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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下冷笑,大燕王位迟早是他的,何至于用得上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相助?谋士?他只觉万分可笑。他不搭理,她却坚持,“我本随师父在山中习谋臣之道,以护明主结束乱世,师父故去前让我出山,如今你便是我择的明主。”凡有脑子的,何人会信这样的说辞?不过她能在无人的街道上一眼便识出他的身份,倒不像是坑蒙拐骗的,便问:“你所求为何?”“待你江山尽握之时,便是我以女子之身位极人臣之际。”这话倒是引来他几分兴趣,若她所说为真,倒是个有野心的女子。最终他还是将她留了下来,并非因着她那些言辞,而是她的名:流萤。后来的相处,她委实给他出了许多计策。渐渐地,便成他身边最得力之人,他底下的人都知晓她是他的谋士,对她极是敬重。也因着流萤的相助,他比预期要早两年夺得大燕太子之位,最后成为大燕的王。只是这样一个孤女,除却他的人,当是寻不到旁的助力才是。居然能在君凰和月无痕的眼皮子底下将他安然带到商兀。其实自打流萤出现,燕浮沉就没有一天打消过对她身份的怀疑,只是她忠于他,几番为他不顾性命,他便未着人去查过她的底细。五年相识,他从未见过这张面纱下的脸,一则是不曾感兴趣,二则是怕看到这张脸不是他所期待的。见他直直盯着自己,流萤微顿,“流萤已与这处宅院的接头人解释过,是乔装过后随着一个商队过来。王如此问,可是在怀疑流萤?”燕浮沉未说话,仅这般看着她,流萤的眸光未有半分躲闪,“王若不信,可只管着人去查。”“王身上有伤不宜久坐,早些歇着,流萤先行告退。”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燕浮沉微微拧眉,这是他印象中流萤头一次对他生气。反让他对之前的怀疑又加深了几分。------题外话------*明天还是三点第164章流萤伤怀,周家宴会(一更)流萤走出燕浮沉的屋子,转而迂过蜿蜒的回廊,最终来到后庭院子中。院子后庭乃是一处山崖,站在这里,恰能看到夕阳晚霞的余晖。半边天上皆是染红的云彩,瞧着很是好看。白衣胜雪,负手而立,面纱下遮盖下的面容瞧不出样貌,然那双眼睛中却带着复杂的情绪,思慕有,伤怀更有。晚风拂过,身后林间传来细碎的声响,忽而一道黑影便来到流萤身后,单膝跪地,“主子。”“有事?”流萤并未回头。“家中来信,望归。”流萤闻言快速回头,黛眉微拧,“可有说所为何事?”“并未点明,主子多年在外,家中之事依旧处理得井然有序,属下斗胆猜测,若非紧要之事,家中当不会特来信让主子归。”“此事且过些时日再说。”“可……”却被流萤冷声打断:“好了,我自有分寸!退下吧!”那蒙面黑衣人却迟疑。流萤的眉头皱得更深,“还有事?”“恕属下逾越,主子,您跟在大燕王身边为他出谋划策几经生死,到如今他却对您生疑,当真值得么?照着主子的身份智谋,若是扶持旁人,此番定是座上之宾,早年主子寻到大燕王时他不过一个无权无势任人欺凌的王子,有何资格在功成之后对您生疑?您为他……”“住口!”“生疑”二字,无疑是在流萤刀口上撒盐。偏生只有她自己知晓,这些年燕浮沉从未真正信任过她,即便她拥有一个谋士的身份,即便燕浮沉手底下的人都敬重她,即便她如今算得上燕浮沉的左右手,他也从未信过她,甚至于她在他心上都没有留下一丝位置。但凡他有半分心,也不会五年来未询问过她这面纱下终究是一副怎样的面孔,更不会自她编出那一番从深山出来的说辞后,即使不信也不会着人去查探个究竟。纵是时至今日他心中疑窦更甚,也未着人去查。他这样的做法,看似心有顾虑,实则不过是对她不上心罢了,根本不会担心哪一日她会回归原来的生活,从此与他再不相见。亦或许,他其实是盼着那一日的,届时她将这方面纱取下,他们便是没有任何瓜葛的陌生人。这几年,她不止一次想就这般告知他,她是何人。却又每每退却,就怕一旦挑明身份,他便再不允她跟在身边。她守他护他五年,如何甘心就这般放弃?再则,她跟在他身边做事,早便知他早些年并非无权无势,不过是在时机未成熟前懂得隐忍罢了。纵然没有她,他也一样能做到如今这般大权在握有一争天下之力。这个认知让她明白,他有她亦可,没有亦无什么要紧。心下惶恐。“这样的话若再让我听到第二次,你便自回家中,不用再跟着我!”黑衣人一骇,“是。”*几日后,君临君都。京博侯府向各大功勋官员世家都递了帖子,邀请各家带子亲眷过府赴宴。皇上圣旨已下,京博侯府嫡长女被人换走又寻回一事早便在君临传开,京博侯府这场宴会也在众人的预料之中。不过他们只知京博侯府的嫡长女被人换走,并不知这中详情,更不知这些年周茯苓的遭遇,坊间对此事也是各种版本说辞不断。倒因着是皇上下旨赐封的郡主,这些猜测说辞也只敢在私底下说,像今日京博侯府这样的大宴,聪明人都知不该多说。加之京博侯府原先的大小姐不知去处,稍微有脑子的大抵能猜到这中缘故,更是不敢多言,以免开罪京博侯府。然前提是要有脑子,在这世间,不是所有人都聪明且懂得谨言慎行。京博侯府设宴这日,皇后亲临,摄政王和摄政王妃也会到场,足可见京博侯府圣恩正浓。其实即便皇后未亲临,摄政王摄政王妃未到场,也无人敢轻慢京博侯府半分,因着这侯府夫人乃是长公主,皇上与摄政王的亲姑姑,也是他们唯一的长辈。皇后銮驾到,众人出门相迎后,就有那些所谓不知谨言慎行不够聪明的人在底下私语。“有什么了不得的!不过是个野鸡变凤凰,谁知周茯苓这些年在外过的什么日子,怕是流落乡野大字不识粗鄙不堪,岂能与花语相比?竟是连皇后娘娘都亲自登门赴宴给足了她面子!”说话的女子着一袭绿衣,名唤郑轻盈,其父为朝中一品大员。君都有三殊,京博侯府嫡长女周花语,功勋世家郑家之女郑轻盈,御史大夫之女慕婉儿。郑轻盈身侧站着的,正是慕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