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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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 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眼前是无尽的黑暗,酸痛的身体僵硬的躺在床上无法动弹。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一双手从脚踝爬了上来,不快不慢,不松不紧,这样的节奏有些颇为暧昧的意味。 脚踝,大腿,屁股,小腹……她不禁敏感地颤抖起来,想要将双腿并起,最后,那双手来到了她纤细的脖颈。 ——会被掐死吗? 她瞪大了眼睛,那双手一只摩挲着她的唇瓣,另一只竟伸进了她的口腔色情地搅动着女孩柔软的舌头。她开始渐渐喘不上气,身体依旧如植物一般无法动弹,只能恐惧而哀求地看着黑暗的那个看不见的始作俑者,这样下去她无疑会窒息的。 不、不要! “叮叮叮叮……” 急促而响亮的闹铃声打破了卧室的宁静,荧猛地从床上支起身子来,急促地大口呼吸,脑海里有许些空白。 又是这种梦……自从自己步入青春期以来,偶尔会梦见有一个看不见的人与自己亲热,一开始是抚摸头发,后来渐渐变成了拥抱、桎梏、抚摸、以及…… “天哪……”她把通红的脸捂进了手心,她现在甚至能感觉到自己不知何时湿润的腿间。 “叮咚~” 门铃声从玄关响起,她下床去开门,在离开昏暗房间的那一刻,余光中似乎瞄见了床边有一缕金色闪过。来不及多想,拜访者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早上好,荧。”身着西装、金发碧眼的高大男人熟络地向她打招呼,“我给你带了早餐。” “谢谢你,戴因。”她从鞋柜里拿出他的拖鞋,“进来一起吃吧。” 戴因是她未成年时的监护人,按理来说她应该称呼他为义父或者是义兄,再不济也应该叫声“先生”。可是不知为何他却坚持让自己直呼其名。 戴因看着少女忙碌的身影,晨光中金发雪肤的女孩娇小可爱,白色的吊带裙遮不住她清瘦姣好的身材。男人的目光不禁在她精致的锁骨上停留了几秒,出声道:“外面风大,多穿点衣服。” 荧乖巧地点了点头,再从房间出来时已换了一身蓝白的套装裙。 今天是去医院的日子。 医生温迪是个可爱开朗的男生,荧一下车就看到他微笑着朝自己走来,那是发自内心的、看到喜欢的事物才会露出的笑容。 “漂亮的小姐,你可算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抱歉,等了很久吗?” “嗯,从上次分别之后我就一直在等你了。” 他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温柔清朗,让人不自觉地想对他回与微笑。 荧也不自觉地露出一点笑意,她不得不承认,与温迪相处能让她久违地感到舒适与愉快。 “荧。”清冷的男人打断了她的注意,“我在外面等你。” “好的。” 荧没注意到,身侧的绿色少年,在看向戴因的一瞬间露出了她从未见过的漠然目光。 跟随着医生走进了治疗室,这里的布置依旧干净而温馨。荧知道,这里的每一缕阳光都经过精心的计算,每一处摆设都蕴含着柔和的设计,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能放松的接受治疗。 治疗心中那道血腥到令人作恶的伤疤。 “准备好了吗?”温迪在她的身边坐下,她接过他递来的温水,紧张的心情微微舒缓。 “嗯,我已经尽量让自己接受这一切了。” 回忆如潘多拉的魔盒,源源不断的奔涌而出,她盯着窗外灿烂到刺眼的阳光,思绪再次回到了十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 “你猜猜,我是哥哥,还是meimei?”两个金发的孩童笑着,对新来的孩子戏谑地问道。 男孩懵懂地摇摇头,在他看来,眼前的双子一模一样,金色的眼睛金色的长发。没有任何区别。 “切,都玩了多少遍了。”另一个孩子走过来,眼神中透露着不屑,却还是忍不住猜测“左边的是空。” “正确!”二人一个击掌,对他伸出了大拇指,转身又去找下一个人玩同样的游戏。 这个游戏,他们每天都要不厌其烦地玩十几遍,这是他们唯一的娱乐消遣。 在这个儿童拘留中心里。 “荧,累了吗?”女孩的体力有些不支,卸力坐在了床垫上。 “没关系,哥哥陪陪我就好了。”她的肚子很饿,但是她不能说,她知道,哥哥和他一样饿,甚至比她更饿。 “嗯,我会一直陪着荧的。”