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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了许多补品的肖晗来到青竹院大门外。彼时青竹院中琴音缭绕,海棠浸香。顾月卿一袭红衣盘膝坐在散落满院的花瓣上,她膝上摆放着燕尾凤焦。白皙纤长的手指抚在琴弦上,一声一声,凄婉哀然。她面上是君凰从未见过的神色,分明一样面无表情,却无端透着一抹哀戚。她似是弹得入了神,他已步入院中站了许久,她亦未觉察到半分。晚霞映衬下,满院海棠间,她就这般席地而坐,不显粗鄙,反增美艳。却不似往日里的冷清之美。这份美,透着一股凄然。让人着迷,更让人心疼。良久,君凰举步朝她走去。------题外话------*拖不起剧情的阿璇,直接给你真相。我对不起你们,于是我又来了一更。这下真没有了,感觉自己被掏空。*明天见,看在阿璇拼了老命加更的份上,留言评价票走起来~嘿嘿嘿第五十六章一个拥抱,放下心防(一更)他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她。顾月卿确实是弹得入了神,每每她抱着燕尾凤焦弹奏时,她的心绪总会不受控制。会让她回想起许多往事,或开心或难过。一旦入神,她便极容易忘记周遭一切,忘却身处何地。就像她方回天启时,在天启皇家祠堂奏琴曲,若非指尖刺痛拉回她的神智,她怕是没那么快停止。然即便如此,她那般亦是伤了十指。此后一月,秋灵看着再不允她碰琴。君凰在她面前站定,琴音仍未断,隐隐闻到血腥味,垂眸看去,便见她左手食指指尖已有血迹。微微皱眉,唤道:“王妃。”琴音猛然止住,顾月卿抬头。入眼处,君凰立于漫天晚霞之下,暗红色长袍拖曳,过腰墨发散落,宛若神祗。因是仰着头,又有着晚霞的映衬,他的面容看得不是十分真切。然即便如此,却也足够让顾月卿心颤,他就这般在她心情最繁复低落之时出现在她眼前,温柔的唤了她一声。而后又上前两步,微微弯腰,温热的手掌便抚上她的脸颊,赤红的眸子含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定定看着她,轻声道:“别弹了。”他的拇指在她脸颊上摩擦片刻,酥酥麻麻。顾月卿搭在琴弦上的手轻颤。半晌,他温热的手掌已从她脸上移开,转而落到放在她膝间的燕尾凤焦上。他将燕尾凤焦从她膝上拿开,轻缓放在一侧。就这般弯着身子居高临下的看她,“王妃的琴音极其悦耳,却也要适度。”执起她的左手,端详着她正在流血的食指,而后从怀来掏出一方丝质手绢,轻轻将她的食指包住。直到手指上的手绢绑好,顾月卿方回神,心下一跳,忙收回手。“王爷怎来了?”“王妃所奏之琴音悠远,本王在月华居亦能听得清晰,便过来一观,岂料王妃奏琴竟是这般如痴如醉。”顾月卿知晓自己碰到燕尾凤焦后是怎样的状态,略微一默,道:“叨扰了王爷,倾城之过。”君凰却是未应她的话,直接半弯着腰看她,“王妃方才在伤心?”顾月卿猛地抬眸看他,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拽住手腕,轻轻一拉扣在怀里。他一只手紧扣在她腰间,另一只手环住她后背,她整个人撞在他怀里,周遭全是他惑人心神的味道。让她的心一直快速跳个不停。心下一惊,刚想推开他,便觉肩头一重,却是他下巴靠在她肩头,紧接着,他低沉黯哑的声音传入她耳中:“王妃方才在伤心。”是肯定。顾月卿一愣,忘了推他。她素来强硬的心境,似是有一瞬崩塌。紧咬着唇瓣,她微微阖上眼眸,双手拽着他的衣襟,将脸埋在他颈侧。良久,谁也不曾言语,就这般紧紧相拥着。十年里,顾月卿从未在人前露过如此脆弱的一面。她武功高绝手段狠辣,一人能撑起一个万毒谷,带领万毒谷弟子将荒城建成世外桃源。她还能从一无所有变得如今坐拥无数财富,手掌五国缜密情报网。在许多人眼中,她无所不能。她也一直以为,她无所不能。她的人生里,没有软弱和泪水,亦没有欢乐和笑容。她一生所愿,复仇夺权。可此番在君凰面前,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偏生就是控制不住。她花十年时间埋在心底,连她自己都以为已消失的情绪,于此刻骤然迸发。或许,君凰于她而言,远不止一个救命之恩。从前觉得他身上的味道惑人,而今闻着,却觉异常安心。另一边,肖晗端着托盘,见君凰走至顾月卿跟前,直到两人相拥。他的心便由惊讶到惊喜,再由惊喜到现下这般,有些莫名的哀伤。他不知这份哀伤是受着适才琴音的影响,还是仅因内心同是孤寂的两人相拥。总归数十年来,他极少有如此触动的时候。秋灵早便看到摄政王出现在青竹院,只是她并未上前打扰,自来主子奏琴便是何人也劝阻不得。从前在北荒七城,主子有一次奏琴,十指都已血rou模糊却不见停下,他们一众属下试图上前劝阻,然主子所练之武功秘籍便是“琴诀”,凡意图上前之人皆被重伤。方才她不是没考虑过摄政王也会被重伤的情况,但想到摄政王武功高深莫测,当是能受得住主子一击,只要能劝得主子停下,其他的她也不想再去多考虑。左右她是希望主子能与摄政王安稳过一辈子的,武功之事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若是当真暴露,也无非是费些心思去周旋,再打消摄政王的怀疑而已。并不打紧。然主子若迟迟不停下,前些时日又方失血过多,加之她身子本就弱,这番之下怕是又要损害自身。她并不愿看到主子受伤。只是接下来的情形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主子琴曲入迷之时,当是防御最紧凑之际,便是他们这些亲信都近不得她身,摄政王作何可以?总不会是“琴诀”失效?初时不解,直到主子不拒摄政王的拥抱,反而隐隐有依赖之势,她才知,主子许是在不知不觉中便对摄政王放下了心防。有些欣慰,又有些嫉妒。怎么说他们这些人也陪了主子好些年,却从未有一人能让她放下心防,而今主子不过嫁与摄政王几日功夫,便于潜意识里不对他设防。不过,欣慰却大过嫉妒,若万毒谷其他人得知主子寻到可放下心防之人,他们当也会十分开心。时间不知过去多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