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宫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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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娇音萦萦,身上灼的吓人,整个人柔弱无骨地贴在他身上,似是芍药花泥做成的。 陆珵脖颈微硌,是她耳上那粒小小的珍珠耳环。 它硌在他脖颈处,却更像一粒石子硌在他心口上,带动他的心脏在小小的心室丁丁作响。 他浑身肌rou紧绷,神色微暗:“你不放开我,只会更热。” 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心爱之人在面前可以坐怀不乱。如果能做到,只能是圣人。 陆珵是君子,不是圣人。 但他们之间横亘的东西过多,今日不是时机,他自也不会趁人之危。 他不再看她,骨节分明的大手攥住她手腕,他漆黑的眼下微微发红,神色却仍沉静:“你别乱动,我去外头叫我的人。” 他站起身,往南侧合和窗前走了几步。 身后“哐当”几声,木桌上香橼盘、茶壶摆件碎了一地。 陆珵回过头来,李青溦一双杏眼瞪大了似有慌乱又委委屈屈地瞧着他。摸着便要下榻。 她若自己在此地磕着碰着伤着了如何?陆珵神色紧凝又折回去将她搂在怀里。 他从腰间取下一枚骨哨吹动。 不多时几道黑影从远处小船上飞身上来画舫。具是太子府暗卫。 陆珵正要吩咐他们从太子府调人过来,门外突然传来动静。 他思忖片刻,低声吩咐了其它之事,几个暗卫刚刚离开,门外传来几声脚步,几道声音传了过来。 “先前已经听见声音了,想必如今是药性发了。此刻他们都不清醒,若再去晚一些,肥水可就留了他们自个儿的田了,还等着做什么?”正是那王三郎的声音。 另一道是那楚娘子的声音:“是这样的呢,王公子说得正是。不若你先打头阵瞧瞧里头是什么情景。妾毕竟是个女子,若是事情见成,王公子带着人走了,妾才好进去呢。” 这楚娘子样样都好,就是有几分磨叽,王三郎撇了撇嘴,冷哼一声,推门进去。里头倒是杯盘狼藉,王三郎毫不关心,两只眼睛东望西观,眼瞧见不远处的屏风后似是显出人影。 里头二人都中了媚毒,神志自然不清。许连自己是谁都识不得。即便之前那男子也在,王三郎也并不将他放在眼里。 当即往前几步,嘴中念念有词:“卿卿心肝儿快出来呀,相公来了这便疼疼你,你我二人携手入房,向鸳帐之中,成夫妻之礼如何?” 他嬉皮笑脸地绕过屏风。 冷不丁后面窝心一脚,那王三郎重重地撞在门上。 “哎哟…” “咣当”一声,雅间的门嘎吱一声大开,险些散了架。 门外头,楚娘子同刘公子等人面面相觑瞪大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王三郎仰面摔在地上, 乃是四脚朝天的架势,带起一地烟土。更可恶的是一次两次被踹的都是同一部位,当下便疼地爬不起来。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 侧眼一看后面跟着一堆狐朋狗友:有瞪大了眼睛看热闹的、见他倒霉偷笑的。他素日里自然是被追捧着的, 如何不气:“你们这些狗头嘴脸的东西, 还不快快将爷给扶起来!” 几个挨得近的商户忙将他给扶起来, 王三郎呸呸地,吐出几口血唾沫来。他自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样的伤。瞧着那口血,哎哟哎哟了数声, 鬼哭狼嚎。 “我, 我吐血了!我要死了!你们他娘的都在此, 平日里倒是跟着爷招猫逗狗抢白人的, 现怎由着里头那厮欺负我!还不快快叫了人将他捆起,打死扔进河里了事!” 刘公子脸上很有几分犹豫, 他们素日里虽是跟着王三郎横行霸道的, 但到底还是未做过此等草菅人命之事。 王三郎瞧见,一口淤血郁结于心,险些当场气死,狠狠地踹他一脚:“实不行就把他捆了,扭送至吏部大牢前, 叫我爹爹整死他!” 楼下传来脚步声。一把慵懒的女声传了过来:“倒是好热闹。谁要整死谁?” 王三郎抬起眼,见着是一钗环奢华的贵妇,哼笑一声:“你又是何人, 难不成同里头那厮是旧识?也想尝尝连带的滋味?” 刘公子认出乃是东间的落三娘, 一时惊讶, 这落三娘他见过几次, 素日里倒也不言不语的,今日是怎么了? 他也不大清楚着落三娘的底细。 只是知道她这几年做生意算是异军突起,想必背后有人想,他也不知道是谁。 只是无论是谁,各家有各家的佛爷。已经到了这一步上了。若是他让开一步,让他欺负到王三郎头上,岂不是两头都落不到个好?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们带着这么多小厮,怕她一个女人不成? 他咬咬牙,出头道:“这不是落三娘吗?今日怎一副吃多了灯草芯的样子,竟放些轻巧的屁…” 他话音半落,落三娘身后楼梯后突跟出一群膀大腰圆、肌rou鼓鼓的随从,一看便是练家子。 