他拉起一张大锡纸毯裹起二人瘦小的身体,这是他们唯一的保暖物品。男孩似乎觉得不够,他披上锡毯坐到了女孩身后,把她整个人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荧像小猫一样蹭了蹭他的下巴,露出了满足的微笑,空看到meimei开心,也忍不住轻轻地笑起来,偷偷亲了一下她的耳朵。 “好痒……”荧反射性地颤抖了一下,空被她的反应取悦到了,又啄了一口刚才的地方。 “唔……”女孩发出了小动物般可怜又不敢反抗的声音,控诉着他的得寸进尺。 好乖,好可爱。空笑着抱紧了怀中温软的可人儿,只觉得心爱到了极致。想要把她永远留在身边,为她带来幸福快乐。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哥哥,晚上我能陪你去工作吗?”荧小声的再度提问道,“只要能看见哥哥,再辛苦我也愿意。” “荧那么关心我啊,我好高兴。”空怜爱地摸了摸她光滑的脸颊,“但是你是女孩子,去不了的哦,那个‘工作’只收男孩子。” “不公平……”荧没有再反抗,她不知道哥哥都做了什么,只知道他每次回来脸色都疲惫到阴沉可怕的地步,只有看到自己时才会开朗起来一点,借着抱着自己的动作偷偷塞一点面包之类小东西过来,那是他辛苦得来的报酬。 在这个世界上,他们已经见过太多的不公平了。 “哥哥你小心点,听说西区那边的传染病死了好多人,早点回来好吗?”到了晚上,空与往常一样,将围巾包裹住荧的金发,用锡纸把她包裹的严严实实后离开。 “放心吧,照顾好自己,我一会就回来。”空亲了一下她的脸颊,此时灯熄灭了,在警员的斥呵声里,帐篷里一万多人孩子都一一躺下,空躺在了铁网门边,而荧,在离门最远的地方。 这里的每个牢笼一般的铁栏房间里有一百人左右,每个房间的大小也就刚好能够他们睡觉,除了每天一个小时每个房间可以轮流去公共空间吃饭上厕所,他们哪里也不可以去。 就像牲畜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亮起了手电筒的光束,闪烁了几下后,又消失在了黑暗里。 连同几个孩子一起。 —— 当罗斯巡逻结束,回到宿舍时,不出意外这里除了自己,只有一个同事在。 “伙计,来点啤酒吗?”同事指了指桌上的牛皮袋。 “不用了,谢谢。”罗斯脱下外套,瘫在椅子上点起了烟,“鸡头他们又去玩了?” “是啊,也不知道那些小孩子有什么好玩的,没胸没屁股全是骨头的。” 罗斯没有说话,同事看他反感的样子冷哼了一声。他知道罗斯有一个5岁的儿子提米,对这些孩童多少抱有几分同情,同时也对自己同僚的行为感到无奈与不解。 “不过鸡头最近好像对一个男孩子上了心的样子,还记得吗?那个死瘦鸡前几天还和隔壁胖子插死了一个扔河里了,差点被外国的狗仔拍……诶,你上哪去?” “厕所。” 男人穿过营地,他看见不远处的树林隐隐有灯光交织摇晃,晚风伴随着不同男人野兽般的喘息与孩童们羔羊般的哭吟吹进他的耳畔,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快步离开了这个肮脏的地方。 会好起来的,他这么安慰自己。自从外国媒体开始关注报道移民人群后,世界卫生组织会对这里的女孩每个月做怀孕测试,这导致变态的安保人员与承包商们将毒手伸向了男孩们,拜他们所赐,每个月自残自杀的孩子只增不减。 男人在无人的卫生间左右踱步沉思着,他今天收到了来自本国媒体的短信,希望他能提供线索,为打赢国际人权法的官司而献一份力量。 不是不愿意做一个好人的,但是他也是普通人,害怕暴露,失去工作与保险无法面对家人。 “……听说你有个meimei啊小兔子。” 罗斯脚步一顿,他听到了从墙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下次把她叫出来一起玩吧。”外号“鸡头”的男人咯咯地笑了起来。 “怎么,我满足不了你吗?”男孩稚嫩而轻佻的声音响了起来“除了我,谁会主动把你夹到shuangsi?” “哈哈你可真sao我的小宝贝儿,太棒了,来给我含一含棒……” “咳,老弟。”罗斯忍不住出了声,“刚才你家里人来电话了,去看看吧。” “……哦法克!”墙的另一头寂静了几秒,而后传来了拉裤链的声音。 罗斯走出去,看见那个发型如鸡头般古怪的同僚一脸阴沉地朝自己走来:“兄弟,你毁了我一个美好的夜晚。” “哈哈不要在意,今晚的美好交给酒精来解决吧,偶尔这样也不错不是吗?” 罗斯看了一眼正在穿衣服的男孩,他大概8岁左右,有着长长的金发和可爱到模糊性别的脸蛋,确实是这些人渣们会盯上的类型。 “行吧。”鸡头耸耸肩,罗斯是他们的组长,他不想和他闹得不愉快“等我把这小兔子送给胖子他们就来。” “这个交给我吧,正好我要找他问一下仓库的账本。” 