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伪君子

    禤子离把尹未晞抱在了怀里，尹未晞紧闭着双眼，眉头拧紧，嘴里还在不停地念着：“禤子离…禤子离……”

    环在尹未晞腰间的双手收得更紧，抚在脑袋后的手掌轻拍了几下，在无声地安抚着她。

    大概是感受到了禤子离的安抚和他宽阔怀抱里的温暖，尹未晞渐渐安静了下来，没过了多久便醒来了。

    尹未晞缓缓睁开双眼，耳廓还紧贴着禤子离的胸膛，扑通、扑通……一下又一下沉稳而又急促的心跳声传来。而尹未晞对这心跳声并不陌生，因为她也曾经感受过。

    就在刚刚昏迷的时候，她做了一场梦，梦里的一切都和禤子离有关，她不知道究竟是梦还是确确实实是她生前发生的事情。在梦里，她和禤子离是是一对情侣，梦里他们在相爱，在成为彼此的依靠，但梦里只有一些相处时候亲密的片段，除此之外关于死亡的回忆丝毫也没有。

    尹未晞从禤子离怀里离开，直起了身子，注视着他关切的目光，抬起手碰上他的脸庞，和梦里看到的那幅稚嫩的模样不太一样了，变了许多，五官的棱角更加分明，整个人也变得更加成熟了。

    “你好些了吗？怎……”   禤子离刚开口尹未晞话却被她突然打断了，准确来说是被尹未晞的吻打断了。

    刚刚在梦里，尹未晞也是这样和禤子离接吻的，梦里两个人还穿着校服，彼此没有一点接吻的技巧，单纯的嘴唇与嘴唇之间的触碰，每一下都很轻很柔。就像此时此刻一样，尹未晞凑了上去，一下又一下地，像小鸟般在啄吻着禤子离。

    禤子离刚开始的时候还愣了一愣，随后合上了眼睛，任由着尹未晞的动作。

    此刻的感觉和刚刚梦境里的是一样的，尹未晞确信了，那不是梦，那就是真实发生过的，是她和禤子离一起经历过的事情。

    尹未晞停了下来，“是你吧，禤子离，学生会会长。”

    禤子离不语，而后扣过尹未晞地后脑勺，继续延绵了刚刚的那个吻，动作又深又重。如果说刚刚的尹未晞是小猫舔舐的话，那么现在禤子离就像一头猛虎，恨不得将尹未晞生吞了。

    舌头强硬地撬开了唇齿，像灵活的小蛇一样缠上了尹未晞的舌头，舌尖与舌尖的相互碰撞，最后是尹未晞败下了阵来禤子离才舍得停歇。离开时，还特意舔了舔尹未晞红润的嘴唇。

    “你……想起来我了，是吗？”

    尹未晞点了点头，“是，只想起了一些事情，我们在一起过。”   说完之后回过神来一想，意识到原来禤子离已经知道了她的秘密了。

    “你一早就知道了我不是人，对吗？”

    这回点头的轮到了禤子离，“嗯，很早就知道了，在请你做助理之前。”

    原来比尹未晞想象的还要早很多。

    “那你不害怕吗？”

    害怕？禤子离从来也没有过这种想法。在尹未晞不知道的时候，禤子离和上天祈祷过无数次，他希望尹未晞可以回到他身边，但神总是不在场，总是听不到他的愿望。当禤子离确认再次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就是尹未晞的时候，他觉得是神听到了他在十年前的祈祷，即便晚了很多很多，但只要是她，那就足够了。

    “我不害怕，因为你是尹未晞，你是我喜欢的人。”禤子离拉过尹未晞的手，牵在手心里，如获珍宝一般。

    “你知道你这段时间为什么会这么倒霉吗？是因为我的存在，禤子离，我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是你的衰神。”

    禤子离低下头，嘴角微微扬起笑了笑，接着又望向尹未晞，“原来是这样，那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你还只是你。”

    “禤子离，你还没有听明白吗？我已经不是人了！”尹未晞甩开了禤子离的手。

    在禤子离刚刚回吻的那个瞬间里，尹未晞确实再次找回了心跳的感觉，但她清楚那都只是假象。她明白他们两个不再是属于同一个世界的人，即便他们曾经相爱，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禤子离重新拉回尹未晞的手，“我都明白，如果你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们就这样互相拖累呗，好不好？”

    “你还是那么无赖。”尹未晞都被逗笑了。

    禤子离侧过头看着尹未晞，“笑了？”

    这下尹未晞没有再松开禤子离的手了。

    “禤子离，我是怎么死的？”

    尹未晞关于死亡的回忆没有多少，印象里出现过一个从高空坠落的画面，她想禤子离应该会知道她的死因，可此时的禤子离沉默了。

    “禤子离？”

    禤子离回过神来，拉过尹未晞抱进自己怀里，“都过去了，过去的事情我们都不要再想了。”

    刚刚尹未晞问禤子离害不害怕，他说不害怕，可现在，他害怕了。他很害怕尹未晞会知道自己的死因，更加害怕被她得知她是因为他才死的。

    在过去的那十年里，禤子离活在了内疚和自责中。而现在，他不介意再做一个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