刘公子等人带着的几个小厮,在人家跟前同小鸡仔一般般。 几人不由退后几步。 落三娘将雅间围住。一双眼睛越过众人看向他:“你方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刘公子:“…” “今日倒有几分凉快,落娘子以为呢?” “是吗?我还有法子,叫你更凉快一些!”落三娘冷笑一声,轻轻摆手,身后几个大汉朝他过去。 刘公子一惊,拽着自己几个小厮挡在前头,“唉,你要做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啊!” 他的几个鸡仔如何拦得住那几个膀大腰圆之人,当场便被推开。 刘公子叫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却依旧是无济于事。 只听“扑通”一声。 那刘公子惨叫一声被扔进了河里,不住地扑腾。几个小厮下饺子似的忙去救人 落三娘未拦着,一双凤眼看向王三郎。 王三郎后退一步,嗓子眼里干咽了一口唾沫。眼见她过来,忙叫道:“唉……不许过来啊,我可是吏部侍郎之子,你们若是招惹了我,定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落三娘抱臂,哼笑一声,“哦,吏部侍郎,你老子好歹也是是朝中四品大员,料想不到有你这样的儿子,獐头鼠目不讲,好一副狐假虎威、虎为狐使的样,啧啧。” “你,你!” 还从未有人这样说过他。他今日吃了这么大的亏,如何能忍下。王三郎气的说不出话来,一时又恨自己带的人不够多,一时又心有余悸怕被扔进河中他可不会水! 附耳身边会泅水小厮跳河去府上叫他爹爹亲来。 河面又是“扑通”一声。 “我正要吩咐停船靠岸,未想到王公子如此急不可耐。”落三娘轻笑一声,当下吩咐人停船靠岸,又叫人看住王三郎等人。 画舫不多时已经上岸,王三郎那小厮兀自还在河里头泅着扑腾,王三郎远远地便瞧见,如何不怒其不争,好在到底还是顺利扑腾上了岸。 王家。 吏部侍郎正在家中同小妾饮酒抓迷藏,冷不丁摸着个湿漉漉的手臂,他只当天热写,此乃府上小妾的新花样,嬉皮笑脸地取了脸上的帕子,瞧见一张小厮苦瓜似的长脸。 王大人脸一拉,责骂之话正要出口。 那小厮啪嗒一声跪下道:“老爷,少爷不行了!” “什么!” -- 几位医女早就等在岸边,上了画舫便给李青溦施针。 落三娘进去雅间,便瞧见陆珵站在屏风前,脸色阴沉。 她侧看里头一眼,李青溦红色脸红,昏昏沉沉的躺在榻上。 当下眉心微挑,“放心吧,这几位郎中具是本宫府上的圣手,这李姑娘定然不会有什么大碍。” 陆珵应了一声:“此次多亏了姑姑。” “本宫府上同明湖近,此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况且能亲眼瞧瞧太子殿这般惶然…倒也不虚此行。”落三娘捂帕轻笑,“你想必不知,你小时候便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很长一段时间,本宫都以为你有吊线风的病症,有一次同你母后说了,倒叫她生了本宫好一会子的气。 ” “说说吧,怎么回事?” 陆珵一双眼睛冷如寒潭。将手边的香盒递给她,将先前之事细细说明。 皇城里头,什么样的新鲜手段没有?都是玩过剩下的。 落三娘瞧见那香丸上裹着的金箔,心里有了数:“这些人倒也是人才,惯会用这样那样恶心人的法子,料想着还想着瞒天过海。” 她摇摇头,正将手里头的香盒放在一边,突听见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 “谁干的?此事是谁干的?” 接着便是数道凌乱的脚步声… 王大人上得画舫,一眼便瞧见自己的倒霉儿鼻青脸肿地站在一边,心头火起。 王三郎眼见自己爹爹来,委屈地直喊爹。 王大人听了王三郎小厮所说,便火烧火燎地过来,顺便还换了银紫朝服,另带了不少衙役给往王三郎押阵。 当朝对朝服有讲究,二品之上衣绯,三品四品衣紫,五品至七品衣绿,八品衣青。他朝服的颜色自然显眼。 楚娘子瞧他朝服,四品大员。 若是卖他个好处……她惯会见风使舵,见王三郎在一旁嘤个没完,委委屈屈地叫爹。心头一个白眼翻去。 又瞅着时机掐头去尾,添油加醋地今日的事情一说。 “此等刁民,竟如此作梗。” 王大人听了当即冷冷一哼,嘱身后衙役,“还不跟本官进去,将那几个犯上之人拿了!” 身后衙役忙称是。 他一身银紫官服,自吸引力不少看热闹之人。画舫上又有这么多脆生生的小娘子,王大人有心出风头,昂首挺胸,方要抬脚。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门中传出。 “王大人倒是好大的官威,怎么是想拿了孤往你的吏部大牢吗?” 听清这话音的一瞬,王大人满面不可置信,半晌才开口询问:“太…太太子殿下?” 雅间的门被推开,一人从里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