待鸡头走后,罗斯顿时收敛了笑容。他并没有将男孩送到那群人渣手里,而是向帐篷走去。 “你也想上我吗?” 待鸡头走后,被拉着的男孩突然开口道,罗斯脚步一顿,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给我面包和水,纸巾也行,我保证把你下面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他妩媚的笑容刺痛了男人的双眼,罗斯沉默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巧克力塞进他的手里,沉默地牵着他并将他关回了房间。 对不起。 空第一次,从这些制服人眼中读到了愧疚。 ——呵,伪善的家伙。 “哥哥?” 一只小手试探地附上了他的手。 “荧?”空意外地瞪大了眼睛,原本阴郁嘲讽的神色一扫而空,轻柔地钻进锡纸里抱紧了meimei柔软的身躯,“你还没睡吗?” “我一直在等你,好想你呀。”荧环住他的腰,如同菟丝子一样柔软纤细的身体贴上他微凉的身躯,脸颊贴上他的胸膛聆听着彼此的心跳。空的嘴唇贴上她的额头,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她的长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荧,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 “你还好吗?” 讲到这里,荧突然陷入沉默低地下头去。温迪关心地询问她的情况。 “嗯……我只是突然发现,我似乎从来都没正在了解过哥哥。在我面前,他永远地开朗温柔,可是如果我不在他身边,他又是什么样子的呢?我从不了解过他真正的想法,只是一味地享受着他的付出……” “荧,这不是你的错。”温迪在她面前蹲下,用纸巾轻轻擦拭她蓄在眼角的泪“他愿意为你付出那么多,自然是希望你能幸福。我觉得对他来说,你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不是吗?” 少女思虑片刻,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说道:“可对于小时候的我们来说,能和彼此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温迪老师,您听说过双胞胎与半身的说法吗?我和哥哥一直对这个说法坚信不疑。” 温迪注视着她人偶般精致白净的脸颊,粉红色的眼眶让她看起来想小兔子一样可爱,他似乎能解读出那个从未谋面的男孩的思想。 童年的环境的动荡使他缺乏安全感,害怕孤独的孩子将所有情感寄托在双胞胎meimei身上,想要呵护她,保护她,占有她,将她永远留在身边,成为彼此的唯一。 “没有谁离不开谁是活不下去的,荧。相信自己,就算他不在了,你的灵魂依旧是完整纯洁的,值得放下一切,去接纳更好的生活。” “对不起……我……”荧张了张嘴,却什么话忽然都说不出来。 “……我不配得到这样的生活,我应该活在忏悔之中,医生。”她别过头,哽咽道,“我杀了人。” —— “你猜猜,我是哥哥,还是meimei?” 双胞胎再次站在了男孩面前。 “左边的是meimei,右边是哥哥。” “恭喜你答对了!” “空”笑了起来,男孩仔细看了看他们,忽然又说道:“不对不对,左边的才是哥哥。” “诶,你是怎么猜的?” “直觉。”男孩骄傲的笑了笑“空看着荧的眼神和其他人不一样。” 左边的双子之一露出了思索的神情,将自己的半身拉到了角落。 “荧,我的眼神很奇怪吗?” “没有啊。”荧仔细端详着这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唔,好像是有点。” “?” “有点变态。”荧轻笑道。单纯的女孩此时还没有注意,这意味着什么。 空的眼神暗沉了下来,他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meimei,仿佛要将她的每一根毛发都刻入骨髓。 “哥哥……?” 光线暗了下来。荧有些惊讶的看着,披着锡纸低身笼罩住自己的空。 “荧,我爱你。”炽热的告白在耳畔回荡,男孩颤抖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毫无防备的女孩双手抵在了他的胸口,明明是反抗的动作,却没有蕴含半分力气。 面对哥哥,任何事情她都无法拒绝。 “!”血腥味在二人口腔里散发,荧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哥哥。