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书屋 - 言情小说 - 倾国艳伶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52

分卷阅读352

    这信与前一封信是一人所写,自苏城荣升社寄出。

这出戏,赛观音还记得曾在商雪袖独自挑班出去那一年写回来的信中提过,是在苏城首唱,而这出戏最终大成,却是在南郡。

在南郡得的那四扇画屏随着商雪袖一起到了萧园,就放在莺园中。

她和六爷都看过,也记得六爷当时绕着画屏转了几圈,啧啧赞慕,他道:“世间隐藏的高人多,这出戏,我的见解不及此人。”

六爷还让商雪袖细细揣摩最后一幅……赛观音看着此刻神情兴奋的萧迁,他的高兴,却不是因为这出戏终于有了更高妙的结尾,而是……商雪袖。

商雪袖十有**还活着。

并不是因为这封信上面白纸黑字的写明白了,前封信中提到过的那位极高明的老生,名字就巧合的叫了“商雪袖”,而是这样的结局,实在太有六爷的风格。

或者说,实在太有六爷教导下的商雪袖的风格。

萧迁又拿起了信,细细的解释道:“吴宫破而西施出宫,虽然感念范蠡仍有破镜重圆之意,但……”

“但到底还是不愿再在一起了。”赛观音接口道。

“西施决别而去,范蠡黯然辞官而泛五湖,这也算合情合理。”萧迁道:“到这里,这样儿的结局,总算西施是一个人,而非用间的工具了。”

直至深夜,赛观音还能感到萧迁在身侧辗转反侧,一直到窗外微白,才逐渐呼吸转匀,发出了轻微而舒缓的鼻息声。

她静静的睁着眼睛,睡意全无。

萧迁一直以来睡得都不好,以前是因为始终对商雪袖的亡故耿耿于怀今天却是因为太过意外,他是真的高兴,那种珍宝失而复得的感受,让他同样的无法安睡。

可毕竟他终于在这天色微明之时睡去了,和往常那种即便睡着了也皱着眉头的模样不同,眉目舒展而安详,甚至嘴角都是含着笑意的。

赛观音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又轻声打开了屋门。

过了一会儿,厨房间响起了轻微的噼啪声,那是柴火的声音。

待到天色大白,已经有米粥的香气蔓延进来,萧迁就是在这一阵香气中醒来的。

他长叹了一声,却不是悔恨或者遗憾,而是带了一股轻松和释然。

他下了床,看到一盆水冒着微微的热气放在架子上,上面搭着干净松软的布巾,待到他洁了面,回身便看到赛观音正在桌子上摆放清粥小菜一如以前的每一个清晨。

她将两双长筷轻轻架在两个粗瓷碗上,展颜笑道:“六爷睡得可好?”

萧迁点点头,坐到桌边。

仿佛又想到了什么,他摇头轻笑了一下,赛观音见此,唇边便也绽露了温柔的笑意来。

二人一时无语,等用过饭后,萧迁收拾了碗筷,这才边擦着手边进了屋,道:“我精神好多了,再叫了大夫过来,若无事便不用吃药了。”

赛观音点点头,却将一个不小的包裹放到了桌案之上。

萧迁问询的看着她,道:“这是什么?”

“这是行李啊。”赛观音轻松道:“我都归置好了,六爷,您看了那封信,必是想要回去的吧。上午请了大夫来给六爷看看,若是无事,我再叫车来。”

第390章选择

甚至在昨夜入睡之前,萧迁想的还是,他无论如何都要回到上京一趟。

那两封信寄到西塞,路上要不少时日,而那个春茂社是要上京赶着万寿节的好辰光的,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在上京了。

他不是将自身性命看的极重的人,没有王命回京,极有可能就是个“死”字,皇上对怀远侯府的情义已经消耗殆尽,到时候再也没有人能救他了。

可是他和赛观音,在这北地,就算是活,还能活多少年呢?

他曾想,萧迁之一生,也算快意。

回京,就算是死了,能确认商雪袖还活着,也不遗憾了。

而今,在这个早晨,在这个西塞的普通民居中,他对着赛观音,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一个“好”字来。

他拉着赛观音的手,道:“你先坐下。”

赛观音有些不能明了的坐了下来,就感到萧迁的双手细细的摩挲着自己的脸,他的脸也靠近了过来,不过片刻,他的额头便贴上了自己的额头。

他轻声道:“观音啊。我不去,我们不去。”

赛观音眨了眨眼睛,眼睛湿润了起来,道:“为什么,六爷,我知道你看了那两封信,心都已经飞离了这里,恨不能一时去亲眼确认……”

萧迁的额头离了赛观音,可手却没放开,他看着赛观音摇摇头道:“我不用亲眼确认,我能保证,那就是商雪袖。我不去,是为了她好。”

赛观音怔怔的看着萧迁,心中滋味莫名。

“她的事,因为与我有关,所以惹了皇上的猜忌,原本就说不清道不明……我虽然庆幸当初她不曾以商雪袖的名字入宫,但她既然敢这样挂出来,定然也是有风险的。”

萧迁皱了眉头:“一旦,这名字再度传到那位的耳中……我不知道他会怎么做,因此,我不能再出现在她身边。”

赛观音想问萧迁只这样是否甘心,可萧迁又接着道:“莫问我是不是甘心……我不甘心,可那又怎样?”

他的语气里并没有什么不甘或者遗憾之意,他总是能猜出她心中所想,赛观音思忖着,又道:“可……”她无论有多么不想承认,可萧迁那种起死回生的神采都在告诉她,这是因为商雪袖。

“可,”赛观音面容再无法平和,道:“六爷……商雪袖,让你活了过来。”

萧迁知道,她说的并不是宫中那次以命换命,而是得知商雪袖还在世上的消息,让他重又有了些生机。

一日之间,于他而言,也仿佛自己从槁木变成了复燃的火。

萧迁道:“那你怎么忍心让我去送死?我回了上京,说不定就没命了。”

他的声音中带了玩笑之意,可下一瞬却凝重了起来,他认真凝视着赛观音的双眸,那眼旁皱纹浅浅的,他道:“观音啊,你说商雪袖让我活了过来,这话我不会否认,也不该否认。”

“但是,你于我而言,却是失却了就会让我死掉的人。”

此时的上京城,处处张灯结彩,十分热闹。

且不论这会儿也是各地官员带着家眷进京述职的时候,临近年关,上京的公侯府第、富贵人家下的各处掌柜、庄子里管事儿的也是在这个年尾将到的时候押着出产的果蔬牛羊送到上京来。

各处货仓、茶楼饭馆儿、酒楼客栈的生意比平时多上了五成不止!

更不要说看准了机会这会儿来上京发财的各路行商、杂耍班子、戏班子……饶是上京里面儿戏园算多的,比起百十来个进京的戏班子,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