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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美乐之吻 第107节

    “是您!”我惊讶道,记忆窜回多年前那个改变我命运的宴会上,有位名叫‘小绵羊’的先生曾为我梳妆过,他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只是没想到记忆中的人会在这里相遇,更没想到他变化这么大,我还记得他那夸张的眼影睫毛和紧身衣裤。

    “我当然记得您,您是小绵羊。”我叫出他的名字。

    他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就好像在说,我就知道每个人都对我念念不忘,继而又叹息道:“都过去了,家乡没有我这种人的容身之所,就改头换面来这里讨生活了。”

    我明白他的感叹,自从葳蕤党上台后,社会风气严谨了许多,不仅菲利斯人,同性恋之流也会被视为异端,抓进集中营,所以小绵羊变回了‘男人’该有的样子。

    小绵羊很健谈,像每个从事他这行的人一样有无数有趣的话题,很快就让人倍感亲近。

    “你已经是老师了对吗?”小绵羊笑眯眯地问:“做完头发要去约会吗?”

    “我看上去像老师吗?”我反问。

    “看你的衣着打扮就很像,一本正经的样子。”小绵羊回忆道:“那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歌星,就给你做了很性感的装扮,结果你可把我吓了一跳,一直担心会给你带来困扰,漂亮小姑娘在那种混乱的地方可不安全。”

    我也回忆着那晚发生的事情,不由叹息道:“那天晚上可是改变了我的人生呢。”

    男人惊讶挑眉:“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了很多事,我要谢谢你,那天你把我装扮得很漂亮,我才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我真诚道。

    “那是因为你长得美,我才能化得更美。”

    “可以拜托您一件事吗?”

    “当然,什么事?”

    “我希望能像那天晚上一样。”我望着镜子说。

    “一样?一样美吗?”小绵羊问。

    “一样有力量,一样有勇气。”我对他笑。

    小绵羊露出八卦的笑:“看来的确有绅士相约呢,交给我吧,我会让你把对方迷晕的,不过……先让我们来看看,亲爱的,你还像过去一样不修边幅呢,浪费了上帝给你的好本钱。”

    傍晚,当我出现在迈克眼前时,我看到他惊讶的神情以及眼睛里陡然迸发出的光彩。他走向我,揽住我的腰,轻轻亲吻我的面颊。

    “这是怎么了?你今天有点不一样。”他好奇地打量我说。

    我拢了拢披肩,挽住迈克的手臂说:“走吧,去见见今晚的客人。”

    第127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同于传统古老的普国,孔特是个十分开放的国家,他们民众的某些风气显得放荡不羁,这是一种国家间的傲慢与偏见,普国人觉得孔特人粗俗下流,是自大可笑的暴发户,孔特人觉得普国人冷傲无聊,是自以为是的老古董。通常来说这两个国家的民众也格格不入,互相看不顺眼。

    这次出访普国的孔特大使名叫莱姆斯·克莱德,我在元首办公室读过他的资料,此人出身富裕,大学攻读法律专业,期间成绩一般,毕业后凭借父辈关系加入政界,为人风趣,极会钻营,曾担任孔特这届政府的选举委员会成员。我在元首官邸接触过他一次,是个风趣优雅的政客,有张利落的嘴皮子,也是我今晚试图攀谈的目标。

    我挽着迈克的胳膊走进大厅,向迎面走来的朋友致意,很快我看到了莱姆斯·克莱德,他身旁没有女伴,似乎正积极讨好着几位普国官员,他是为了说和停战来的,一直在找机会觐见元首先生,但我猜元首并不是很在意孔特国的大使,他不认为大洋彼岸的孔特国会参与战争,所以对孔特大使的外交辞令颇感烦闷,甚至避而不见。

    我还在考虑该让何人引荐我们认识,视线便下意识落在他身上,而他似乎发现了我的凝视,视线移开一瞬又移回来,我略一迟疑后,对他微微一笑。

    这个微笑让男人愣了愣,随后他与身边的普国官员交谈几句,这位孔特大使就被引荐给我们夫妻了。简单的寒暄过后,对方邀请我跳舞,我欣然接受。

    克莱德先生高大英俊,风度翩翩,舞步敏捷优雅,是个十分迷人的男子,尤其他眉目含笑地望着一位女士时,此刻他揽着我的腰靠近耳边说:“不得不说,您与白天判若两人,如此的美貌我竟然没注意到,大概您的身份为您披上了层面纱,让您变得迷惑和神秘了,真遗憾没能早点与您相识。”

    “我也不得不说,因为工作的敏感性,敢当众与我接触的外国人可没几个,因为跟我来往会被特殊关注,也许您会觉得遗憾也说不定。”

    男人笑道:“没有什么比错失一位美丽聪慧的女士更让人遗憾了。”说着他眨眨眼睛,“何况我没有会错意对吗?”

