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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我正想向下再看,系统却极为不凑巧地回来了。 我于是当即便退出幻境,却仍旧慢了一步,被系统逮个正着。系统对于我这种表面上敷衍它说对印琼玑没兴趣,背地里却又偷偷调查的行为进行了严肃的批评,并且拿出每位任务者都有的《任务指南》,大声朗诵上面写着的“相信你的系统伙伴”温馨提醒。 我认错态度十分消极,嗯嗯几声敷衍了事,就想揭过这件事。然而平常一向好说话的系统今天却像一根筋,就是不肯结束有关印琼玑的话题。 我也难得听见系统这么执着地追问我,是不是还要继续调查下去。它一向活泼轻佻的语气在此刻竟显露出了一种不同往日的严肃感来。 我短暂地沉默了一会,认为逃避始终无法解决问题。于是我坦然承认了自己的目标,顺便还朝系统表明了一番自己的坚定决心。 系统不回话的那么几分钟里,我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做了几十种预设猜想。譬如系统可能联系上主系统的部分,将我与印琼玑的档案资料做分隔处理,让我永远无法触及,又或者系统会加速结束这个世界,以利用我自己设定的“脱离世界记忆清楚”程序来清除我的记忆...... 总之,如若他们不想让我接触印琼玑,自然能有无数种方式。只是这样欲盖弥彰的行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恰恰更加重了我对印琼玑的好奇。 要知道,一个人愈是想保守秘密,就愈会引发旁人的好奇心。 但我既然下定决心,就不急于一时。 于是我就这么等候了一会,直到系统重新出声,打破这片死寂。 它给了我一份警告和一段承诺。 警告是,这是一项违背我自己设定程序的目标,如果我强行打破,可能会影响精神状态。 而承诺是,系统保证它会尊重我当下的意愿,不会联系主系统,对我的探索动任何手脚。但与之相对应的,从此刻开始,它也不会再向我提供任何有关印琼玑的资料。 这似乎意味着我仍旧能够通过小世界来找到印琼玑。我有些讶异,于是又向系统复述了一遍。 系统这灰倒是干脆利落地给出回复,然而随着那句回复一起发出的,还有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毕竟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这好像是一句伤春悲秋的话,又好像是系统无病呻吟的把戏,总之无论如何,我没花太多精力来剖析它。 眼下我更想再多了解印琼玑一些。 又或者,其实我是是想再多了解阳华一些。 这些情绪像一团乱麻,交错缠绕,我几乎分辨不出区别,于是只好按着感觉走。 久坐让我的双腿有些发麻,于是我站起身,舒展身躯,顺便抖了抖身上的薄雪。低头时,我似乎听见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我抬起头,循声望去,正看见阳华逆着风雪,从崖洞之外向我走来的情形。 那是风雪正盛,阳华一袭素衣,被风雪吹得翩飞,像是下一刻就要被刮跑似的,看得我有几分心惊,连带着心跳也变快不少。胸腔里那颗不安分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跃动着,就仿佛有根无形的丝线将它缠绕在了阳华的脚上,他在风雪中一走动,我的心便跳个不停。 他手上提着把我从未见过的新剑,步步沉稳,在向我走来。细雪落在他身上上,染白他的鬓发。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只觉得好像自己已在这晴雪峰上,同阳华一起度过了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