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碟中谍卧底
一月份的泰国芭提雅正适合旅游，气温正好，不冷不热。 飞机落地，霍城洲戴着墨镜，牵着楚迦楠的手向车上走。 这是楚迦楠选择来的地方，霍城洲也答应了。而楚迦楠想来泰国的原因很简单，她信阿明对她说的话有深层次的含义。 坐上了越野车，抵达沙滩。 海风吹动，楚迦楠穿的裙子随风飘动，裙子宽松，她身材苗条，根本看不出来是一个孕妇。 她站在沙滩上，望着前方的大海。 海是那样辽阔，蓝天白云，景致极佳，一切原都该是好的。好景，好人，好世界。 腰上一热，楚迦楠感受到了男人的灼热气息，她没动，任由着霍城洲从她身后抱住她。 男人的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两手臂环上腰，手掌温柔地抚摸着女人的小腹。 霍城洲垂眸看着女人的肚子，问了句：“怎么还没有胎动呢？” 楚迦楠没回答他，他在书上看到过得到二十周左右才会有胎动的迹象，现在这肚子里的宝宝也不过十周。 霍城洲看了眼前方的大海，“宁宁，还想去哪玩？” 楚迦楠的视线一直放在前面，好想，好想跳到海里，找到自由，哪怕是死。 可是……她还要替警方找到霍城洲隐藏的证据，替警方打探消息的，还有那么多人在潜伏当卧底，处于生死一线之际，还有那么多拼命抓捕犯人的警察，她不想再有人像许承川那样，好好的人，那么善良的人，死后连尸体都没有。 唇上一热，是霍城洲吻了上去，楚迦楠闭着眼，任由他的唇瓣与自己的相贴，任由他的舌头去舔弄玩绕她的。 闭上眼，当作被狗啃了就好，这样就好，忍一忍，再忍一忍就好了。 霍城洲的唇瓣分开之时，他在楚迦楠耳边说：“宁宁，你说，我们会有个女儿还是儿子。” 等了许久，楚迦楠忍得很难受，她肚子里是毒枭的孩子，是罪孽。 霍城洲吻上女人的脖子，留下痕迹，“不管是女儿还是儿子，只要是你的，我都喜欢。” 那他就怎能将别人的孩子弄死呢？也对，和他能讲什么道理？讲不通的，一个只顾自己开心的，冷漠的，恶魔。 夕阳落下之时，夜色朦胧，景美如画，一切或许真的会好起来的。 回到了在芭提雅定的酒店。 楚迦楠在想办法能与阿明偷偷见上一面，但是这个时机，太冒险了。 她手机一早便被收走了，身上连个与外界联系的工具都没有。 说喜欢，不过是他那可怕的控制欲与征服欲难以控制罢了。 次日清晨，楚迦楠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霍城洲估计是有事出去了。 要不说，他不可能只是为了陪楚迦楠玩才来到泰国。 洗漱完出来门时，外面还是有人守着，有阿明，还有一个人。 楚迦楠与阿明对视一眼，后者眼神有些闪躲。也是，卧底这么多年，自然是谁都不信，谨慎为好。 楚迦楠说：“我要去超市一趟。” 她看向阿明，是想着让他跟着她去的。 但是，阿明吩咐了另一个人跟她去。 出来酒店，过了马路，对面就是超市。 楚迦楠一直在想着，为何阿明会特意避开她，是因为什么？风吹过，脑子清醒一些，因为霍城洲怀疑他了！ 心脏砰砰跳动，楚迦楠呼吸都不畅了。 后面跟着的人看楚迦楠脚步虚晃，问：“可有事？” 楚迦楠对他摆了摆手，在超市随意买了个东西便往酒店回。 可是回到套房的大厅，她就看到不知道从哪里回来的霍城洲已经到了，他对面还站着阿明。 听到声音，霍城洲让阿明退下去。 楚迦楠看着他离开，阿明低着头，没有一丝动作，不能给她提供线索，但正是因此，才更可疑，霍城洲肯定是怀疑他们了。 楚迦楠向他走近了，男人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买什么了？” 很寻常的问话。 楚迦楠让后面跟着的那人将东西放在沙发前的桌子上。 她随意说了句：“最近想吃点辣的，就去买了点零食吃。” 霍城洲挑眉，“辣的？” 楚迦楠一时没反应，拿了包零食就要拆开。