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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麻烦的前上司儿子,还得另说。不过若是这位督军真是陈青山说的那样,倒也不用太担心。她在家里提心吊胆了两日,哪里也不敢去,只等着陈青山什么时候能给自己消息。还没等到消息,倒是先等来了洵美的一顿吐槽。“meimei,我跟你说,我今天算是知道了什么叫世态炎凉。”洵美从闸北回来后,直奔她的房间,自己倒了杯凉茶,一边和一边愤愤道。“怎么了?你今天见到了陈副官了吗?”洵美点头:“就是因为见到了,我才这么说。”“到底怎么了?”洵美道:“你知道现在陈青山在干什么吗?他好歹是副官出身,先前至少还让他坐在办公室整理档案,现在直接被发配道门口站岗了。”采薇差点一口气被噎住:“当真?”“可不是么?我站在旁边跟他聊了好久,可真是热坏我了。我说让他别干了,他说当兵就得服从命令,不是想不干就能不干的。”“那是自然,要不然就是逃兵了。”洵美撇撇嘴,看了看她,小声道:“三少真投革命党了?”顿了顿,又道,“不过,这如今都民国了,有人又想当皇帝,我瞅着革命党干的事还挺好的。”采薇笑:“这话你在家里说说就行,可别去外面乱说,尤其是华界,现在管得严,小心被打成革命党。”洵美不以为意道:“我也就随口一说,谁当政谁上台我都没兴趣,我现在就想好好学做生意,到时候自食其力赚钱。”采薇点头:“那你可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会的。”出乎意料的是,陈青山当晚就来了沁园。江鹤年如今知道谢煊的事,不像之前那样对他冷淡,赶紧让人请进了门,直接领到了书房。陈青山哪里被这样款待过,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放,一脸局促道:“那个……江先生,我是来找三少奶奶说几句话。”江鹤年和颜悦色道:“你先坐着喝杯茶,我这就去帮你叫人。”陈青山也不傻,看他这态度,猜想是已经从采薇那里知道了三少的事,顿时松了口气,连忙道谢。采薇得了父亲亲自送来的消息,知道陈青山在书房里,刚忙跑过去,推开门便问:“青山,是不是有三少的消息了?”陈青山点头:“我就是上来专门告诉你这个的。三少已经安全到了霍督军那里,霍督军是跟着谢司令出生入死上来的,知道谢珺所作所为,愤怒不已,立马给北京发了电报,不过北京那边没表态。三少现在只能暗地里活动。”采薇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又问,“你怎么知道这些消息的?没被人察觉吧?”陈青山有些得意道:“三少哪能不留一点后手呢,你不会以为这上海滩他就我一个手下吧?我们还有人的,办事都信得过,你不用担心。”采薇点点头,却也不敢太放心,因为她明白,北京不表态,霍督军就不大好做,这靠山也就没那么牢靠。除了是谢司令儿子这件事,谢煊现在什么筹码都没有,哪天霍督军反悔,把他交出去,也不是没可能。如今前景不明,地方军阀没那么多崇高信念,估计都在观望局势,而要对未来做准备,他们肯定第一件大事就是先筹钱。所以她现在得去南京,先拿出一笔钱表明态度。得幸好她嫁妆丰厚,这两年靠着棉花纱线涨价,发了一笔横财,几十万大洋作为砝码应该是够了。她思忖片刻道:“行,我明天就去南京找他。”陈青山点头:“三少也是这么说的,说若是你愿意,就去南京找她。他怕你留在上海不安全。”说着叹道,“这日子简直没法儿过了,要不是三少让我在上海守着,我早跑路了。现在被发配到门口站岗,那些以前比我级别低的小兵,都在看我笑话。也亏得是我脸皮厚。”采薇轻笑:“你再忍忍吧,三少肯定也不会让你一直在这边,毕竟谢珺不可能信任你,留你在这里像是留个人质似的,反倒是掣肘。”陈青山无奈地笑了笑,站起身道:“消息我已经送到,那我就告辞了。谢珺现在肯定派人盯着你的动向,你要去南京的话,估计没那么容易。我安排的话,动静太大,反倒不好,你自己想办法。”采薇自是想到这点,点头道:“明白,我会见机行事的。”陈青山跟她抱拳告辞,走到门口。将隔扇门咯吱一声打开,便撞上一张眨巴着眼睛的小脸。洵美笑嘻嘻道:“刚听说你来书房找采薇说事,我赶紧过来跟你打个招呼。你们说啥呢?”陈青山道:“说点三少的事。”洵美哦了一声:“谈完了吗?谈完了要不要去我房里喝杯茶吗?”陈青山抽了下嘴角:“三小姐,我一个大男人去你房里喝茶,有些不大合适了吧?”“也是。”洵美点点头,拉着他的手臂就往里走,“那咱们就到这里喝。”陈青山扒拉着门框想拒绝,可这千金小姐不知为何劲儿这么大,竟硬生生将他拖了进去。采薇好笑地摇头,边往外走边道:“我去叫佣人给你们再上一壶上好的热茶。”“谢谢meimei!”采薇走到月门时,恰好遇到过来问情况的江鹤年,见到她出来,问:“青山走了?”“还没,被洵美拉着在里面喝茶呢。”采薇指了指书房的门。江鹤年皱眉:“这死丫头莫非是看上了陈青山?那可万万不行。”采薇道:“你不是说家境如何,只要她自己喜欢就行么?”“我自然不是瞧不上陈青山出身贫寒,而是有你这么个前车之鉴,我是再也不会让女儿嫁给这些拿枪的了。上海滩青年才俊那么多,做生意的做学问的,哪个都比当兵的安全。”采薇嚅嗫了唇,到底还是没再说什么。如今这情况,他们在这里说行不行没什么意义,陈青山自己恐怕都没想过这事儿。她想了想,说:“爸爸,我明天准备去南京找谢煊。”“他现在自身难保,你去找他能做什么?”采薇又不好说谢珺可能对她居心不良,自己留在上海不安全,,便换种说法道:“我怕留在上海,谢珺拿我要挟谢煊。”“他敢!我们谢家还在这里呢!”江鹤年皱眉道,“不管怎么样,你和谢煊先登报离婚,我知道他也是身不由己,但如今咱们也只能先明哲保身。”采薇道:“谢珺有什么不敢的?你别忘了他杀兄弑父。就算登报离婚,他要拿我做要挟,谢煊也不可能坐视不管,到时候不知多麻烦。还不如等到谢珺现在还无暇顾及到我这里,先离开再说。”江鹤年闻言,犹豫片刻,还是点点头:“你这样说也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