记忆中,他从未伤害过自己分毫。 “对不起,不要忘记我……”空湿红了眼眶,冰凉的手指摩挲着荧嘴唇上细小的伤口,如执迷不悟的信徒看着自己的神,晦暗而固执。他用手指一点点描绘她的五官,仿佛要把她的模样烙印至骨髓。 “哥哥……你难道要离开我吗?不要,我会乖乖听话的……你对我做多过分的事情都没有关系,不要离开我……”荧察觉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她泪眼婆娑地祈求着对方。 她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哥哥喜欢二人互换身份的游戏,不明白他从哪里偷来了一把小号的水果刀,不明白他为什么每天凌晨起来偷偷教自己怎么把小刀刺进入人体的致命部位……她把一切疑惑都交给了对哥哥的信任,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相信他不会抛下自己。 可眼下…… “不要哭,荧。离别只是暂时的,你比我先走一步,我很快就能追上你的。”他温柔地吻去她的眼泪,“相信我,好吗?” —— “骗子。”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见到空。 “那天晚上,我被一个人包起来带走了。他把我放在车上,对我动手动脚的,但发现我是个女孩就停止了动作,把我狠狠的揍了一顿,你看。” 荧拉起袖子,温迪看见了她纤细的手臂上蜿蜒着火焰留下的扭曲的疤痕,手肘处的骨头有一处不自然的凸起,想必是骨折过的伤。 “他把我捆在后座,下车去打电话,似乎要把我卖掉。可那个时候已经很晚了,他把车开到加油站附近睡了一觉。” “从上车后那个男人脱我衣服时我就明白了一切,我无法想象哥哥都经历了什么,我满怀仇恨想杀了他。可惜那把刀不知道掉到哪里了,我挂了伤手脚也被绑住,嘴也被封着。” “但是我非常幸运,发现了后座的侧缝里有一个被遗落的打火机。” 仇恨的火焰点燃了无尽的黑夜,一向温柔的女孩终于对世界发起了绝望的反抗。 “……最后,我被路过的人从燃烧的车里救了出来,送往了医院,那个男人因为抢救无效在路上死去。而在医院里,我遇到了戴因。” —— “这孩子联系不上她家属吗?她吸入了太多的烟,这样下去会有生命危险的!” “没办法啊,流程必须走,医药费和手术费必须有人承当。” “……那辆车上……” 女孩在喧闹中悠悠睁开了眼睛,天旋地转的世界里,她看到了一抹金色。 “哥哥……?” 路过的戴因停下了脚步,他看见移动病床上那个陌生的金发女孩目光迷蒙而坚定,瘦小的身上伤痕累累。 她在看着他,仿佛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 “人命关天,这个孩子的手术费我先垫付了。”男人的面容年轻而不失稳重,一双蓝色的眼睛如大海般深沉。 音符般漂亮的文字在白纸上签下,女孩的命运,在这一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 “戴因先生对你好吗?” “嗯。”荧回忆起这十年来平和安稳的生活,表情轻松了许些,“他没有强迫我去学校上学,而是请家庭教师教会我想要学习的知识。虽然他大多时候都是一副冷淡的样子,但是我能体会到他对我的关心。” “但是这十年来,我也从未放弃过寻找哥哥。戴因帮我调查到,我走后不久,因为非法移民的人越来越多,那个安置中心有一半多的孩子被儿童慈善基金会收养了,哥哥也在里面。而那个基金会,是个因恋童恶名昭彰的议员名下的……” “前些日子戴因告诉我,早在五年前他便寻找到了我哥哥的下落,只是一直不敢告诉我,害怕我承受不住。” 荧再次红了眼眶,温迪耐心而轻柔的拍抚她的背:“没关系,都过去了。再难过也有我陪着你呢。” “谢谢你医生,我觉得我应该能够好好倾诉出来。我哥哥,他……这些年不仅被毒品控制,还被送到很多人床上直到重病不起,最后和几个孩子一起进了集装箱后再也没有出来过。” “……那是用来在暗网直播虐杀的场所,我看了一眼就全身发抖,而哥哥……他死前,该有多疼啊……在那种地方活了整整三年,他死的时候才十一岁,而那个时候,我在做什么?凭什么我就能活到好好的?温迪医生,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对不起他……” 女孩终于歇斯底里地哭了出来,温迪轻轻地环住她的肩没有说话。 他没有资格对她的经历感同身受,只能尽自己所能给予她温暖与关怀。 “……荧,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像你们这样国家蒙难,流离失所的孩子。