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书屋 - 言情小说 - 故园春早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国春酿火树酒过去?”我看着她这一副纯然的高兴模样,愧怍得说不出话来,哪里还能饮酒呢?只含糊着推脱了,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心乱如麻。心越乱越想念枕壶,想对他说很多话,想问他我做得对不对呢?想要他抱抱我。

自从我伪装作庄致致的贴身侍女以来,我每天便在大清早起来。虽然庄致致不要我做什么,可我总该有一个贴身侍女的自觉,是不是?这个早晨擦黑起来,我却是有意为之。庄致非叫我替致致堆个雪人,我心里惦记着呢。

整座雪宫只我一人醒了,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庄致致的窗户外头,呵了呵手,便动手堆雪人了。玩乐之事鲜少有我不会的,堆雪人也是我的拿手好戏。枕壶是最不如我的,我们在生罚山顶堆一对雪人,左边那个小个子我给她簪上我的发簪,右边的高个子我给他别上枕壶的折扇,两个雪人肩并肩倚靠着,便是我和枕壶。后来雪融化了,我那发簪完好无损,枕壶那柄折扇却废了,扇面被洇得不成样子。枕壶心疼了老半天,直说是某某书画双绝的公子因什么赠与他的,我才懒得管。

给庄致致堆这个雪人,我决定尽我所能。不知道庄致非堆雪人水平怎样,不过想到他那么忙,估计没时间钻研此道,那自然是我更胜一筹。我想让致致晓得,就算哥哥不在身边了,也会有人给她堆雪人。

“阿昙?”我听身后有人犹疑地唤我。

☆、【章五致致】11

我一惊,跳着转过身来,便见熹微的晨光里,环翠手执竹笤帚一脸困惑地瞧着我。我舒了一口气,亲亲热热招呼道:“阿翠!”

环翠为人很是有些拘谨的,被我这么没大没小地一唤,脸登时就红了,毫无威严地正色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我竖起食指点着嘴唇轻“嘘”一声,道:“公主还歇着呢,别扰了她的清梦。”再笑吟吟道:“我在公主窗外堆雪人呢,等她醒了,推开窗户便有肥嘟嘟的雪人冲她招呼,岂不有趣?”

环翠轻声道:“你在公主跟前没大没小惯了,我可不敢。要堆雪人你便堆,我去扫前院的雪了。”

我转转眼睛,道:“我记得昨儿也是你扫的雪,今晨不该是你了啊。”

环翠避开我的眼睛,道:“横竖我醒得早,醒了便去扫干净,活动活动筋骨。”

我道:“人家欺负你,是不是?”在宫里侍候的哪个不是人精?欺软怕硬惯了。环翠脾性软,自然乐得将脏活苦活扔给她干。

环翠道:“你哪里是个侍女?你简直是个千金大小姐!别管我了,要堆雪人自去堆;若是公主早醒了,哪里还有惊喜呢?”

她不乐意我管闲事,我也懒得自己挑事了,便口里同她道了别,自行在庄致致窗外忙活开了。我要堆一个肥肥矮矮的小雪人,圆滚滚的身子与胖嘟嘟的脸,再去前院折一枝腊梅花替它簪上,才算是功德圆满。

倒腾到天光大放,这雪人好歹叫我给堆出来了。我起身揉了揉腰,进里屋摸了把剪子,又蹑手蹑脚凑近庄致致房外隔着暖帘听了听动静,确定她还未醒,再哼着小调子优哉游哉走进了前院。环翠已经扫得差不多了,露出了厚重雪褥子下青石板的长路;我沿着长路走近雪宫正门口那株梅树,执剪子准备挑一朵开得最亮眼的。

这株梅树老得狠了,枝干上多有蜷曲的小疙瘩。我看中了高枝上一小串淡粉色的梅花,映着薄薄的丝绒般的蓝天分外娇艳动人。可惜那一枝生得委实有些高,我上蹿下跳够不着,急得满头大汗;听着环翠刷刷的扫雪声,遂卖乖道:“阿翠jiejie,你替我搬一张小凳子来,成不成?”

环翠轻啐道:“呸,谁是你jiejie。”她嘴上不饶我,手里却搁下笤帚,转身朝里间去了。

我站在梅树下,手握着银剪刀,百无聊赖地等她回来。忽听身后有沉稳的脚步声,警惕地转个身,便瞧见了周鸣鹤。早知是他,我就不转这个身了,背对着装作不知道。但既然转过了身,总躲不过要行礼的。我极其敷衍地行了礼,他也没计较这个,顺手取过我手中的剪子,笑问:“你要剪哪一枝?”

我一愕,吞吞吐吐指了指,道:“那一枝。”

周鸣鹤比我高得多了,他只微微抬手,便把我看中的那一小串梅花剪了下来。我伸手要去拿,他把剪子和梅枝一并藏到身后,笑吟吟问我:“你要怎么谢我?”

这人的喜怒无常真是叫我大开眼界,前天还掐着我的脖子要送我去见阎王,今晨竟然与我这般调笑无忌。他莫不是有个双胞胎弟兄吧?我把这个无厘头的念头打消后,懒洋洋问:“将军想要我怎么谢?”

周鸣鹤上下掂量我一回,我一紧张,脱口而出道:“事先说好,我可不嫁你。”

他仰头大笑,笑完了将那一枝梅递给我,说:“你尽可以放宽心,我前些天才大婚,纳妾不会这样快。”我捏紧那枝梅,往后退了退,抬起眼睛颇不信任地瞅着他;他逐渐敛了笑意,一张精致阴柔的脸上又露出淡漠来,从怀里摸出一方帕子来,递与我道:“你将这帕子系在那雪人脖子上,就当是谢了我,如何?”

我心道,那胖雪人估计难找出脖子来;手上接了那方帕子,枯着眉毛点头应诺。这时候环翠搂着小凳子匆匆赶来,一见周鸣鹤,整个人便往下一扑,行了跪拜大礼,口道:“奴婢拜见将军。”周鸣鹤没回她,只向我歪着脑袋笑道:“人家在我跟前都是自称‘奴婢’的。”我冷汗涔涔地渗,他又笑眯眯道:“春白把你给宠坏了,是不是?”话罢,他拔腿便走,留环翠跪在原地瑟瑟发抖,我一手捏着那方帕子,一手执梅花,整个人陷入了怔忡。

周鸣鹤这大清早的赶到雪宫来,莫不是就为了替我剪一枝梅花?我哪里来这样大的脸面哟!他又如何晓得雪人的事?是我与庄致非的谈话被听了去?我心里隐约有了个揣测,只是惊世骇俗得厉害,连我自己也未必敢信。

怀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我重又回到了庄致致窗外,替那雪人做了最后的梳妆,将梅枝斜斜别在头上,丝帕裹住胖乎乎得几乎看不到的脖子,一番审视之后,心满意足,便转过身开始敲庄致致的窗户。

“致致,致致,该起了!快开窗户!”我口中高喊。

庄致致在屋里应了一声,我后退两步,她推窗,探出身子,笑道:“喊我做什么呢?”她目光一转,投向地里那胖墩墩的雪人,笑容登时便黯淡了,整个人怔怔的,宛如梦游一般。我见她这般神情,心里有些惶恐,不想她愣怔半晌,整个人倚着窗框大哭起来。

“致致?”我走近窗户,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我哥哥,”她抽噎道,“我哥哥要你这么做的,对不对?”

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