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躺平日常 第2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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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子见状无语又想笑:“你说实话,究竟因为什么。” “家产。”董偃怕打死人,不敢迟疑,“公主夜里走的,没留下话。堂邑侯说他乃长子当分七成家产。隆虑侯说就算给他三成,那也不是三成。三成的三成还差不多。堂邑侯说,您,您怎么——” 昭平君忍不住瞪他,很是不耐烦。 董偃慌忙说:“你怎么不说你儿子得了老太太半副身家。隆虑侯说那是公主送给你人情来往用的。他又说公主以前也给小人不少东西,怎么不找小人要。堂邑侯说他,要就要,不要就算。隆虑侯要带人搜,他说公主的东西多。昭平君您最多得三成私藏。后来就乱了,小人感觉他二人打起来了。您再不去可能会惊动廷尉或京兆尹。” 昭平君:“此时去也晚了。” 董偃急急道:“不晚!”还没出人命。他在心里补一句。 昭平君看向小太子:“你看呢?” “想去就去。管得了这次还有下次。” 昭平君叫董偃回去。 董偃试探地问:“不去啊?” 昭平君吼他:“他们都可以当你父亲了,不知道自己干什么?” 话虽如此,可他们糊涂啊。 比我还糊涂!董偃望着太子。小太子:“公主确实给我表兄许多东西。堂邑侯看到他只会更生气。” 董偃忘了:“那,小人告退。” 昭平君又忍不住瞪他。 董偃疾步往外跑。 “真当自己是陈家主人翁?”昭平君禁不住嘀咕。 小太子:“你祖母待他不薄,他瞎cao心也是看在你祖母的份上。其实就你父亲和伯父那样的,头破血流也不值得同情。” 昭平君忽然想到也不能闹大,闹大有可能被贬为庶民。别人被贬是一个,他陈家是俩。思及此,昭平君令人备马:“我得过去看看。” 小太子驾车跟在他后头。不过确实晚了。堂邑侯府大门紧闭,昭平君问邻居他伯父和他父亲怎么不打了。小太子在马车上听到邻居说,二人被京兆尹带走了。 昭平君走到马车旁眼神询问小太子。 小太子微微摇头。 昭平君原路回家,小太子起驾回宫。 然而小太子前脚到太zigong,后脚听到隔壁有人问:“陛下出去了?” 小太子出去,远远看着像长安令,他走近问:“出什么事了?” 长安令张嘴想说,看一下太子又咽回去:“臣有事求见陛下。” 小太子令小黄门去永巷看看。 小黄门不大乐意。 四海升平,又是休沐日,能有什么事。 若是小事他又得挨骂。可他太子发话了,他也不敢磨蹭。小黄门跑着去后宫。 大半个时辰过去,小太子忍不住要用午膳了,刘彻才出现。刘彻懒得爬台阶,在宣室殿底下当着侍卫的面问:“出什么事了?” 长安令靠近他低声说:“堂邑侯和隆虑侯为争夺公主的家产大打出手,有人报给京兆尹,微臣带人过去,有人又说他们前些日子做下一些不甚好的事。” “不好的事?”刘彻皱眉。 长安令看一下他身后的小太子。 刘彻瞪儿子:“你在这里做什么?回你的太zigong去。” 小太子气得哼哼:“不听就不听!” 长安令等小太子走远才敢说:“jianyin之事。” 刘彻一点不意外。 不是前几日,而是前些日子?刘彻注意到这点:“服丧期间?” “是的。还用强了。” 刘彻不禁骂:“畜生!” 想他儿子才十三岁,跟馆陶大长公主还隔一层,馆陶去世后的那一个月他都不曾出去玩闹。 “陛下,您看?”犯事的两人是皇亲,此事只能由天子定夺。 刘彻:“移交廷尉。” 长安令懂了,皇亲国戚犯法与民同罪,该怎么定怎么定。 话说回来,昭平君嘴上说懒得管,心里也不想管,但做不到不管不问。昭平君到家就令机灵的随从去京兆尹府衙盯着。 午睡醒来得知两人已到廷尉府,他顿时意识到不止打架这点小事。 昭平君立刻前往隆虑侯府。堂邑侯和隆虑侯素来嚣张,无论做什么都不遮掩,昭平君学公孙敬声拿着马鞭盯着奴仆,一盏茶的时间他就弄清楚了。 昭平君差点气晕过去。 难怪被移交给廷尉。 刮了他们也活该! 