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老师的样子教育秦总(剧情无H)
末日之前(4) “嘶,是个挺普通的女朋友。” ————————————————— Chapter ~ “秦烁,我……我错了。”崔鹤衣抬着一张涕泪横流的脸,终于语带哀求,卑微至极:“不要这样。” 回答她的只有秦烁坚决又冷血的眼神,和淡淡二字:“下去。” 任凭谁看了教授这副无声摇头的绝望模样,怕都会不如秦烁如此心狠,殊不知秦烁内心也正经历着巨大的动摇。 教授拿后背死死地抵在门沿上,面对着秦烁站着,唯一能做的事情便只有这微弱无望的拖延,好像自己人生中这种毫无对策的时刻都屈指可数。 “改吗?”秦烁终于肯开口再问。 ——改什么,注重自身安全这个要求还算她有些道理,但帮别人这点,要她如何改,又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的反应,可如今身后疼得要死,连带脑子也好像发起烧来,她害怕秦烁真的会…… 教授昂着脖子仰视她,依旧保持着那个十分狼狈的姿势,眼泪也越掉越急:“改!改得了吗,既然你不想确定关系,那也不必管我。”说着说着,便由啜泣转为大哭,竟委屈的不得了,哭的要背过气去,“哪有这样罚人的,我看你就是随便找的理由来打我,不,来羞辱我的!” 此情此景,秦烁惊愕了一刹那,她还没见过教授如此这般。 “你今天真的好可怕,和以前完全不一样!”教授哭的间隙还有功夫观察秦烁的神情:“我讨厌你。”……反正今日过后,会是陌路之人,崔鹤衣走之前是一定会狠狠骂她一顿的。 谁知道秦烁微微错开目光,居然勾起嘴角,好吧自己是有点过分,但过分的好像也值得,能看到她这副样子,好可怜又可爱。 “!~”这一笑把教授气得眼泪戛然而止,气愤不已地皱眉看她。 “……难道我会把这些翼机就这么停在露天之下?不怕别人给我开走了?”秦烁声音平稳。 教授脑子宕机了,可是……她没有看到防护罩啊,难道,又是透明的。 秦烁挑眉看她“你真的不知道?。” “知道啥……”教授话说到一半停下,脑子里似乎有了答案。 什么透明防护罩!明明就是自己本科论文的研发产品——全息投影+纳米动态遮罩,由于投影,外面看这个停车坪应该属于大楼的一部分,相当于两层楼的办公室,相当于一个虚假的外壳,实际内部却是宽阔巨大的停机坪,从内往外看却什么也看不到,只是寻常的月亮和夜幕而已。 “我记得当初你给它起的名字是‘水母的游戏’。”秦烁顿了顿,“是我在这个公司里任职做的第一个项目,我把它改名叫‘空间魔术’,我找人解决了你设计当中最大的缺陷,关于如何增强它的稳固性。”她怎么会把教授置于那种难堪境地,没想到她如此迟钝。 一瞬间彻底忘了身上的疼和心里的委屈愤懑,崔鹤衣轻张着嘴,震惊的看着她,当初自己是知道这个专利被导师卖了的,但全部事情都是导师经手,自己并不知道具体流程,不过得到了一些钱而已。 “你怎么解决的?我一直想不明白那个问题。” “?”现在该问这句话吗?看来她这辈子注定是搞科研的材料,不可思议…… 秦烁叹了口气上前,想要将手搭上她一侧肩膀,被躲开了,秦总也不尴尬“具体资料明天给你。” “明天?”——明天不想见你,教授腹诽。 “还在生气,都说了不是露天空间了。” ——反应真慢,秦烁了然的点点头,抿唇瞟了一眼扔在地下的皮带,略有不耐烦的逼近崔鹤衣,一双长臂一伸,将她禁锢在舱壁和自己之间:“我只是吓唬吓唬你而已。” 因为她突然的动作逼得教授猝不及防往后一靠:“嘶~”身后剧痛传来:“滚。”说完崔鹤衣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也是第一次真的骂秦烁。 被骂的秦烁似乎很乖地往后退了两步:“原来你这么不信任我。”打了人的家伙竟然嗔怪起来,越发可恶。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背上和大腿的伤还仿佛火烧一般的崔鹤衣干脆将想说的话一股脑都抖出来了:“如果你这么做是为了测试我对你是否信任,那你不如直接问我,太幼稚了。”