至少你还活着,你有戴因先生,有朋友,还有我,我们都很爱你,我相信你的哥哥之所以放弃一切让你逃出来,肯定是为了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你不必愧疚,在我看来,你是如此的善良美丽,你值得接受我们的喜爱。” “……谢谢你,温迪先生。”荧没有抗拒少年的怀抱,不知不觉中她已经习惯了温迪对她的触碰。 “我觉得我需要时间好好想想。” —— 天空下起了大雨。 高大的男人身着黑色的西装站立在白色的医院门口十分的醒目,冷峻的面容惹的路人不禁多侧目看他几眼。不一会儿,一位清秀可爱的金发少女从咨询室里走出,对他挥了挥手。 “你拿着钥匙先上车吧,我和温迪医生说几句话。”对荧说话时,戴因的语气总会不自觉地温和几分。 “嗯,那我先走一步了,再见。” 温迪微笑着与少女挥手告别,待她走远后却收敛了笑容,看着戴因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嫌弃。 “戴因先生有什么问题吗?”温迪坐回办公室里,有些不悦地问道。 “自从上次咨询你和荧交换了联系方式后,她心情似乎好一点了。”戴因不客气地坐在他对面,目光扫视架上的书籍,故作漫不经心道。 “我希望你不要越过医患的界线。” “好过分啊,我可是真心实意的想和荧做朋友的。”温迪无所畏惧的笑了笑,“那么你又如何?真的只是想做单纯的养父吗?老光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差了12岁吧?” “……”这次轮到戴因没有说话。 “……不会吧?我说中了?”温迪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我不会做什么的。”戴因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我只希望荧能放下那个人,过得开心幸福。” “没那么容易。”提到那个死去多年的男孩,温迪也难得严肃了起来“我说过Survivor Guilt(幸存者愧疚症)不仅需要她吐露心声面对过去,更需要她转移情感注意力,慢慢进行自我修复。可目前看来,对她的哥哥对她可不是单纯的亲情,他们之间的感情关系要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的多。” 戴因蹙起了眉头:“那有什么治疗方法吗?” “很难。我会努力做出合适方案的,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她自己,会做出怎样的改变。” —— 车厢里。 荧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淋湿了街道,不知怎么又忍不住流下泪来。 “哥哥。”她看着玻璃反光中自己的倒影,想象着男孩长大后的模样。 ——他肯定还会留着漂亮的长发吧,大概会比我高许多,脸还会那么白皙可爱吗?还是会更帅气一点? 视线被眼眶里蓄起了泪所朦胧,她感觉自己有点头晕脑胀。也许是雨天信号不稳定的原因,车载广播里传来断断续续又凌乱不堪的电子音。 可是她根本没开电台啊,荧疑惑地调按着电台的按钮,亮着红光的电源键毫无疑问是关机状态。 可声音还是不断传出来,荧感觉有一股寒意从尾椎窜上脑门,吓得她不敢动弹。 “滋……滋……别……难过……滋……滋荧……滋滋……我……” “荧。” 男人的声音及时传来,戴因敲了敲玻璃窗,电音戛然而止。荧如梦初醒般松了一口气,打开车锁的按钮,让戴因上了车。 “看到礼物了吗?”在回住所的路上,戴因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礼物?” “在后座上,你在医院时我去附近超市买的。” 荧看到了后车厢的座位上的确放置着一个人头大小的南瓜篮子,模样精致又可爱。 “你该不会忘了,明天是万圣节吧?”戴因试探道,“今年还想去参加广场上的音乐派对吗?” 荧摇了摇头,她打开篮子剥开一颗牙齿形状的糖果扔进了嘴巴,酸甜浓郁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来。这时她才注意到,街道上有不少的节日装饰品,她看见一对穿着幽灵披风与鬼修女的母子在屋檐下避雨,惟妙惟肖的化妆技术十分引目。 ——你相信鬼的存在吗?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里慢慢浮现、成型。 我应该试试。 —— 雨夜没能阻止人们对节日的热情,上门来讨要糖果的孩子们络绎不绝,他们很喜欢这个漂亮的金发jiejie,她微笑的样子像极了教堂门口雕塑的纯洁天使。 “谢谢,祝你节日快乐。” 在送走最后一个孩子后,荧把糖果篮子和写有自取说明的贺卡放在了门口,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关上所有门窗帘子,放任自己融入黑暗之中。在熄灯前她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此时已临近午夜时分。 “哥哥。”女孩因为激动而微颤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房子里,“你在我身边,对吗?我想见你,可以吗?” “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没关系,我想见你,哪怕说一句话也行。我等——” “轰——”“啪!” 闪电伴着雷鸣划破夜空,房间里的书架如有生命一般不自然的晃动起来,有一本书掉落在地上,荧紧张地捂住了胸口,小心翼翼地去拾起它。 ——《你的名字》。 荧侧过头,如同被蛊惑了一般走到全身镜前。她看见镜中人可爱秀丽的容貌,金色的发在昏暗的房间中反射着微光。 她回忆起那双会随着她年龄长大的手,回忆起收音机里那沙哑的音色,回忆起那熟悉的声音……她的心里渐渐有了答案。 “是你吗?空。” 镜面如水面,波澜荡开,一个苍白的人影从镜中慢慢走了出来,少年身形的他有着金色的长发,苍白的皮肤看上去如纸般脆弱,他的眼神宠溺又含笑,与记忆中如出一辙。 “是我,终于见到你了,荧,我好想你。” 荧看着那张已经与自己不那么相似的脸庞,止不住的流下泪来。 空轻轻叹了口气,想抱住她娇柔的身躯,可是恶鬼的手穿过了生者的身体,他们仍旧阴阳相隔。 “给我你的血,荧。这样我就能碰到你了,但是你要想清楚,一旦我喝下你的血,你这辈子都逃不开我了。” 恶鬼的警告没有丝毫用处,女孩从抽屉里翻出一把美工刀,毫不犹豫地划开了自己的手指。 空深深地注视着她的眼睛,艳红的舌舔舐着女孩的血,荧碰触到了他冰凉的躯体。 “我爱你,荧。” 十年间的思念在这一瞬间爆发,他无暇顾及她的感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紧紧的抱着她,将她扑倒在床上,托起她的后脑勺深深地亲吻。 冰凉的舌探进了口腔,荧回揽着已经比她高大的少年的腰肢,放任他对自己的肆意到出格的动作,直到呼吸急促,渐渐喘不上气来。 “可以吗?”空松开她微肿的唇瓣,手从纤细的腰肢一路下滑,覆上她挺翘圆润的小屁股,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嗯。”荧的脸颊浮起了红晕,艳红的眼角带着天真的媚意。她的眼里依旧有泪光闪烁,嘴角却勾起幸福的笑意。 “不考虑考虑?你都知道了吧,我很脏的……” “不许说这种话,哥哥。”荧环上他的脖颈,感受到他的脉搏不再跳动,一种无法言喻的心情从心脏蔓延,又酸又疼。 他们再也无法想以前那样呼吸相缠,聆听彼此的心跳了。 ——他放弃了一切,除了我。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干净的。如果你觉得自己肮脏,那就把我弄的和你一样脏吧。” “荧……” 空惊喜的看着她认真的眼神,激动地不能自己,多年来禁忌的爱意得到了回应,如同沙漠的旅人在将死之际寻到了绿洲,不顾一切地去抓住这一抹甘甜。空急切地解开她睡裙的排扣,白皙玲珑的身体在他身下一览无余。 ——太疯狂了。荧这样想着。 空缓慢而色情地吞吐着她胸口柔软的乳rou,一只手与她十指交织压在床上,一只手则分开她的双腿,抚弄上那从未有人造访过的地方。 “啊……慢点……”无法言喻的快感从身下蔓延到四肢百骸,荧的呼吸急促起来,逐渐失控的感觉带着未知的恐惧,又有点莫名的期待。她尽力控制住自己的羞耻心,决定默默承受着爱人带来的一切,无论是痛苦还是欢愉。 “真乖。”指尖浸湿了一片花丛,空看着身下雪白的身体蔓延上粉红的色泽,娇嫩欲滴的模样脆弱又可爱,如同纯洁的百合,令人想怜惜呵护的同时,又冒出想要破坏蹂躏,看着那漂亮的花瓣破碎飞舞的冲动。 “哥哥……”荧伸手抚摸上他俊秀的眉眼,语气娇嗔“好色,好变态的眼神。” “都是因为荧啊,你太可爱了,想把你一辈子都藏起来。”空钩住她的舌,吻的柔情而热烈,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亢奋地掠夺着她口腔里的每一丝空气,掌控着她每一次呼吸的节凑,看着她渐渐迷离的双眼,大手握住她柔韧的腰肢身体沉了下去。 荧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顶住了自己,缓慢地破开,插入她的身体里。 