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明明想在她面前体面一些的，但他做不到啊

    姜昭秋敲门的时候，肖睿弦刚刚裸着身体从浴室出来，面上的红晕还没有退下，听到敲门声慌了一瞬，匆忙整理好衣服去开门，他没有想到她会来那么早，

    女孩提着一袋水果，朝他温和的笑了笑。

    “早上好，我来了。”

    肖睿弦莫名心跳加速，红着耳尖侧身请她进去，因为心慌动作幅度不大，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不可避免的碰到手，酥酥麻麻的电流顺着指尖传到大脑，肖睿弦噌地把手背到身后，低头看自己的脚尖不语。

    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姜昭秋侧过头问道：“这两天还适应吗？”

    “嗯，”肖睿弦下意识应了一声，接着连忙补充：“我昨天看了一些新闻，也和一些朋友重新联系起来，他们知道我……逃出来后，都很开心，还想来看看我，我怕给你带来麻烦就没有说我是怎么逃出来的。”

    “谢谢你为我着想。”

    修长的手指帅气翻转，苹果皮被锋利的小刀削成完美的一条果皮。

    “可以再等两天吗？你现在身体太差了不方便见人cao心那些事，陈羽那边也得先做一个准备，两天后我带你去看肖老，”削好的苹果被三七分成两份，姜昭秋将小的那一份递给旁边的人，“前天我已经派人守好肖老病房了，放心。”

    捏着削好的苹果，肖睿弦眼眶有些酸涩，“是我谢谢你才对，小秋，谢谢你。”

    “举手之劳的事，也算互惠互利。”

    多余的话没说出口，但是两人心知肚明，姜昭秋觉得，既然决定合作，应该在最开始就明码标价，这样大家也不会再互相试探或者怀疑，对于肖睿弦来说不会因为她目的不纯粹感到难过，反而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既然她帮他是能得到利益的，他就不会想太多，也不会难以接受她的好意了。

    想通之后，他低头轻轻咬了一口苹果，姜昭秋就着递苹果的时候打量了他一眼，这算是两人第一次正常相处，肖睿弦眉眼清疏，长相是属于清冷类的那种，不说话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像是高岭之花。八个月的变故使他身形消瘦，浑身气质也更加脱俗，就是……

    姜昭秋眼睛再次瞄了一眼他松垮的领口，那里的弧度隐约被病号服勾勒出来，以她的角度甚至能看见左侧的rutou坚挺在衣服之下。

    默默别开眼，姜昭秋突然想到昨晚的事……手不受控制的抓了一把空气。

    嘶……我好像一个变态。

    姜昭秋在心里唾弃自己的人品，殊不知旁边的高岭之花又有犯病的感觉。

    好难受，为什么，明明刚刚已经……

    肖睿弦感受到体内熟悉的躁动，忍不住夹紧屁股坐正，“不行，不能再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了。”他狠狠捏着自己的指尖，咬着舌尖想保持清醒，他现在应该让她离开，这样才能在她面前保持一丝体面，可是……他不想让她离开啊。

    昨天一天没有见到她，他心里是无比恐慌，害怕自己被她抛弃，害怕自己再次回到那里，害怕自己的存在给她带来麻烦，害怕……害怕只有他一个人的房间，鬼影重重……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给她发消息，让她来看看自己，怎么可能就这么让她离开呢？

    “小秋。”他忍下嗓子里不正常的感觉，压着声音。

    姜昭秋疑惑的看他。

    “可以给我讲讲学校的事吗？”

    “学校啊……学长你认识李静雯老师吗？”

    “嗯，之前给我们带过两年课。”

    “去年我选修她的课，当时是听过学姐学长吐槽她每年期末都很难，我想试试，结果之后就明白了，她的一学期选修课，和你们专业课进度一样的，期末题也是一样。”

    肖睿弦被她的语气逗笑，刹那间笑意绽放，给人一种冰雪消融的感觉。“她是一个很好的老师，就是对学生期望太高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谈论，渐渐让肖睿弦勉强忽视体内的空虚和躁动，直至护士进来打针的时候，他躺在病床上，血管里带着些许凉意的药液再次跳动他的欲望。

    被下的双腿紧紧绞在一起，后面的xiaoxue也不自觉一张一合，手不自觉的紧握在一起，神志好像迷失在一片黑暗中。

    耳边好像隐隐约约传来声音，再然后是一只柔软的手抓住他，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将他紧握的拳头掰开。

    “是哪里不舒服吗？”

    理智回归，他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女孩一脸关切。

    “没有。”

    话出口肖睿弦自己都愣了一下，他的声音怎么这么……奇怪，经历过大风大浪（并不是）的姜昭秋秒懂他现在的状态，掩饰性咳几声清嗓，“你手刚刚都回血了，不要攥紧拳，我先出去一趟，你好好休息。”

    肖睿弦勉强朝她笑了笑，看着她出门。

    为什么，总是忍不住呢，明明想在她面前保留一些体面的，为什么他总是忍不住！

    清疏俊秀的眉眼间满是嘲弄和自厌的情绪，刚刚被拂过的手虚虚抓握，似乎还能体会到柔软的触感，想到自己现在的境遇，肖睿弦眼里闪过一丝冷意，他遭受的一切，一定会让他们百倍偿还。

    给他留出私密空间，姜昭秋去找他的主治医生想了解一下他现在的情况，敲门进去的时候，廖医生一个人正坐在办公桌前办公，只有两个人谈起事情也方便很多。

    “廖医生您好，我想问一下602病人的情况。”

    廖寒将文件夹从桌子上边的架子上抽出递给对面。

    “病人身体太虚弱，胃部曾因饮食不当导致胃穿孔，血液内含多种药物，激素分泌失衡，需要精心养护。”

    翻看这一厚摞的检查报告，里面的结果让她面色一肃，这还是她第一次直面外界的某些事，他比自己想象中过得还要苦。地下会所……

    “好的，谢谢，之后的调养还要麻烦您了。”

    “不客气，姜小姐，保证病人心理健康是目前您首要考虑的问题。”

    姜昭秋不欲多说，起身告辞。

    回来之后，肖睿弦似乎已经平复好了，两人东拉西扯了好一会儿，陪他用完午饭才准备离开，临走前姜昭秋想了想，还是提到：“如果你朋友要来看你，就给他们说地址吧，不会造成什么影响的，和他们聊聊天解闷。”

    靠在床头的男人乖巧的冲她笑了笑，微长的碎发稍许遮住眉眼，但不减其风姿。

    “好，谢谢小秋。”

    又来了，明明是清冷的音色偏偏说得那么蛊的语气，姜昭秋耳尖微红，轻点头准备离开。

    “小秋。”他喊住她即将离开的脚步，“万一我做不到呢？”

    姜昭秋微怔，然后很自然的挖打工人：“做不到的话，来我哥公司上班吧，不过，我觉得你可以，因为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啊。”

    肖睿弦怔愣许久，不可置信地眨眨眼，“是这样吗？”

    “拜托，你可是我们C大计算机系的高材生欸，我们C大学生，不能说不行。”

    “嗯。”

    在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候，他好像和之前的自己一样幸福，不，甚至比之前的自己还要开心。

    在女孩走后，病房里刚刚还笑的一脸单纯的男人立即变成面无表情的样子，冷淡地垂眼摆弄手机，既然当初他们因为利益结盟，那现在也会有人因为利益来和他结盟，不是吗？

    手机那头收到消息的几个人也没让肖睿弦失望，约定好今天下午就来见他，冰凉的药液仍然在流，体内的躁动却随着女孩的离去平息下来，男人闭上眼靠在床头，像一具毫无生机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