她本来还想说,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但她怕秦烁误会她们俩之间一定会有“以后”。 “……”秦总第一次被人教训到无言,但好像,她在教自己,她们之间从来不曾有过这种模式的对话,秦烁这时还只觉得新奇,不过她随后的话…… “信任很麻烦,我不想猜测你对我的感情,我只能喜欢你,喜欢你只是我自己事情。”?崔鹤衣的声音大了些,依旧一副说教口吻,“喜欢”这个词她不是第一次对秦烁讲了,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值得害羞的事情,爱情还是友情,对她来讲根本不重要,喜欢就是喜欢,可以和这个人做任何让两人都快乐的事情,不就很好吗? 秦烁显然被她的前半句话困住了,没有调侃她后半句里的“不喜欢”,一瞬间,各种各样的想法汇集在脑海之中,她是对自己的说过很多次的喜欢二字,但她对别人也是这样,和同事、朋友甚至学生面前,?也是这样把“亲爱的、宝贝、好可爱、好喜欢”这类的词汇挂在嘴边,秦烁心情好的时候,也能接两句这样亲密的话,但自己终究还是不适应的,尽管秦烁可以是温和体恤地,但实质上很难与人亲密,她有时总觉得自己需要通过崔鹤衣来看到世界的另一面。但秦烁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把教授想的太过于简单和纯粹了,她不该再一厢情愿的将对方看做未长大的少女,必须承认教授的选择也是经过了复杂的思考和取舍的,只是教授不一定会做出很多他人认为理所当然的选择,因为每个人心里对于每件事的估价有时是完全相反的。 “你害怕失望?”秦烁终于忍不住问她,她感到自己的内心在强烈的动摇,好像不可避免的某一刻到来了,虽然晚了很久,秦烁一直觉得每段比朋友和床伴更深的关系,都有它极短的保质期,像开袋即食的食物一样,越早开始越早结束,她一直保持着对崔鹤衣的兴趣,大概是因为还没有打开包装,这也是秦烁喜欢一个人的表现,若即若离,方能将这喜欢拖延的更长久。不过如今……已经许久没有过如此饥饿的感觉,令她想将对方拆骨入腹、吞噬殆尽,却没发现她或许也已经以自己的血rou身躯为饲。 “不是。”教授微笑着摇了下头,“我害怕不失望。” 本来心里还杂乱无章的秦烁一下被逗笑了,什么也没再说,捡起将教授的风衣再给她裹上,教授居然也静静顺从,谁知道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能如此收尾:“很晚了,我送你回家,我叫医生来处理伤口。” “好。”回去的路上,虽然依旧很气,但教授也已经开始很没出息地在想,为什么会有人要取秦烁的命,这么问不太对,太多人想要她的命了,可是总觉得这次,没有那么简单,于是她走近驾驶室,结果看到秦烁已经在闭目养神,差点被气死,不是,虽然翼机是自动飞行,但谁敢像秦烁这样真的眼都不睁,崔鹤衣没忍住敲了秦烁脑袋一下:“安全驾驶!累了不会叫我来吗?” “我以为你在后面会睡着呢。”揉揉头发,秦烁从座位里抬头看她。 谁能三分钟就睡着啊,崔鹤衣翻了个白眼,“我还没进化到可以站着睡觉.....拜你所赐。” “哦忘了。”某人大言不惭的接话。 “有什么线索吗。”教授冷不丁的问道:“我觉得在查清楚之前,你最好不要离开城区。” 谁能想到秦烁反常的点点头,表示同意,“已经有人在查了,我身边人多,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 “和我有什么关系。”本能的觉得秦烁想的太多了,刚刚挨了一顿的教授依然毫无记性的回怼她。 “凡事不要先妄下结论,我看今天是放过你太早了,这里都还没照顾到。”说着秦烁就利索的站起来,将她推到正对着驾驶盘的方位,隔着衣服重重扇了几下臀峰,刚才的伤只到臀腿处,再往上确实完好无损,想想就别扭,秦烁一个完美主义者。“你不知道你在地下城走来走去有多引人注目?那里到处都是性爱型仿生人的店铺,偶尔出现个女人……” “你说了几百次了。”被突然起来的几巴掌扇的痛到五官扭曲,但教授的嘴还是比脑子快。 “......”怎么觉得,人是越挨打越笨了,秦烁无语,刚好到了她家顶楼的公共停机坪,秦烁终于放开了对她的压制。 