鬼在侵犯她。那双在暗夜中熠熠生辉的慑人金眸让她感觉自己想一只被盯上的猎物,结合他之前说的话,能接受这一切的荧觉得自己可能也有点不正常了。 “啊……”空的手指划过她敏感的腰窝,感受到她身体的轻颤,那湿润柔软的地方正在紧紧地包裹着,温暖着自己死气拟化的身体,他不禁想索取更多。 少年悦耳的喘息声在荧的耳边响起,身体里不属于自己的器官慢慢退出,又狠狠地撞入到更深处,这种感觉十分怪异,又带着异样的满足感,仿佛灵魂合二为一一般,荧抱紧了空的背, 收缩着xiaoxue允吸着他长硕的性器,希望能换来他更加好听的气音。 “等等,呜……”不知碾过了哪一处神经,快感铺天盖地而来,荧反射性地颤抖后缩了一下,却被空眼疾手快地按住,扣着肩膀大力撞碎她的哭吟。 女孩细白的腿悬在他的腰间,生理眼泪从眼角滑落,娇柔的样子可怜可爱。空的欲望很快胜过了怜惜,吸吮着她柔软的舌,顶撞的又快又猛。初经人事的荧哪里承受得住这样的攻势,不一会儿身体一阵啰嗦,腰挺起一个柔软的弧度,整个人到了极致。 “呜……哥哥……”xiaoxue一阵阵的收缩着,荧把红透的脸埋进他颈窝里,空轻笑着抱着她翻了个身“叫我什么?” 感受到体内的硬物又向深处顶了顶,荧连忙改口:“空。” “乖。”空温和地拍了拍她的背,荧有种被驯服的错觉,感觉到那坏东西因为体位插到了尽头的软rou里,酸痒的感觉让她不满地轻咬了一口少年精致的锁骨。 还没有结束。 空没想到这几年,脑海中演习过无数次和她的性爱实行起来是如此的美妙。他生前对此事一向厌恶,谁知死后竟也会如此热衷。 ——荧,没有你的存在,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意义。 他抱起女孩柔软娇小的身躯靠坐在床头,耻骨向抵的他们还紧紧结合着。空托着她的臀rou上下抽插,甬道尽头的小嘴吸吮着他性器的顶端,刺激得他渐渐失控。荧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快乐与酸痛交织着,随着性器不断地抽插戳刺,快感在身体里炸开朵朵烟花,她有些崩溃地攀在空苍白的身体上,明明被cao的意识模糊,还心疼地想用自己的体温去一点点温暖他冰凉的皮肤。 “啊,哥哥……空……呜……轻点……” “交给我,荧……放松……” zigong口被cao软撞开,荧不适应地挣扎了一下,用尽全力才让自己的身体放松下来,去接纳侵犯者的到来。空低头细细的吻过她光滑的脖颈上,进到了一个可怕的深度的rou刃,顶着她最敏感陌生的地方又狠又快地撞击了数十下,在那小小的宫房里注射进属于自己的烙印。 荧皙白的身体颤抖地泄出来,xiaoxue里还剧烈收缩的余韵不断,紧紧地挽留着来者。而自己的无力的身躯却是被抱的动弹不得,空怜爱地抚摸她柔顺的发,对上她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指控着他对自己的欺负。 空啄了下荧粉嫩的唇,忍不住心情极好的微笑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荧害羞地埋进哥哥的怀里。算了,他喜欢就好,不计较了。 “乖。”空宠溺地抱着她,可身下的性器却还依然牢牢地占据着她的身体“再来一次。” ——! 不等荧做出反应,空把她的身体翻了个角度。女孩的脸庞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xiaoxue被彻彻底底的研磨了一圈,刺激地她发出了呜咽声。 而接下来的力度却让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这个姿势让空进地格外的深,头部每次都能抽离卡到xue口,再狠狠地蹭过所有敏感点,贯穿进zigong口,嵌入进尽头的软rou里。刚刚去过一次的甬道格外湿润,让他大开大合地格外顺畅。荧听着那响亮的水声红了眼眶,窒息的快感让她害怕地想要逃离,可拽着床单,费劲力气才爬出一厘米,却又被无情地掐着腰狠狠地按进了更深处。这一进退让xiaoxue内盛不下的水液争先恐后地涌出来,顺着红肿的阴蒂一滴滴地掉落下来。 “呜……太深了……哥哥……”带着求饶的哭腔没有让少年有所收敛,反而让她体内的性器更大了一圈。荧吓得不敢出声,只能喘着气昏沉地承受着兄长的cao干。 空拉起荧的小手覆在她自己的小腹上,那里的肌肤被顶的微微凸起,随着性器的抽插起伏不定。 “感受到了吗?我是你的一部分了,荧。”空吻上她曲线优美的后背,留下一朵朵嫣红的印花。 ……哥哥在我身体里。这个认知让荧有些紧张起来,她不禁把屁股翘得更高了一些,渴求着他的给的一切。 