    “是的,我有些话想对您说,但身份所限,私下来往反而更引人注意,不如大庭广众之下,人人都能看到,我刚才还在烦恼该如何与您相识呢,庆幸您发现了我。”

    “您多虑了,面对您这样的美人,除非您根本不屑一顾,否则一个眼神就能让无数男人为您效劳,不知道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呢?”

    “先不谈这个,先生您来普国的任务达成了吗?”

    男人轻笑着摇头:“我还能说什么呢?一趟无功之行,未能与元首先生达成共识当真扫兴。”

    “您来普国的目的是为了与元首先生达成共识吗?那太可惜了,如果是一些别的事情,兴许我还能帮到您呢,比如当您遇到未知的风险却不自知时。”

    男人脸上依然挂着得体的微笑,脚步却停顿了片刻,然后他靠得更近了,低声说:“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您知道普国大名鼎鼎的秘查部队吧,他们总是定期把各类消息上报,有时是国内外的秘闻大事,有时却只是一些鸡毛蒜皮,所以元首先生有时会研究一下,有时则当做无聊的花边新闻丢在一旁,说来也巧,前几天我发现了一些关于您的消息。”

    话说到这里,我停下来看向他,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手心有些湿润。

    “关于我的事,您怎么不说了?”他问。

    我带动他轻移舞步,缓缓说道:“消息说孔特国某个菲利斯人的组织与您关系匪浅,上面列举了几件小事,包括帮助集中营罪犯潜逃之类……”

    “呵!那都是一派胡言。”他打断我,然后又冷笑道,“还有什么?您倒是说说看。”

    “先生您冷静些,有人在看着我们。”我提醒道。

    男人瞥了眼四周,深吸了口气,露出笑容说:“我想那都是些子虚乌有的消息,夫人您说呢?”

    “当然,否则我就不会与您接触了,与危险人物沾边对我也不好,所以我会帮您把这次的危险剔除在外。”

    男人很聪明,瞬间领悟了我的意思,紧绷的肌rou松弛下来,亲切道:“我明白了,那作为您好心的回报,我又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

    “我需要一些孔特国的旅行签证。”

    “签证?是给什么人用的?”

    “一些孩子。”

    男人若有所思地问:“什么样的孩子?”

    “我认为您不需要知道的太清楚。”

    “您来找我合作,我以为这是建立一段友谊的开始,难道不该有些信任和了解吗。”

    “友谊?如果这是友谊,我就不必事先谈论您遇到的威胁了,我们之间的接触只限今晚,过了今晚如果您试图联系我,或者再谈论什么友谊,我恐怕就要向上级报告您对我的过分殷勤了,希望您能谅解。”

    “那签证怎么办?我又怎么确定您能帮到我?”

    “自然有人代替我与您联络,至于该怎么证明自己,我就向您透露一个消息吧,报告里说您与普国一位弗拉基沃先生的关系十分密切……”

    男人抓着我的手紧了紧,神情也略显慌乱,他似乎是强装镇定地说道:“我明白了,您的诉求我会尽快达成,我还是觉得不能与您这样的女性成为朋友非常可惜,真的不能与您保持友谊吗?我可以很小心,也可以很私密,您可以放心。”

    “恐怕我只能拒绝您的好意,如果一段关系会令我受到威胁,那一定不是好的关系,我相信绅士如您一定不会强人所难,当然如果别人一定要强人所难,我也自有应对方式。”

    悠扬的舞曲中,舞步减缓,我们凝视着彼此,一阵沉默过后,男人扬起笑脸说:“今晚真走运,虽然是初识,但您的果断和缜密令我印象深刻,我发自真心地希望能与您成就一段友谊,如果今后有任何能为您效劳之事,我义不容辞。”

    “那现在就有一件,明天一定有人就今晚你请我跳舞一事问询我,为了我个人的安全着想,我会向上级报告您表现得对我很有兴趣,但我感觉受到冒犯,于是严厉地拒绝了您,不知道这种说辞会不会令您不快。”