下一秒，她便听到了男人的笑声。 霍城洲是真开心，抱紧了女人，说：“宁宁，要是个女儿的话，应该会和你长得一样好看吧。” 楚迦楠的手一顿，零食掉了下来。 然霍城洲只是捡起来，说：“两个多月了，应该能看出性别了，等回去的话我们就再让医生检查一下，好吗？” 心好似被一只大手抓着，撕扯着，好痛的，楚迦楠眼珠子向上转，尽力忍下泪水。 男人抱着她，抱的很紧，紧的她喘不过气来。 下午的时候，楚迦楠提出要出去转一转，散散心。 那霍城洲自然是同意，他心情很好。 路上的时候，楚迦楠装作不经意地问：“你以前来过泰国？” 楚迦楠已经很久没和他主动说话了，霍城洲开心的智商都下降了，“嗯，我妈泰国人嘛，小时候来过这里。” “那你以后就没来过了吗？” 楚迦楠说完就感觉到了男人的眼神变了些，“我是说，你没再回来看过她？” 霍城洲的心思转得很快，但是是楚迦楠问他，他还是承认：“有，走生意嘛，自然是要来这的。” 那就是与这里的人有合作了。楚迦楠收了收心，脑子在整理思绪。 在回缅甸的前一天，香港那边来电。 霍城洲接到电话便去处理事情了，叫阿明带人把楚迦楠送回去。 楚迦楠收拾了下行李，在车上的时候路过一家夜店的时候，她收到了阿明的视线。 她叫停了车，说胃难受，想吐。 那人只得带她去距离最近的夜店。 进到卫生间，她脱下外套，弄成绳子的样子，从卫生间的窗户丢下，大着肚子降落到了底下一层。 到达一楼，楚迦楠开始打量着这里的装修，很普通。朝着楼道最里面的方向走，她看到了一面很是蹊跷的墙壁。向上看，那里有摄像头，她只能装作是路过，退到了拐角处。 监控她得除掉，身上没什么东西能用，她将视线放在一旁的花瓶里，从里面拿了个鹅卵石。 正要用鹅卵石毁了监控的时候，那面墙壁打开了，里面出来了几个人，有一人看着就像是这里的老板。 紧接着，她混入到了要进去打扫卫生的保洁队伍里。 进去了，是个很普通的屋子。一股yin靡味道袭来，估计是刚做完爱。除了这味道，楚迦楠还敏感地闻到了毒品味，只是闻了下，她便感知到这毒品的纯度有多高。 看来霍城洲还真与此家夜场有合作。 而这家夜店是有政府认证的，与泰国政府的关系不错。 楚迦楠想明白了一些事，怪不得霍城洲会暗地里杀了那个卖酒女，估计是给这家夜店老板一个面子，不在明面上惹事。 可是她信政府都不是吃干饭的，肯定早已经察觉到了这里的问题，只是缺少一个证据罢了。 那证据呢？ 向里走，楚迦楠看到了一个很隐秘的门。 望了一圈，没发现监控。 趁人不注意，她选择躲进了窗帘后面。 门关上，她出来。为保险起见，她还是扯下窗帘将自己盖个严实。 走到暗门，需要密码。 密码锁，四个数字。检查了一遍，不算高级，不会自动报警，估计是怕惹人注意。 破译密码这事，楚迦楠没少干，就四个数字，试了第三次便开了。 进去之后，是一个很小的房间，里面放着很多枪支弹药。眼尖的，捕捉到保险箱。 正要尝试开锁时，楚迦楠听到了脚步声，正向她靠近。她思维敏捷些，知道那人看到她了，她便要反手去与其对打。 但是看到人的那瞬，她征愣了一会。 是阿明。 阿明拦下她的拳头，“这地方我来过，那个保险箱密码输错三次，里面的东西就会自动烧毁。” 楚迦楠盯着他：“你在霍城洲身边十五年了，你是警察？” “不是。” 回答很肯定。 楚迦楠征愣瞬，算年纪，也不该。 阿明又说：“我爸贩毒，我没资格考警校。” 怪不得呢。 楚迦楠有些不信任他，“那你为何要帮我？” 阿明感叹了句：“出生我没得选，但我有权利选择做一个好人吧？” “做好人？” 阿明自己都笑了，“以黑吃黑，以身入局，我老师教我的。” “你老师？” “是啊，我老师说了，我当卧底，他给我当警察的机会，我等了又等，三年又三年，我杀过人，我做过好多恶事，我知道，我回不去了，我不可能有机会当警察的。” 楚迦楠不知晓他为何要向她说这些。 而此时的阿明在长期的双重心理作用下，已经患上了精神人格障碍。在当坏人时，他还能保持镇定，可是一知道有人知道他是个好人时，他便控制不住自己。 