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祠

    

祖祠



    刺阁的道路上铺满了雕刻花纹的青砖,若是有心观察,就可以发觉青砖上的花纹是刺阁的专属标志。至于作用,是防伪的吗?

    陆涟想着脚踏的地方都是驰名防伪砖,感觉是只有她才能做出来的事情,不禁暗自好笑。

    霍以白面色不虞,下体的冰冷的黏腻叫人难受。他想着转移注意,于是悄悄打量起她来。从幼时劫难之后他被带回刺阁里,身边都是刀光剑影,鲜少有会与阁外之人相处。

    无法否认,他其实对这个jiejie很好奇,无论是作为一个孤单的小孩渴求结交同龄伙伴,还是作为即将成熟的少年压抑不住的对异性的探究和渴求。

    可他对自己并不坦诚。

    “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陆涟一直保持着腿弯勾着的动作,腿根有点发麻,象征性地动了动,凑到霍以白的耳边问。

    “不需要。”霍以白此刻还在置气,斜眼觑她。他好想要把自己的焦躁传递给她。

    他手往上一颠让受力后移,这样对怀中人还说会被抱着舒服一点。

    还挺贴心的呀,这小子。

    陆涟可不会知难而退,她对人向来是没皮没脸的,伸出手点了点他的面具,像个顽童一样咯咯咯地笑。那只白里透红的手腕来不及移动,霍以白的身子就微妙地歪斜下来,如此使得两人可以靠得更近。

    “你不累,我还累了,还有多远啊?”她继续追问。

    “快了。”他加快脚步。

    按礼应该洁面净身方才能进入祠堂,带着不净的证据踏进这片土地。

    陆涟跌跌撞撞随他进入,霍以白嗤笑一声,拉着她的手腕借力,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陆涟的脉搏,咕咚咕咚咕咚......

    她在紧张吗?她在紧张什么?霍以白舔了舔唇,若有所思地注视着陆涟的的脖子。

    祠堂里雕刻的霍家先祖仍慈眉善目,阖目不见后辈杀戮深重。霍以白脱下面具,燃起香烛拜了三拜。

    在祠堂正中还摆着一个画像,像是在讲一个故事。构图很有特色,四周画着几个孩子,正围着正中两个小孩,左侧是一个红衣大侠拿着剑从天而降,大侠四周还画着祥云,好不威风。

    香烛缭绕,为祠堂包裹幻色,近看还是会觉得荒芜一片,此处真是太过空阔了。

    “你且坐下,我替哥哥拜上一拜。”霍以白郑重道,他不知道为何哥哥会如此,但是宗祠为重,他还是选择照做。

    陆涟刻意移开眼神,她知道禁忌。净手阖目。窗外吹来的风在原先封闭的空间里吹拂,一些新鲜的空气。

    霍以白跪下的动作让胯部更加贴合布料,裤身的黏腻仿佛是他狡黠的成熟象征,这种快感让他有点兴奋。

    晨钟渐起,敲打在心间。

    拜过祖祠后,霍以白借口身体不适先行离开了,陆涟只能先回屋歇息。

    “小姐,阁主又送了衣裳来,说准您喜欢的挑。”阿梳是个活泼性子,她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嚷道,和后头的阿篦以及几个婢女捧了几个匣子进来。

    “阿玄送来的衣服吗?他有心了。”陆涟欢喜道,阿梳把几件衣服都扑在软垫上。

    大抵是参考了陆涟初来时的衣物,都是鲜艳的色调,裁剪也好看,缀了绒毛,但是拿起来又很轻便。

    “玄主今日出去了,是白主送来的。”阿篦顿了顿,尴尬地纠正道。

    陆涟淡然一笑,心思不显。“替我谢过弟弟了,我都心仪,都收下了。”

    “白主还让奴婢知会小姐,后日您的接风宴就会举办。”

    “好,诶,先别走。”陆涟点点头,温柔道,她回身从橱柜里摸出一套兔毛锦织围脖,“劳烦你们送去。”

    “是。”

    “她什么反应?”霍以白看着眼前的围脖,扯下手套,手摸了摸柔软的兔毛。

    “什么,没有反应?”他有点咬牙切齿的样子,但很快收敛下来,还有人在为他此刻的心情作证,这使得他有点不自在。“那这围脖,是她送我的?”

    “奴婢不知。”

    “这是给哥哥的?”霍以白的语调有些变了,但是听到“小姐未明说”这类模糊的论断之后就又像被熨斗烫平了一样。

    一个想象贫乏的主儿,完全要倚靠先有论断获取判断的食量,但一个想象力丰富的人,会立即筑起想象的堡垒,并将自己囤入其中。那霍以白明显是后者。

    待人走后,从敞开的窗户里,看远处金辉掩映的地方。心中涌现的那种淡淡的失落随着金光渐渐消散。

    他有点想去问问陆涟,这个柔软的兔毛围脖究竟是给他的,还是他哥的?他有点恨自己旺盛的想象力,一整个夜晚他都在想这个问题,他私心是给他的。

    毕竟jiejie会对他甜甜的笑,去祖祠如此重要的事情也是他带她去的,这个礼物会不会是她感激他的礼物呢?

    夜里睡得迷糊,又像坠入云端,霍以白觉得很渴,他习惯性地去抓床边的水,但是只能抓到一团空气,他睡眼惺忪地半支起身。有水通过温热的唇渡到口中,他舔了舔那个唇,水润润的。

    霍以白觉得晕晕乎乎得很,他现在迟钝得很,但是已经闻到了熟悉的香味。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支燃烧的蜡烛,他是瘫软的火热的烛液。

    有一双手在身上游离,痒死了,他在心里想,但是根本说不出口。因为这些瘙痒之后伴随的酥麻直冲头顶。很奇怪,这双手摸到他的喉结——最敏感的地方,于是他的腿忍不住小小地抽搐起来。

    那坏心的手停顿了,在他的喉结上左右滑动,在深凹的墨黑的欲海深深下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