋姑,就是对照顾他长大的姜姑、沈姑,韩蛰也都是冷肃之态,不可能说这种话。不过她知道宋姑敬惧,也不为难,将各色菜都夹些在盘里,笑道:“里头还炖着夜宵呢,宋姑须分神照看。”

宋姑亦附和,接过令容递来的东西,将空盘都摞起来,一道端到厨房去。

暖阁里便只剩夫妻二人和傅益。

傅益这回跟着韩蛰南下,征战途中进益飞快,知道是韩蛰有意提携,心中感激,垫了几口菜,便举杯敬他。

韩蛰虽神情冷清,却没推脱半句,一饮而净。

两人吃菜喝酒,说些粗浅的朝政事务,令容有一句每一句的听着,将各色佳肴送入腹中,吃得心满意足,才起身往备好的温水中洗手漱口。

那两位光顾着说话,才吃了一半。

令容怕被饭菜香气诱得吃太撑,也没多逗留,心满意足地先回屋。因怕韩蛰喝多了耍赖,还特地叮嘱傅益,别劝他喝太多。

傅益应了,韩蛰睇她一眼,敛了眼底笑意。

……

韩蛰回来时,夜已极深。

那身墨色披风被丢在暖阁,他跟傅益喝了不少,饭后身子暖热,只穿锦衣司使的官服过来,也不觉得寒冷。

屋里宋姑已铺好床榻,带人将热水备好后退出去,只剩令容坐在榻上翻书。

入冬后她睡得早,方才盥洗后换了寝衣,捧着书瞧了会儿,已稍有倦意。正打着哈欠,听见韩蛰进来,下榻趿着鞋没迎两步,那位已掀帘进了内间。

淡淡酒气扑面而来,亦将他脸上素日的清冷消融。

令容蹙眉,“夫君喝了不少?”

“没喝多少,酒味很浓?”韩蛰抬起衣袖闻了闻,“舅兄喝得更多。”

令容嗤笑,帮他宽衣,将外裳搭在架上,因怕褶皱,慢慢铺平,“里头已备了热水,夫君先沐浴吧……”语音未落,背后便贴来个火热的身子。

韩蛰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微微垂首,凑在她耳边,“帮我洗。”

“夫君又不是没长手!”令容脸红,耳边被他带着些许酒味的热气哈着,察觉那只手从腰间摸过,要往她衣裳里头伸,忙按住,“还没洗呢!”

“帮我洗。”

令容才不,哼了声,想矮身从他臂弯逃离,谁知韩蛰见机快,一手揽着她后背,一手滑向她膝弯,轻而易举便将她抱起来。

咫尺间四目相对,那双深邃眼睛注视着她,“我过来,你不高兴?”

“高兴啊。”令容两只手臂环在他脖颈间,姿态柔旖,“夫君惦记这里,我当然高兴。”

韩蛰却还记着厨房跟前她的满脸沮丧。

见他时没半点欢喜,见那盘糯米排骨安然无恙时却喜笑颜开。

他这夫君难道还不如一盘菜?

韩蛰大步走向床榻,将令容按下去,虎着脸,“那为何见了我就跑?”

“夫君站在黑暗里,周遭又没灯笼取亮,黑睽睽的当然看不清。别苑里虽有人护卫,毕竟不是铜墙铁壁,我没想到夫君会来,还当是有贼人呢。”令容低声,被韩蛰触到腰间软rou,瞅着他直笑,“夫君生气啦?”

“生气了。”

“唔,那继续生气好了。”

杏眼里笑意盈盈,她笑得狡黠,朱唇勾出极美的弧度,湿漉漉的双眸漂亮得让人沉溺。

韩蛰忍不住亲了下,“住在这里,你仍很害怕?”

令容迟疑了片刻,见韩蛰问得认真,便坦白道:“有点。那天在宏恩寺,唐敦捉走我后交给范自鸿,差点拿去祭奠他兄弟。从前我都没见过刀剑,嫁给夫君后好几回遇见性命之忧,哪能不害怕?”

韩蛰眸色微黯,手指摩挲她脸颊,“是我疏忽。”

“夫君远在千里,哪能照顾得那样周全。”令容咬唇,软声道:“往后我小心些就是。”

她越是如此,韩蛰越觉得愧疚。闺中娇养的弱质千金嫁给他,本该安享尊荣、呵护娇宠,如今却还要谨慎忐忑地自保性命。锦衣司使狠厉凶悍的名声在外,令人闻风丧胆,将来一旦谋事篡权,更需安稳天下。倘若连枕边的女人都护不住,何其可笑?

心里半是沉厉,半是温存,韩蛰瞧着她,在她唇上轻轻舔舐。

“唐敦不会再有机会。”他声音低沉。

“嗯。”令容会意,微微笑了笑,“夫君在,我不怕。”

——心里其实是明白的,韩蛰纵然手腕狠厉、震慑群臣,毕竟也才二十出头,能从白衣之身的相府公子走到如今,短短两三年便将锦衣司握在手里,这半年又征战谋划,往军中安插人手,实属不易。

哪怕是生而尊贵的太子、手掌生杀大权的皇帝,也有力所难及、无法恣意而为的事,何况韩蛰还只是在谋逆,尚未掌握足够的实权?朝政六部仍旧握在韩镜手里,韩蛰要在篡权后令群臣归服,必得借韩镜之力。他能在征战途中跟杨氏协力,让她有惊无险,又许诺除去唐敦,已是难得。

一蹴而就的事情,天底下没人能办得到。

令容瞧着他晦暗深邃的眼睛,猜得他已窥破唐敦背后的主谋。

但他既然不提,显然时机没到,她没必要添罅隙。遂抬头亲了亲,语带软笑,“身上酒味不浓,夫君可别装醉。再不去洗,里头水该凉了。”说着笑推他胸膛,见韩蛰站起身,也随之坐起,“快去。再这般盯着,我该害怕夫君了。”

成婚两年,稍添默契,她如此态度,韩蛰也知其意。

言语苍白,能令她消除戒备恐惧的,唯有摆在面前的事实而已。韩蛰沉眸,没再多说,捧着她脸颊,在眉心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