昭平君不等廷尉议罪,当天就把隆虑侯府的奴仆全打发了。他父亲养的那些人每人给点钱令其回家。 昭平君随从买几把大锁,傍晚他锁上门顶着严寒回家——在这府里一刻也待不下去。 上一个廷尉被刘彻贬为庶人,如今的廷尉不敢徇私枉法,也不敢懈怠,三日就把罪名定下来,上奏天子。 廷尉可比昭平君仔细,连何日何时何地与谁发生关系都记得一清二楚。刘彻当场批阅,然后令廷尉赶紧走。端的怕慢一点被儿子撞上,再被儿子看见。 刘彻干过许多荒唐事,却不希望儿子跟他一样。小太子可以什么都懂,但绝不能什么都干。 陈家那俩兄弟乃天子的亲表兄,全城百姓都好奇天子这次会不会秉公执法。是以廷尉那边一定罪,这边太zigong就收到消息,盖因百官以及侍卫也盯着此事。 小太子乍一听到罪名当中有“犯禽兽行罪”,感到耳朵脏了。 腊月再次见到昭平君他都不忍直视。 昭平君见他眼神躲闪,不禁大声澄清:“父亲是父亲,我是我!” 第188章 成长的烦恼 小太子被他吼得心虚, 有那么明显吗。 昭平君心累:“我不该吼你。” 小太子给他倒茶:“姑母还在的时候你就搬出去了,我不该怀疑你。” “我也没有想到他们这样无耻。”昭平君说完直摇头,“我一想起来就头疼, 恨自己审过他的人。” 小太子又把点心移到他面前:“那就不说了。尝尝,厨子新做的。” 昭平君捏一块,薄薄一片, 裹满胡麻,又酥又香:“你的厨子真会吃。” “身为厨子饭都做不好要他们何用?”。 昭平君点头:“也是。” “朝中也是这样。”昭平君懂事, 小太子不介意多点拨几句, “身为御史跑去廷尉府指手画脚, 还要廷尉做什么?我身为太子就要当好太子, 不要总以为自己是皇帝。储君是君, 那君又是什么?” 昭平君问:“说给我听呢?” “也是提醒我自己。”小太子示意他尝尝茶, 跟他以往喝的不一样。 昭平君浅尝一口:“不是茶汤?” “茶叶磨成粉冲泡而成。” 昭平君又尝一口:“清淡不腻,却又比清水有味。不想吃茶又不想喝水的时候正好用这个。” 小太子点头:“母后闲着无事做的。我觉着不错令枇杷她们几个跟母后学的。” “回头把做法写给我, 还有这个薄饼。”昭平君又捏一块,“敬声老弟的亲事定了。” 小太子愣了愣, 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定, 定了?” 昭平君点头:“家世清白,粗通文墨, 小吏之女。” 很多世家大族也只是让女儿学几个字, 不至于当睁眼瞎。小吏请不起夫子, 他女儿能读书识字想必是他教的。小太子满意:“其父秉性不错, 家风应该也挺好。” “你知道?”昭平君诧异。 小太子摇jsg头:“猜的。” 昭平君一脸不信。小太子好笑:“你当人人都有钱请师傅?人人府里都有私学啊?不说旁人, 就说公孙家, 若非我那个坏姨丈有钱请师傅,敬声的堂姊妹可没机会读书识字。” 生来富贵、认识的人也多富贵的昭平君听糊涂了。 小太子:“公孙家的私学说是公孙一族的家学, 其实是公孙贺出钱办的。敬声的伯父和叔父的俸禄还不够他们自己用的,拿什么给女儿请夫子?” “他们夫人可以教啊。” 小太子无语。 昭平君张口结舌:“他,他们的夫人不识字?” “你夫人家世不显却能嫁进侯府,盖因她知书达理。可这种事看运气。不是所有知书达理的女子都能嫁进高门,所以很多父母不敢赌,也不舍得拿出大半,甚至全部积蓄给女儿请师傅。” 昭平君:“可是,公孙贺的父亲以前官职挺高啊。” “不巧,该娶媳嫁女的时候他出事了。” 昭平君懂了:“难怪公孙贺和你姨母定亲的时候都二十四五了。原来被他父亲耽搁了。” 小太子摇摇头:“不止。公孙贺最有出息,他父亲想给他找个门当户对的,可门当户对看不上他,因为他父亲犯过事,小门小户的他看不上,高门大户他又攀不起,这才耽搁到二十多岁。” “怪不得公孙家那一窝都不像世家夫人。他们家老太太是不是斗大的字不识半口袋?”昭平君想起什么,“就那你姨母还怕她们?” 小太子解释:“一个‘孝’字压死人啊。” 昭平君想起他公孙老弟,若非亲情排在皇权后面,公孙敬声也不敢拿着马鞭耀武扬威。 “是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