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圣诞晚宴

    这是马尔福庄园有史以来最安静的圣诞节，它相比于一座豪华的庄园，更像是一片墓地。

    从早晨起来，波比和克利切它们就在忙活，试图将庄园布置的好看一些，但随后波比就被一个叫亚历克斯的食死徒惩罚了，用钻心剜骨，等雅思敏听到家养小精灵的惨叫声匆匆赶到时，亚历克斯已经收起了他的魔杖。

    “雅思敏？”贝拉特里克斯无所谓地坐着高脚凳待在旁边，手里转动着高脚杯，里面是波比刚刚给她倒的红葡萄酒。

    “贝拉阿姨……”雅思敏深吸了一口气：“这是马尔福的家养小精灵。”

    “是啊，所以呢？”贝拉是真切地不明白，她茫然地问了一句，随后又点了点重新变得阴黑潮暗的庄园室内，五官因为刚吞咽下去一大口葡萄酒而皱起：“别有任何变动，Lord不会喜欢的。”

    “那位大人他……不是…不在马尔福庄园吗？大家也该过一下圣诞节了。”雅思敏低声说道。

    “那告诉你个好消息，Lord回来了！”贝拉哈哈大笑着回答。

    雅思敏强行扯起了一点笑容，跟随着贝拉的声音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很快又落了下去。

    最后，贝拉还补充道：“今晚Lord会和大家一起进行圣诞节的晚宴，雅思敏，你一定要好好准备，这可是至高的荣誉，打扮的漂亮点儿！”

    “……我知道了。”雅思敏不敢当着贝拉的面翻白眼，她只能这么答应着：“别再对小精灵动手，亚历克斯先生。”

    亚历克斯无所谓地冲她耸了耸肩。

    雅思敏终于毫无负担地冲他翻了个白眼，随后低下头看着波比：“波比，去我和德拉科的魔药室，自己拿魔药喝。”

    波比几乎要哭出来了，拖着刚刚受过惩罚而虚弱的身体，头完全低了下去：“谢谢主人——”

    “什么？！”贝拉大声道：“不要这么浪费，雅思敏！”

    “马尔福庄园只有这么几个家养小精灵了，贝拉姨妈。”雅思敏终于按不住自己的脾气了，态度不好地呛声着：“把它们都折磨死了，谁来干活呢？！”

    贝拉特里克斯撇了撇嘴，转过了身不想理她，雅思敏也立刻转身回到房间，她召唤了克利切，开放了马尔福所有的家养小精灵在遭受折磨之后，都可以去她和德拉科的魔药室取用魔药的权利。

    无论是克利切还是多比，自从雅思敏从它们身上察觉到家养小精灵极容易被忽视的价值之后，她的确不再介意施加一些小小的好处给它们。

    而事实上，所有的家养小精灵都感动极了，到了之后的两三天中，雅思敏甚至听到有一些小精灵在一边干活一边哭泣——至于替雅思敏去传达这件事的克利切，它早在雅思敏许诺会为它找回雷古勒斯遗物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对雅思敏忠心耿耿了。

    雅思敏叮嘱克利切，小精灵可以在魔药室拿取哪些魔药的时候，德拉科就安静地躺在她的床上听着，直至克利切离开，德拉科才冷淡地说道：

    “它们做着这么危险的事儿，我都想给它们发薪水了。”

    “格兰杰会很感动的。”雅思敏冲他露出一个假笑。

    “别恶心我。”德拉科的表情瞬间厌恶了起来，那个泥巴种？

    “今晚我们要和那位大人共进晚餐，Dra。”雅思敏叹着气说道：“最好别让你的身上出现除黑色之外的颜色。”

    德拉科皱紧了眉头，更加嫌恶地发出了一个气音，然后张开手臂：“来这儿，雅思敏。”

    雅思敏顺着躺了下去，德拉科的表情慢慢舒缓了下去，自后紧紧地抱着她，将额头埋在她的后颈上，轻缓地蹭了蹭。

    从他回来后，他和雅思敏还没有做过别的什么，他俩都没有那么好的心情，更何况，现在马尔福庄园里不管哪儿都能看到食死徒，在这儿有任何举动也都太过危险了。

    亚历克斯惩罚了波比之后，马尔福庄园的小精灵们都躲了起来，安静地度过了白天的时间，临近夜晚，它们又迅速在厨房做出了足够丰盛的圣诞节晚餐，小心翼翼地端上了长桌。

    这儿可没有谁再敢随便惩罚家养小精灵了，与其它原因无关，单纯的，食死徒们担心家养小精灵发出聒噪刺耳的哀嚎声会吵到伏地魔——他正端坐在长桌最正中的位置上，神色看起来非常平和。

    “二十多年前……”

    坐在前方的伏地魔嗡嗡地开口，所有食死徒都做认真倾听状，听着他缓慢地讲述着他过往的经历，他们所向往的新世界新秩序，说着他们即将迎来的未来。

    雅思敏穿着黑色长裙，垂眸看着桌子上的红酒杯，她的前面坐着的是同样一身黑色衣裙的纳西莎，后面是穿着纯黑色西装和黑色衬衣的德拉科。

    她平淡地抬起视线，快速地扫了一眼，又安静地垂了下去——梅林，整个长桌都是黑压压的。

    “致，我们即将到来的胜利……！”

    伏地魔最后一句话落下，食死徒们纷纷举杯，雅思敏和德拉科也将手边的高脚杯举了起来，低声和那群神情带着或虔诚，或狂热的食死徒们一起重复：“致我们即将到来的胜利——”

