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盲症患者x心理醫師_11 窺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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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的人…嗎? 側臥在床鋪上的黑髮男人上身赤裸,平時總是挽成半丸子頭的長髮披散下來,慵懶恣意,透著一股掠食動物的氣息。 夏油傑望著眼前白皙細膩的背脊,眸光深沉。完全不像個喝醉的人該有的樣子。 一杯低酒精濃度的餐前酒怎麼可能讓人醉倒呢? 真是個笨孩子。 他伸出手,食指如描摹一般輕輕撫過雪白肌膚上的紅痕。 這些全都是他留下的痕跡。 他熱衷於在她身上烙下他的印記。就如同他也喜歡看著她在他身下哭得淚眼迷茫,卻還是努力放鬆身體吞下他的模樣。 野獸就算披上溫和無害的外皮,刻進骨子裡的劣根性是無法隱藏的。 讓她發現他平時服用的藥物是他有意為之,但中途事情卻一度超出他的掌握。 他害怕了,怕她會因此厭棄他,進而從他身邊逃開。 其實重新想想,就算她真的逃跑了也沒什麼關係。重新抓回來,關起來就好。 但她沒跑。 因為她從來都不是那種會看著他人身陷泥沼,卻無動於衷的人。 這份善良沒能讓她的生活好過些,反而引來潛伏黑暗中的惡獸覬覦。 所有警界的人都知道,年僅二十八歲的夏油傑是犯罪心理學界的傳奇。他從國內首屈一指的醫學院畢業後赴美留學,不到三年時間就在當地取得博士學位。 他在擔任犯罪心理分析官一職期間,曾協助警方破獲多起未解的連環兇殺案。與他共事過的每一位警員無不折服於他敏銳的洞察力和犀利的剖析手法。 但他們都忘了,能夠精準剖判一個瘋子的內心世界的,注定只能是另一個瘋子。 夏油傑的雙親屬於日本傳統家庭的嚴父慈母。在大學擔任教職的父親對他要求嚴厲。 七歲開始,當其他孩子還在和同伴玩捉迷藏,他放學後的時間已經被大大小小的補習項目填滿。 飯桌上,他和雙親的話題永遠圍繞著課業和成績。 哪怕考試當天發著高燒,當他拿著卷子回家,父親也只會板著臉追問他丟失的分數是什麼原因。 “這都是為了你好。” “傑,聽你父親的話。他說的是對的。” 聽話。在人生前二十四年的時間裡,他一直很聽話。 走上研究犯罪心理的道路是夏油傑在父親有生之年唯一一次叛逆。 他在從醫學院畢業之前悄悄申請了國外的博士學位。畢業典禮當天,他瞞著雙親溜出家門,搭上清晨的班機去了海外。 在鵜鶘灣州立監獄,一場場針對犯罪者心理活動的剖析讓他一步步深入人性最醜惡的禁地。 當你凝視深淵,深淵也同樣在回望你。 當他察覺到這個事實,那些陰暗的、病態的念想已經像毒藥一樣淬入心靈。 兩年前,他回國參加父親的葬禮,並接受警察廳的聘用成為分析官。 然而,隨著時間推移,每況愈下的精神狀態讓他愈來愈難以負荷這份工作。 最後,他不得不向上級遞出辭呈,轉而考取相關執照成為一名心理醫師。 作為一個醫生,自己卻在服用精神類藥物實在是件荒誕的事。 但夏油傑隱藏得很好,沒有讓任何人知道。 第一次遇見她的傍晚是個雪天。 結束了醫院的輪班,一整天與患者的交談和中午服下的藥物讓他頭疼的厲害。 出了正門,他並沒有馬上去停車場取車,而是坐在門口的板條椅上,低頭看著腳下萎黃的草地一點一點被白雪覆蓋。 “這樣坐在這裡會感冒的。” 身旁響起一道清澈的嗓音。 “還是快點回室內比較好。” 他抬起頭,看見一片撐開的透明塑膠傘,阻擋在落雪的天空和他之間。 換作是平常,他會強迫自己堆起職業性的笑臉,禮貌地感謝對方的關心。但那一天,他毫無理由地不想這麼做。 所以他只是坐在那裡。一語不發地瞪著雪片從陰沉的灰色天空飄落。 北風吹過凋零的樹梢,發出尖銳的呼號。 他聽見身旁那人又輕又淺的呼吸聲,纖細的身板有著小型食草動物的機敏。 原本以為吃了閉門羹會讓她馬上轉頭離開,誰知下一秒,他的手裡就被塞進一把塑膠傘。 女孩向他鞠躬,說了聲「失禮了」,然後推著輪椅匆匆離開。 “……” 他握著手裡的傘柄,垂下眼睛看向地面上薄薄一層積雪被輪椅壓出的胎痕,一時間說不上此刻心裡究竟是什麼感覺。 明明自己也是一副需要幫助的模樣,為什麼還有餘裕去關心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呢? 出於某種觀察者心態,他開始有意無意地注意起與她有關的一切。 她並非他的病患,但醫院裡消息總是流通的很快。 他從同僚那裡得知很多關於她的事。 她是警大的學生。父母早逝。唯一的弟弟在半年前的車禍中傷及腦幹,不幸變成植物人。而她自己也因為同一場車禍下肢癱瘓,失去行走能力,不得不從警大輟學。 儘管如此,她依舊認真地生活。定期到醫院復健,用樂觀的態度面對所有不幸。 這樣的她很耀眼,就像向陽生長的向日葵。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發現自己的心態正在慢慢轉變。 不再滿足於單純的從旁觀察,他想要將這朵耀眼的向日葵據為己有。 綁架她是他這輩子做過最魯莽的決定。 他看著她像沒了陽光的花朵一樣一天天枯萎。明亮的眼神和開朗的笑容沒有了,只剩下戒慎恐懼和總是掉個不停的眼淚。 後來有一天,他意識到問題所在。 沒有人會愛上一個曾經強暴過自己的綁架犯。 他決定讓她離開。 但這並不代表他打算放棄他的向日葵。不過是換個方式融入她的生活罷了。 就像現在這樣,在她查覺到不對勁之前,悄無聲息、不知不覺地成為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清晨的微光從拉上的窗簾縫隙間透進房內,灑落在床鋪上。 身旁的人兒翻了個身,扇子般的羽睫輕顫幾下,淺灰色眼睛緩緩睜開。 “…夏油醫生?” 他在晨光中向前傾身,低頭吻上她的唇。 “早上好。叫我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