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书屋 - 言情小说 - 大梦谁先觉之一世长安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一下眼睛。

不管自己多么不甘心,还是在新婚那天上了喜轿,从上妆到蒙上盖头走进花轿,月娘心里想到的都是半亦。不知道以后,半亦能不能照顾好他自己。

迎亲的队伍出发不久,喜轿就停了下来,吹打声也停止,月娘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有企盼,也有不可置信。当听到半亦的声音的时候,月娘走下喜轿,颤抖着手揭开了自己的盖头。

“月娘,跟我走,你可愿意?”依然是那身洗得发白的长衫,白净的脸,笔直地站在那里,迎着两侧已有些愤怒的村民,那样孑然而立。在村子里发生抢亲这样的事儿,多半会被打个半死,半亦在用自己的行动,给月娘决定的勇气。

月娘确定,她要和他走,她不能让半亦在这里被村民打死。没有了她,父母还有自己那些弟妹,淮安也可以再娶,可没有了自己,半亦什么都没有。

月娘走向半亦,经过淮安时,淮安拉住了她。月娘就站在那里脱下喜袍,向淮安,向父母和相亲,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和半亦离开了。

淮安那么粗的汉子,第一次哭了。月娘从面前经过,刚刚抓着月娘的手,此时无力的垂了下来。相亲们沸腾了,开始要过去追打月娘和半亦,而淮安不停的拉着吼着追赶的相亲,不许他们动手。听着身后的那些指责,吵骂,哭喊,月娘闭上了眼睛。半亦拉住月娘的手,带她一步一步的走回了祠堂,收拾好简易的行李,离开了这里。

走出了几天,到了半亦曾和她说过的家乡。偌大的院子被火烧的只剩下些还未倒塌的断壁突兀的立在那里,这是半亦之前的家。月娘想,半亦以前的日子,也是相当殷实的吧。

和半亦用大半天的时间收拾了一处院墙,用满院倒地的砖头垒了一个简易的草房。半亦说,委屈两个月,他们就一起出发去京城赶考。

晚饭只吃了些干粮,半亦就接着读书。月娘给他整理衣物时,见包袱里还有三十两银子,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可气。她从来都不怀疑半亦对她的承诺,即便半亦那么穷,穷的连饭都快吃不上了,但他说要带自己去京城,月娘就是没有怀疑过。现在看到银子,月娘觉得,和半亦的这些苦日子,都是值得的,这个男人,是有担当的。

准备睡觉时,月娘有些不安。随半亦出走,但是,她毕竟也没有嫁给他。之前赶路都是在破庙或者农户家借宿,月娘不知道今晚会怎样。看半亦还在看书,自己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月娘感觉天已经快亮的时候,半亦轻声躺到这张用木板搭的简陋的床上。然后将月娘的手攥在手里,就睡了过去。月娘觉得手里暖暖的,心里也是暖暖的。后来半亦和她说,虽然他抢了亲,但等到自己出人头地那天,也一定要对她明媒正娶。月娘同样没有怀疑。

第二天,月娘找周围的邻居给自己介绍了帮人洗衣服的活儿,之后就白天去洗衣服,晚上回来给半亦做饭。饭后,半亦继续读书,月娘就坐在唯一一盏油灯下,一边给半亦研磨,一边缝补衣服。半亦总会抽出些时间教月娘识字,也会挑些月娘感兴趣的典故给她讲,日子虽然苦了些,但月娘心中是甜的。

第42章丁香花开

进京赶考的出发时间就要到了,半亦让月娘提前辞了洗衣服的工作,休息几天准备一同出发。可半亦却病了,晕倒后昏睡了一天也没能醒过来。大夫说他因为长期吃的不好,身体太差,随便一个小病都有可能就再也起不来了。

月娘每天洗衣服的几文钱,将够一天两顿的粗糙饭菜。想了想,从半亦的包袱里拿了十两银子,抓药买rou。

半亦醒的时候,月娘就端着碗鸡汤等着喂他。见到鸡汤半亦很意外,月娘笑着哄她先喝下,之后才和他说了自己的打算。

“什么?怎么可以不和我一同去?”半亦知道月娘是动了那三十两银子给自己看病买吃的,恨不得把刚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

“半亦,我的全部希望,就是你。我在这里等你,等你成功了来接我,再一同去看你口中的京城。”月娘知道,现在半亦剩下的钱,他们两个是不可能同去京城的,她愿意在这里等,她相信半亦答应了她,就一定会回来接她。

送半亦走的那天,半亦执意只带了十两银子,把剩下的都留给月娘。上船时,月娘悄悄的把他留下的那十两又放进他包袱里。望着再也望不到的那艘船,月娘心里,和这江面一样,空荡荡的。

每天给人洗完衣服,月娘都会到江边码头站一会儿,也许哪天,半亦就回来了。天凉了,简易的茅草房怕是不能住了,半亦当初留给她十两银子,就想她能找人把房子收拾一下。可是她不能不管半亦,也许有了这十两银子,他就可以顺利到达京城,就可以实现他的愿望了。

天已经很冷了,月娘的手泡在水里,早已经没了知觉。她想,或许可以找个长期帮佣的活儿,这样也许就有地方住了。

洗衣盆前投下一个身影,月娘抬头,竟是淮安。

淮安瘦了,虽然看着还很结实,但人却瘦了一圈。月娘忙低下头,她没有勇气再面对淮安。

“月娘,和我回去吧。”淮安是真的不忍心看月娘过这样的苦日子。

当日月娘走后,淮安在家大病了一场。但病刚一好,还是找了豆腐房张家问了半亦可能的去处,急急的寻到他的家乡。他只是想确认半亦对月娘好,确认月娘过得好。可现在看来,他非常心疼。

月娘摇头,“半亦会回来的,他答应过我。”继续洗着手里的衣服。淮安又站了会儿就走了。月娘始终没再敢抬头再看一眼。

等月娘回家时,淮安正在收拾她那个算不上房子的房子。月娘心里很不是滋味,忙去给淮安做饭。

月娘依然每天洗完衣服,都会去江边望一会儿,淮安每个月来看她时,也会陪她一起站着。月娘最欣慰的,是常会收到半亦的信。半亦在信中尽量用她能认识的字,给她讲路上看到的那些风景,说以后一定要带她再去一次。

半年过去了,丁香花又开了,按照半亦上封信中说的,现在已经到了发榜的时间,可是之后,半亦的信却再也没有来。

又是半年过去了,渡口上每天都会有相继归来的落榜举子,月娘一个一个的望着,但都不是她的半亦。船夫说,每年都会这样,有的人走了,风光的回来了,有的人走了,老样子回来了,有的人走了,就再也没回来过。也许是遇匪遭劫了,也许是沉船了,也许是腾达了不打算回来了。

月娘不相信,不相信她的半亦会不回来接她,可是如果是遭遇劫匪或是沉船,月娘宁愿半亦是不想回来。她想去找他,可是到哪里去找呢,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