空毫不吝啬地给了她一记深顶,力度大到整张床都晃动起来。高潮的来临又快又狠,荧的xiaoxue紧紧地绞着卡在她承受极限的大roubang泄出来,而空埋进软rou的guitou射出液体依然不断地冲刷着她的极限,整个小屁股装满了液体,里里外外都被开发到了顶点。 “啊……”破碎的呻吟声从女孩口中发出,空松了咬在她肩头上的牙齿。深深地吻住自己心爱的人。上下两张嘴被一起侵入到极致的感觉十分微妙,荧忍不住闭上眼睛任由空做了个爽。 “我会怀孕吗?”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部,空从她身体里出来的时候竟有种不习惯的感觉,仿佛他们天生就应该一直结合在一起。 “不会,毕竟我已经是死人了。”只是会留下鬼的烙印而已,标志着这个身体不会再除他之外的任何鬼占据侵害,当然,他们也彼此绑在了一起,谁也离不开谁。 恶鬼少年抱着爱人温暖的身体,聆听着那平和的心跳,他久违地品尝到幸福的美好,美好到令人害怕。他原以为自己会一直默默守护着她,看着她有人新的家人朋友,而自己只能偶尔忍不住趁她睡觉时偷腥,再也无法去触碰所爱之人。 可能我来到这个世界最幸运的事,就是拥有了你。荧,我从来不曾后悔自己爱上你,为你所奉献出一切,你是我灵魂的另一半,是我来过这个世界的唯一证明。 他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诉讼自己的所有:“荧,我是不是很变态?其实我从小就喜欢上了你,喜欢上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亲生meimei。你还记得小时候吗?从记事开始,我就不允许除了自己以外任何人碰你,我们形影不离,为了你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 ……无论是多么痛苦的强jian和酷刑,一想到是为了你我就能忍耐下来,可笑的是我每次结束,我都感觉自己变得更爱你了一点,是因为了你我才能活下来,是为了你我才变成这样的,我觉得这大概是神给我惩罚,惩罚我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哈哈其实这样想我特别满足,我越痛苦说明我越爱你,所以惩罚就越深不是吗? 他们用毒品控制我,我在幻觉里看到了你,从那时候我知道自己彻底陷进去了。荧,你知道为什么我离开前会对你做那些吗——我想着未来如果有其他人对你做同样的事,说同样的话的时候,你会不会想起我……我是不是很自私?你看,我做鬼都没有放过你,还做出这种可怕事情,我……” 荧的吻堵住了他自虐般不断抛出的话语,捧起他的脸庞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这个变态、妹控、大骗子……骗子……” 空手足无措地看着渐渐泣不成声的meimei,一时间竟也慌了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爱你啊,哥哥。你对我做什么都随你,出了什么事我也希望与你一起承担,我也希望你能活的好好的啊……” “对不起,荧,我真的尽力了……”鬼是没有眼泪的,他只能抱紧怀里的爱人,连绵不断地吻去她眼角的泪痕,以此来宣泄、治愈心里的疼痛。 ——我何尝不想与你一起长大成人、白头到老,我也不想死……我也希望自己能活下去,能在寒冷的时候给予你温暖,能大大方方地与你并肩走在街头,能陪你去认识新的朋友伙伴,参加欢乐精彩的宴会节日。 然而,他回忆起现实里每一次逃跑失败后痛不欲生的刑罚,回忆起每天麻木地微笑接客到无法排泄,回忆起死前在痛到极致时看到荧的幻象……不是不恨的,但是这份恨在他看见抛尸坑里的万千同僚时便选择了放弃,在人类rou眼看不到的地方,黑雾与哭嚎笼罩着整个城镇,这些孩子们是那般的狰狞而悲哀。 鬼的力量是执念,他选择用爱作为支撑。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荧……除非你不需要我,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所有的过往化作叹息般的誓言,荧哽咽地点了点头。 我们是家人,也是爱人。 我们拥有相同的样貌与血rou。 我们是彼此灵魂的另一半,是无法替代的半身。 我们深爱着彼此,死亡与苦难亦无法将我们分离。 如同日月永恒相依那般,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一起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