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只是选择

    星期六的早晨总是令人惬意，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躺在床上沉睡的男人身上，美好而宁静。

    手机的震动突然打破了这份宁静，男人艰难的睁开眼睛，伸手拿起床边的手机。

    是他最好的网友Tequila发来的消息。

    “嘿，Variable，你猜我搞到了什么。”

    “Blank论坛的邀请码！我好不容易为你争取到的。”

    “真进bdsm圈子你不敢，看看总可以吧。”

    看完信息的男人本应十分激动，脸上却是一副颓然的神情。

    什么时候发不好为什么要这么早发，真烦。他心想着，一转身又陷入了沉睡。

    等男人再次醒来，早已是日上三竿，已是快到中饭的时间了。他打了个哈欠，揉捏着睡眼洗漱，顺手叫了个外卖。

    等外卖的时间里，他打开了Tequila发给他的网址，也就是Blank的论坛，输入邀请码注册。

    Blank是W市最大规则最完善的BDSM俱乐部，几乎所有本市圈内较有名气的人都在其中。

    Blank的入会方式较为苛刻，除了要由会员介绍外还有重重身份审核和考察。

    Blank的论坛除了会员外，也可以通过邀请码注册，但邀请码同样十分稀有，只有资深会员才能申请，给他们有兴趣却因种种原因不想成为俱乐部会员的亲友。

    论坛的内容琳琅满目，令他看花了眼。

    外卖到了，他开始边吃外卖，边刷热门视频。看到某个视频的时候，他突然顿住。

    视频中台上站着的人戴着刻着繁复花纹的暗金色半脸面具，身穿简单的白色衬衫黑色长裤却难掩逼人的气势。

    尽管无法看到完整的脸，修长挺拔的身形与露出的下巴仍能让人感受到他的俊朗。

    他手持一条黑色长皮鞭，执鞭的样子十分帅气。

    抬起手肘，一鞭甩向身前背对着他跪着的人。

    跪着的人发出一阵短暂的闷哼，背上浮现出一条红痕。闷哼刚停下，又是一鞭。

    几十鞭下去，显现出一片纵横交错的红痕，极其富有美感，令人产生更强的凌虐之欲。每条鞭痕距离相等、几乎等长，彰显出执鞭之人高超的技术。

    男人的眼睛紧紧盯着屏幕，却不是因为站着的人高超的鞭法或是跪着的人身上的美感。

    他握着鼠标的手微微颤抖，尽管挥鞭的那人戴了面具，但他绝对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男朋友。

    而视频的时间，就在最近。

    江楚明回家的时候，一眼看到门口的外卖垃圾，立刻冲着屋里大喊：“邱锦荣，你又吃外卖！你是不是又睡到中午才起来？”

    可他走进屋内，看到的是男人面如寒霜的坐在大厅沙发上，散发着压抑的气场，他立刻噤声。

    平时的邱锦荣总是十分温和的，能如此外显的表露出心中的不快，只能说明，他已经气极了。

    “怎么了吗？”他小心翼翼的问着，不知道该不该靠近。

    “你过来。”男人冷声道。

    他挪了过去，到他旁边也不敢坐，只能在一旁局促的站着。

    邱锦荣没有废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把笔记本电脑翻过来对着他，直截了当的问道：“我问你，这上面的，是不是你？”

    江楚明瞬间僵硬，他从没想过有可能会被邱锦荣发现。在他眼里向来温和的邱锦荣是不可能和bdsm扯上关系的，更别提找到自己公调的视频了。

    当年和邱锦荣确定关系后也有过心理挣扎。但终究舍弃不了自己的欲望。

    在邱锦荣不可能发现，而且我不发生性行为也不会变心，这只是一点小小的个人爱好不算出轨的自我安慰下，一直没有停下玩bdsm。

    他的脑中闪过无数思绪，想着要不要狡辩，想着要不要抵死不从反正戴着面具怎么也无法肯定绝对就是自己。但最终还是闭了闭眼，咬牙说道：“是。”

    “很好。”邱锦荣双臂环抱，靠向沙发靠背，斜眼撇向江楚明，嘲讽的道：“我就是听说bdsm圈里乱不想进，可真没想到即使我不进也乱到我身边来了。”

    “我……”他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我问你，除了公调以外，你还有没有私下调教过，你最好不要骗我。”邱锦荣直直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要把他洞穿一样。

    “有……”江楚明心虚的低下头，目光飘忽，好像一个做错了事不知道怎么向父母交代的孩子。

    但他很快又急忙抬起头说：“但是，但是你听我解释。我和他们都是约调，我没有和人保持过长期关系，更没有和他们发生过性关系，也对他们没有任何感情。我向你保证。”

    “你觉得没有发生过性关系就可以吗。”邱锦荣的神色更冷了几分。“没有性行为这一样是隐瞒和背叛。是不是我平时太宠你了，让你觉得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包容。还是我一开始就不该和你这种少爷在一起，少爷你从来就没有把我当做平等的身份过。”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变得十分无奈，但又带了几分嘲讽，也不知嘲讽的是江楚明，还是那个完全信任江楚明的自己。

    “不，不是这样……”江楚明急忙摇头，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在这样的事实面前，任何的辩解都似乎变的苍白无力。

    对话无法再进行下去，江楚明一直沉默的站着，邱锦荣仿佛他不存在一样去泡了壶茶，淡淡的茶香充斥着客厅，却冲不散两人之间压抑的氛围。

    长久的静默过后，邱锦荣率先张口，他翘起二郎腿，伸出两根手指。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们分手。要么，你也满足满足我的欲望。你以后唯一的partner只能是我。并且因为我是switch，你也要给我当sub。”

    “你是在威胁我吗。”尽管自己才是没理的一方，并且刚刚还在因为不知道怎么让对方原谅而惴惴不安。长久养成的少爷脾气还是让他有些恼怒。

    “江楚明，这不是威胁，这只是给你的选择。我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分手合情合理，能给你选择只是因为我对你还有欲望。”邱锦荣喝了口茶，说道。

    江楚明陷入了纠结，他绝对不想和邱锦荣分手，但让自己做sub，实在是令他为难。

    他从小养尊处优形成的傲气令他难以去做一个服从者的角色。他也不认为疼痛或是羞辱能给他愉快的体验。

    可本来就是自己亏欠对方，就应该为了补偿对方付出点什么。

    更何况那是自己的男朋友，他原本就该尽量满足他的愿望的。

    同时对方也会做自己的sub这点，实在是令人心动。

    万般浮想，许久之后他开口道：“我选第二种。”

    “哦？第二种是哪种？”邱锦荣生出几分戏谑的心思。

    “你将是我唯一的partner，我也会给你当sub。”他握了握拳，脸色微红。

    “确定了？你应该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你将经受什么吧。如果你反悔了，那可不会再是和平分手了。”邱锦荣严肃的说道：“我可不想再被男友背叛一次。”

    “我确定。”江楚明今天直到现在才第一次主动直视邱锦荣的眼睛，目光坚定。

    “既然如此，现在就叫一声主人来听听？证明一下你的诚意。”邱锦荣放下环抱的双臂，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声音放松了许多。

    “你不要太过分了。”江楚明羞恼的叫道。

    “迟早也是要叫的嘛。”邱锦荣撺掇道。

    江楚明的手指揉搓着衣服下摆，磨蹭了许久。最后还是偏过头，小声的叫了一声：“主人。”

    邱锦荣站起来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孩子。”直到此时，他的嘴角才浮现出几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