楚迦楠问：“那这怎么解？” “不用解，直接带走。” “你疯了？” 阿明说自己的，“霍城洲怀疑我了，你知道吧？” “知道。” 阿明仰了下头，“他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没杀我。” “你什么意思？” 阿明说：“他看到我给了你希望，便答应留我一命。”他拍了下楚迦楠的肩膀，“你不会被他的深情感动了吧？” “不会，死也不会。” 阿明笑了声，“那就赌，拿你自己赌，拿你肚子里的孩子去赌，看看霍城洲愿不愿意为了你跟这夜场的老板闹掰，为了你，自己解开这密码。” 楚迦楠真觉得阿明与霍城洲都挺疯的。 楚迦楠对霍城洲突然去香港有疑问，问了句：“你知道他为何要去香港吗？” 阿明笑了，“因为我老师厉害啊，要在香港逮捕他。” “能有多厉害？能抓到他？” 阿明脸上的笑很有意思，“我老师，你见过的，他比我厉害。” 楚迦楠将自己这些年见过的人都想了一遍，没想到有谁会是他的老师。 阿明笑了，“习远，记得吧？” 一听名字的那瞬，楚迦楠身体都僵了。是他们的上司，是霍城洲派去警方的卧底，要不是他，她与老茂见面的地方不会被人知晓，许乘川不会死，老茂更不会死。 楚迦楠看他，“你想说什么？” 阿明蹲下身子去把保险箱抱起来，“碟中碟晓得呗？”声音好随意啊。 陡然，楚迦楠一脸不可置信，“他是假装替霍城洲办事？” “对，很多年，从未被发现。他前期跟霍城洲消息互换，靠着霍无渡告诉他的一点线索升了职。” 楚迦楠明白了，“但他这样做终究是错的，他还是间接害死很多人。” 阿明回答：“世界上总要有人去扮演坏人的角色，我老师说了，只要能将这个最大的贩毒团伙给灭了，他就算下地狱也认了。” 下地狱，为了消灭坏人而成为坏人，身心都要忍受极大的痛苦。 楚迦楠不明白阿明为何还能笑出来，“他是警察，如此做，说不定还能留一命，你，得枪毙。” 阿明起身，仰了仰头，笑了，“知道啊，我乐意。” 笑容声音都是那样的不羁，楚迦楠真的觉得自己所受的苦都不算什么的，她也没资格在这些人面前卖惨。 下一刻，阿明又说：“死在法律公平正义的子弹下，比死在坏人的刀枪下强多了。我不后悔的，老师跟我说了，我这样做还是有功的，我的下一代可以当警察了。” 楚迦楠不再说话。先不说他下一代究竟能不能当警察，阿明没有孩子，犯罪团伙即将落网，他离死不远了，哪来的后代。 出来时，外面就有人拿枪对准他们，阿明护在楚迦楠身前。 夜场老板看到阿明怀里抱的保险箱，他认识阿明，“阿明啊，拿我箱子干什么？” 阿明笑道：“我们洲哥说要用，我就来拿一下。” 老板显然不信，直接挥手叫人开枪。 而在开抢前，有一拨人迅速冲了上来，阿明知道那是霍城洲为保护楚迦楠给她藏在暗地的人，趁着那些人对打，阿明拽着楚迦楠跑了出来。 跑到大街上，翻过一个又一个正在快速疾驰的车，快跑着。 阿明手拉着楚迦楠的手，还在快速跑着，没回头，直接问：“有没有事？” 他担心楚迦楠怀着孕，会不舒服。 但是这对于楚迦楠来说并不算什么，她在警校受过很严苛的训练，这点，阿明不知道，因为他没上过警校。再有，楚迦楠不在乎肚子里的孩子，自然是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走到十字路口，阿明拦下来了一人的摩托车，准确来说，是抢过来的。 他载着楚迦楠向霍城洲给他们备好的直升机走。 到那里时，阿明三两下将飞行员解决掉，自己驾驶着直升机，飞离泰国。 楚迦楠坐在他旁边，她也是受过飞机驾驶培训的，可她觉得，自己和阿明差了好远。阿明没接受过传统的训练，只是凭着一条命，在生死之间练会的。 原来，活着，你会发现，比你不容易的人太多了。 楚迦楠真的放下了寻死的念头。 可是，下一刻，他们所在的直升机周围又围上来了几架战机。 楚迦楠看到了霍城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