    “您真是谨慎,既然如此,我当配合您。”

    舞曲结束,男人朝我眨眨眼睛,在我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忽然欺身吻了过来,我急忙挣开,并下意识扇了他一下。

    这点小动作暴露在人群中格外显眼,迈克冲到我身边,挡在我和克莱德之间,二话不说就打了上去,两个男人互殴了几拳后被众人劝开。

    克莱德捂着嘴角讽刺道:“你们普国人真是开不起一点玩笑。”

    “玩笑?”迈克额角青筋微动,又举起拳头。

    我急忙拦住他,劝说道:“停下,别打了,让他走吧。”

    克莱德耸耸肩,转身离开时留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我生气地瞥开眼,心想这家伙真会给人找麻烦,希望没有找错合作对象。

    因为惹出了些许sao乱,我们也只得提前离开舞会。

    开车回去的路上,迈克一直很沉默,我与他说话他却不回答时,我意识到他生气了,只好主动解释了来龙去脉,可他仍然拒绝交流,直到回到家里。

    此时我也有些气闷了,问他:“你怎么不说话?如果你生气了请你告诉我,为什么把我当空气?”

    “我没有把你当空气,被当做空气的人应该是我,我做了能为你做到的一切,只希望能和你更亲近一些,希望你能依靠我,可时至今日我发现你仍然是不需要我的,你做任何决定、任何事都不必告知我是吗?”

    又是这个话题,我们已经因此闹过矛盾,我不知为何还会有这种争执。

    “很多事情都是临时决定,我只是来不及与你商量,何况结婚之前你就知道我在做什么。”

    “你认为我是在谴责你惹是生非吗?”迈克严厉地盯了我一会儿,起身离开说:“算了,不要说了。”

    我孤零零坐在房间里,心中委屈又惶恐,委屈是因为那个疼爱我的男人对我摆脸色,惶恐则是害怕,害怕他生气,害怕他不再理睬我。

    那一瞬间我强烈地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婚姻和这个男人深深改变,我在乎他超过任何事任何人,甚至超过了我自己,我甚至不愿意做任何让他不开心的事。

    我开始唾弃自己,甚至赌气地想着,既然他不想说话,那就不要说话了,我不会再被他影响,也不会因为他而痛苦。还想到干脆分开来更好,反正他也不喜欢我了。

    这些幼稚又赌气的想法在脑海来回穿梭,不知为何就委屈地流下了泪水,我暗暗发誓就算他来道歉,我也不会再理睬他。

    可深夜他溜上床,从身后紧紧抱住我,轻声细语地抚慰道:“都是我不好,不该跟你发脾气的,不生气了好不好?”

    开始我硬撑着不理睬他,可经不住几句安慰,心头的酸涩和委屈就爆发了,钻进他怀里埋怨地流着泪,继而又被哄着露出了笑容。

    我想我是完蛋了,从前那个我不知去了哪里,周围的一切都不再受控,我好像变成了一个傻头傻脑的小孩。

    第128章 第一百二十章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白底金花的大床上,我睡眼惺忪地伏在迈克身边,感受着身旁平静沉稳的呼吸,忽觉前所未有的放松。

    比起那些担惊受怕的日子,此时此刻才仿佛被一片宁静的湖水罩住,不必上下颠簸,夜不能寐。

    不久,迈克也醒了,他一手揽着我,另一只手牵着我的手,在我掌心轻轻摩挲,我抬头看他,发现他也看着我。

    “你在想什么?”我问。

    “没什么。”他淡淡地说,然后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低头吻过来,用力亲吻了两下后就迅速起身了。

    我心中划过一丝淡淡的失落,之前每一个相拥的清晨,醒来后他总会纠缠我一会儿的。

    “今天要忙些什么吗?”我又问。

    他点点头说:“有些事情要忙,我晚些时候回来,你呢?”

    “我也有些事要忙。”

    “那我们晚上见。”他走过来吻了我两下,双眸温柔发亮,这双仿佛发着光的眼眸像颗定心丸,让刚才的一丝失落消弭无踪,我不舍得搂住他的脖颈,与他耳鬓厮磨。

    “迈克。”

    “什么?”他问。

    “没什么,我只是叫叫你。”

    他笑了,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也说道“安妮”,缱绻中有一丝无奈。

    我们没有再讨论昨夜的争执,他的怒火中烧和我的糟糕应对被一齐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