    雅思敏端着酒杯喝了一口，就将红酒杯放下了，德拉科随后一点，也将杯子放回了桌子上。

    这是一场几乎可以用“死寂”作为形容词描述的圣诞节晚宴，更是雅思敏有生以来过得最为难熬的一个圣诞节宴会，但不知道是不是伏地魔很满意德拉科发现了消失柜的秘密，还是因为蛋白石项链的表现的确有效，这次他没有再对马尔福有任何惩罚，只是无视了他们，他甚至称赞了彼得·佩迪鲁在蜘蛛尾巷住了半个月，为斯内普做出的帮助，这对坐在最末尾，明显地位最低的佩迪鲁而言，简直是莫大的骄傲。

    “他像个白痴。”德拉科声音压的非常低，只有他刻意靠近的雅思敏听清了，她无声地露出了一个笑容，神色又很快变得严肃了起来。

    最后，全程没有提及任何一点马尔福的贡献，黑魔王只是冷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就起身离开了——如果他们真的是黑魔王虔诚的追随者，现在恐怕已经愧疚地想要去自杀了。

    纳西莎神色正常地起身，但明显，黑魔王一上楼，她身体都比刚才放松了，她指挥着家养小精灵再去酒窖多搬些藏酒出来，留下的食死徒们已经纷纷开始碰杯，甚至有人已经兴奋地用手拆起了桌子中央的烤羊腿——属于食死徒们的狂欢才刚刚开始呢。

    “Dra，Yas。”最后，纳西莎盯着他俩：“回房间去，我会让小精灵给你们送些吃的。”

    “知道了。”德拉科说着，先一步拉住了雅思敏的手腕：“我们走，雅思敏。”

    雅思敏又不放心地与纳西莎对视了几眼——那群家伙如果喝醉了，可是会把马尔福庄园搞得一团糟的。

    “回去。”纳西莎轻声道。

    雅思敏不得不收回自己的视线，低着头和德拉科上了楼，他们一块儿回到雅思敏的房间里。

    听着楼下逐渐吵闹起来的动静，德拉科沉默地看着房间里的一个点，书桌上放着两个家养小精灵送来的餐盘，里面的食物还没来得及动。

    “Dra。”

    德拉科听到了雅思敏的声音，他立刻让自己眼睛里恢复了些许的神采，提起精神看了过去，但只是一瞬间，他浅灰色的眼睛就亮了起来，根本不需要主人故意去这么表现——

    雅思敏缓缓走到他面前，她身上穿着一条漂亮精致的浅粉色抹肩长裙，一重一重的雪纱堆叠着，她拎着裙角，自然而然地在地上转了一个圈：“好看吗？”

    “当然……”德拉科眼睛一瞬都没有移动，只看着雅思敏，他拉住了雅思敏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了一个吻：“你是今晚最美的那个，雅思敏。”

    雅思敏也终于轻柔地笑了起来，这是她暑假前就用猫头鹰在威尔特郡一家女巫奢侈礼服店订购的款式，原本就是计划着要今晚穿的，那会儿爸爸还没出事，她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是这样的处境。

    只是，等这条裙子做好，已经是德拉科开学之后的事儿了，也可惜，伏地魔不愿意自己的世界有太多颜色，他讨厌他的部下们穿得花里胡哨的，即便雅思敏并不是。

    “乔治……嘿！兄弟，精神点儿！”

    午夜之后的凌晨一点半，享用完莫莉精心制作的圣诞晚餐之后，韦斯莱们都已经纷纷入睡，而乔治还坐在餐桌前，单手托着脸，另一只手将餐刀立在桌面上，手指压着刀柄的末端，看着餐刀在那儿转动。

    弗雷德实在不想看他这没精打采的样子，他坐到乔治旁边：“他们都睡了，一点多快两点了，乔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哇哦……”乔治没精打采地说：“什么？”

    “你和雅思敏很久没见面了，不是吗？”弗雷德皱了皱眉，直白地问道。

    “拜托了，弗雷德……”乔治叹了口气：“雅思敏警告过我们，很危险，她让我们别再去那儿。”

    “冒险不是一直都是我们最擅长的事吗？”弗雷德的脸上丝毫没有对伏地魔的畏惧，反而充满了挑战的兴奋：“我们还没来得及试试雅思敏送我们的光轮扫帚！”

    “是啊，那如果因为我们的行动，连累到了雅思敏又怎么办呢？”乔治着重说着“连累”这个词，他在这件事上畏手畏脚的不像是那个一直和弗雷德行动的双胞胎乔治，那是因为他在害怕，他忘不了雅思敏之前那憔悴苍白的模样，他不知道那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也生怕因为自己忍不住去见雅思敏，而再让他心爱的姑娘受到那种折磨。

    “那我们就带她一起逃走！”弗雷德没有避让，而是这么说着他的办法：“我们两个人，总有办法把她偷出来！”

    “那你最好同时把庄园里的两个马尔福，还有阿兹卡班的那一个马尔福都一块儿偷出来。”乔治仍然半死不活地说着：“否则雅思敏会杀了你，绝对，我了解她。”

    他这句话一说完，弗雷德都xiele一大口气，沮丧地趴在了他旁边。

    “等她来找我吧。”乔治只能这么说。

    弗雷德忍不住劝他：“你不能总是这么被动地等待，你不知道雅思敏那儿发生了什么，就意味着你永远无法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出现，你们的感情早晚会完蛋的。”

    “你说的对。”乔治苦涩地笑出了声：“但她压根儿不可能告诉我……谁让我们是韦斯莱和马尔福呢。”

    他最后那句话，已经不知道是在嘲讽之前莫莉和亚瑟的劝告，还是在嘲讽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