五分钟后,教授家的卧室里。 “我要睡觉,医生来了再叫我。” “好。” 五分钟后,崔鹤衣还没睡着:“不要再这样了,不然我真的会讨厌你。” “……好” 隔天早晨,只要放假绝不会早上八点以前起床的崔鹤衣,正睡得模模糊糊,因为趴着睡,口水也不可避免的滴了两点在枕头上,没办法这个姿势会导致口呼吸嘛,所以秦烁悄悄穿好衣服,看着她的睡颜,眼神略带嫌弃,但又不知道在想什么似的,定定看了她十几秒钟。 然后她做出一个此前从未有过的举动,她俯身,轻轻亲了一下教授的额头,自言自语:“是不是需要,就是喜欢。” 大约在装睡吧,她睡眠轻得很,秦烁没有拆穿她,笑着转身要走,结果被一只爪子从身后扯住了袖口一角:“喜欢我就别再用我的牙膏了,已经一个星期了,你都不记得买新的。” “......最后一次。”秦烁心虚的回答。 “切~” 洛菲斯大学实验楼c栋,暑假留校的学生大概有30%的样子,研究生占了一大半,因为假期可能在校外工作的缘故吧,在自己办公室里换好白大褂,对着镜子将纽扣一粒一粒的系上,只是走两步就觉得身后的伤还是疼的厉害,哪怕今早秦烁走之前又给自己上了遍药,但今天和基尔曼约好了,本来也好想她。 推开实验室的门,果然一只毛发火红的狮子立刻把她抱在了怀里,兴奋地用自己的脸颊去贴崔鹤衣的脸颊,一直蹭个没完,背上的伤疼得崔鹤衣呲牙咧嘴。 “哦宝贝我好想你!”说完还是紧抱着崔鹤衣不撒手,被教授强硬挣脱。 “我也想你呀亲爱的。”教授早已是司空见怪的样子:“好啦好啦我去冲杯咖啡。” “好!我也要喝!”基尔曼终于放开了手。 谁不知道她每次来自己的实验室都是因为自己懒得冲咖啡呀,尽管如此,教授还是笑的一脸宠爱,直到角落里传来“咳咳”两声,吓了她一跳,原来还有第三个人就站在不远处啊,不过,这位个子不高的男人是谁啊? 还没开口,基尔曼狮子已经朝人跑过去,然后拽住他的胳膊把他拖过来了:“哦我今天是来给你送人的!” “嗯?”教授的脑袋一歪,表示更疑惑了。 被拉到崔鹤衣面前的男生腼腆的笑着,并不抗拒基尔曼的拉拉扯扯,“你好老师,我是今年暑假代替李学姐来做助教工作的研一生,我叫吴允琛。” “哦哦,很高兴见到你。”教授连忙伸出手去跟他握手,虽然心里觉得有点突然,李岳燃是寒假过后就毕业了,她也做好了以后换个新助教的准备,不过她今年没带学生,但往年一般学校也都会让她来选助教,今年却没有,是什么规章制度变了吗,她真的不认识这位学生。 “看来老师是不认识我,我本科确实不是在这里上的。”名叫吴允琛的男生善解人意的接话道,似乎是个很温和好相处的性格。 “啊不是我是在想,你的导师不需要你帮忙吗,你是哪位导师带的,不跟着她没关系吗。” “他导师是克莱丽莎。”基尔曼笑道,“克莱丽莎的女儿还没毕业呢。”原来是母女档,那自然不会有他什么事了。“快给我冲咖啡,我饿死了!” “喝东西顶饱吗,你直接吃咖啡豆啊要不。”嘴上说着她,却动脚往休息室去了,走之前不忘吩咐吴允琛先坐着歇一会儿,基尔曼很有眼色的跟了上去。 关上门崔鹤衣才忍不住皱眉问她,“他是什么背景?我不是之前都跟你商量过咱俩今年都不要助教吗,难道你也被分配了.....?” “没有,我没有。”基尔曼也收回刚才丰富的表情,神色正经起来,“你猜的没错,他确实有点背景,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哪位财团的少爷,但听说给我们学校资助了两个亿,不然那栋拖了两年没进行下去的职工教学楼今年怎么这么快就建完了。” 教授叹了一口气,“那为什么要选我?” 拍了拍教授肩膀,“你们系今年就两位老师上报不需要助教,另一位教授都快退休了,校长肯定选你啊。”说完她又安慰道,“但这个学生本身没什么毛病,而且本科学的是医学,应该会对你有帮助,虽然是个男的,不能和女生比。”语气越说越弱,基尔曼小声说完最后一句话,她也替教授有点不满啦其实。 “算了,我也没那么小心眼儿。”事已至此,别无它法,教授笑着把咖啡递给基尔曼,自己拎了两只马克杯出去递给他。 上午根本就没动手做什么就到了午饭时间,让吴允琛先去洗手吃饭,崔鹤衣还在整理一点资料,她自己最近做的项目主要是关于临终关怀方面的一个产品研发,安乐死在这个时代早已经很普遍,但如何更好的提升老人或者病人的死亡体验,减少对死亡的心理恐惧,这还是一部分人文学者、医学、物理学甚至自己这个环境生态学者很关心的问题,她的设想是结合脑神经医学,研发一款需要外联设备辅助的立体成像系统,它可以精准捕捉临死者的脑中场景,也可以说是“走马灯”的升级款,虽然崔鹤衣觉得它和“卖火柴的小女孩”关系更大,让人们在安乐死之前,能够提前进入“天堂”。 ......虽然不是特别实用,因为大部分人在安乐死之前会和家人待在一起,但总有点可怜的人会孤单死去,那样,她们或许可以在死在自己为自己编织的幻梦之中,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见到自己想见的人,哪怕一生再孤独凄凉,一个人心里也会想起某个人吧,在临死前。 希望这个专利能顺利被政府收购就好了,这样才能发挥它最大的效果。 直到基尔曼来敲门,她才从七八块悬空的屏幕上收回眼光,准备去洗手吃饭,脱了白大褂刚想去洗手间洗手,想起来他似乎还没走,好久啊,里面又没有马桶,只是洗手的地方,在干嘛啊他。 洗手间内的水龙头,实实在在的流了十三分钟了,吴允琛已经洗了第三遍手,卷纸粗细的洗手液都被用下去了两厘米,最后他用力洗了一把脸,又拿起洗手台上的眼镜随便冲了下——和女人接触的感觉,好脏,好恶心,他忍了一上午,几乎想吐,她们这种低智生物,怎么配主导社会,怎么配称为人。 “教授我洗了下眼镜,你等久了吧,不好意思。”又过了两分钟,洗手间的门才打开,看到崔鹤衣站在门外,吴允琛一脸歉意。 “没事儿,你快去餐厅吧,中午回宿舍睡个午觉,下午两点半到这里就行。” “哦好,那我先走了教授,下午见。” 崔鹤衣点点头。 平静的度过了一周科研生涯,秦烁最近好像也很忙,两人都没见面,但那天之后,两人都觉得和从前是有所不同的。 “他怎么样呀。”午饭时间基尔曼向她问起吴允琛。 “还不错。”挖走对面人一勺蛋糕上的奶油,崔鹤衣口齿不清的回她。 “那就是不怎么样了。”基尔曼了然,叉走教授盘里的一块炸鸡,“你要真喜欢,提到他就会眼里发光。” 舌尖抿掉唇角的奶油,崔鹤衣顿了顿,咂了一下嘴唇,“学识是不错的,就是人,莫名给我一点阴冷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接触过得男人太少,偏见太多,产生了错觉。” “悄悄告诉你,我也这么觉得。”基尔曼努嘴小声回她,“你提防着点儿吧,反正暑假也没多长。” 教授点点头,喝了一口茶,含在嘴里还没咽下去,就看到餐厅中央老旧且巨大的淡蓝色悬浮屏上突然插播了一条午间新闻——今日中午十二点整以北福大矿坑为中心突发6.5级地震引发部分塌方,星球联邦已经派各方人力物资驰援,具体信息本台将会特派记者跟踪报道。 “这......我没记错的话......鹤衣你老家......。” “是北福市。”教授神情严肃的确认,虽然老家已经没有人了,年纪稍大的mama因病去世以后,另一位母亲和jiejie住在南边,但是毕竟是生活过十几年的地方,有许多儿时朋友和邻居霎时间浮现在脑海中,崔鹤衣的心紧紧的揪起来,勒纳市的公益组织应该会立刻招募志愿者奔赴灾区,但不会现在立刻就能出发,正想着,秦烁的电话就打来了。 “我得去一趟,那边有我们的工厂,有工人受灾,你回去吗?”言简意赅。 “回去,但我得回家拿点.....”现在不是继续跟秦烁赌气的时候。 “不用,我在你家,我给你收拾东西,十五分钟后在你们学校停机坪见。” “好。”崔鹤衣也不再多言。结果挂了电话,才看到对面基尔曼狐疑的神色,“她在你家?我还以为你们只是普通朋友。” “嘶,是个挺普通的女朋友。”教授尴尬的回答,并未掩饰但也没时间深谈。 “好!我稍后到那里再联系你!。”基尔曼是校内的公益救援队的队长,以前在热带地区做过三年的公益教师,而且从小就跟着母亲到处做志愿服务,救援经验比教授多得多了。 “哦我忘了你负责学校的公益组织。”教授继续感到抱歉。 “别忘了我爱你就好,快去见她吧。”基尔曼和教授在餐厅门口分开两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