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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子了,肯定得脱身。”杨梅点点头,“他现在做什么呢?”红头发说:“跟着刘老板做生意呢。”不等杨梅继续问,红头发另起个话题:“水哥今天没空,叫我过来陪你去超市看看有啥要买的。”还真有。今早她起床,发现大姨妈来了。家里没卫生巾,上厕所的时候她想着一会儿下楼买一包的,临时就拿卫生纸垫着。直至刚才都还好,现在红头发一提,她忽然就觉得垫着卫生纸不太舒服了。于是换了衣服马上去了超市。从超市回来,红头发就回去了。杨梅在客厅沙发上坐下,屁股还没坐热,门铃又响了。这回来的是个大妈,一问才知道是江水叫的钟点工。电话里,杨梅说:“刚搬进来叫什么钟点工啊。”“你睡了后他们还闹了会儿,客厅那挺脏的。”杨梅停了停,下意识朝拖地的钟点工看去,“其实我来就好。”江水也停了停,像是把手机换了一只耳朵来听。他说:“杨梅,你来北京,是要过好日子的。”钟点工把活干完,杨梅问她:“你们是怎么计费的?”她答:“现在是30块一小时。”杨梅点点头,把钟点工送出去了。30块一小时,嗬,杨梅想,现在江水真舍得花钱。下午五点,江水回来了。带了一只肥硕的烤鸭,香喷喷,油乎乎,用袋子包裹着还能嗅出气味来。江水看起来心情颇好,比往常多吃了一碗米饭。“大米特别香吧?”杨梅看他一眼,“你特别饿吧?”江水挑一挑眉,用筷子夹了米饭直接送杨梅嘴里去,“你仔细尝尝。”这下尝出与众不同来了。“这什么米?”她问出他想回答的问题。“泰国香米。”他答,“这米做饭特别好吃。我问过了,东北大米煮粥好,泰国香米做饭好。”“嗯。”她笑他说米也说得这么高兴,“你以前都吃什么米的?”他摇摇头,道:“不知道,普通米吧,反正不如这个好吃。”她调侃:“哦,以后都打算吃这米啦?”他一本正经地答:“总吃它肯定会厌,再说了,还有更好的米吧。”“你现在越来越有追求了。”她笑说。“人总是要往好处看,往高处走的。”晚饭过后,俩人窝在客厅沙发上看电影,这台电视能看3D,他们戴了眼镜选了一部爱情片。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爱情片里如是,他们也如是。电影里的男主人公把女主人公抱在怀里亲吻,静谧的时空里,江水也把杨梅抱在怀里亲吻。情浓之时,俱忘我。亲到后来,眼镜摔到了脚下,外套摔到了脚下,自我摔到了九霄云外。客厅里,他们只做这一件事,专注而享受。电影背景乐舒缓地响起,倒成了他们情动的配乐。“到里面去?”江水喘息着问。杨梅一瞬不眨地看他,等他越来越急,准备先斩后奏时,忽然笑出声来,“你摸摸。”“?”杨梅把他的手抓下去,手上的触感yingying的。他马上反应过来,她垫着卫生巾呢。“噢,怎么搞的……”她哈哈地笑:“亲戚来了没办法,你要不忍一下,要不自己解决一下?”江水挺了挺腰,忽然仿佛塌山,倒在杨梅的身体上。脸埋在她胸里,好久时间没动弹。杨梅揉了揉他后脑勺,愉快地轻声问:“睡着啦?”他一动不动。杨梅继续揉,他总算说:“没呢。”过了一会儿,他闷闷的声音传出来:“让我睡会儿,有点累。”她像安抚一只大狗,极尽温柔,“一整天都干什么了?”“到处跑……”“和那什么刘老板?”“嗯……”忽然猛一抬半身,眼睛里的混沌散去,他问:“你哪儿问来的?”杨梅抿着嘴,光笑不出声。江水这就明白了,铁定是红头发多嘴。“怎么,这也得保密?”“不是。”他坐直身体。“哦。”她得寸进尺,“刘老板是哪个?”江水欲言又止,太多话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说:“说了你也不认识。”安静了好一会儿,那道热辣而执着的目光还没移开。江水叹口气认输:“行了行了,有机会带你见见他。”这机会很快来了。江水要给杨梅弄一间店面,刘老板有这门路,这事儿很快就办妥。中午的时候,江水请刘老板吃饭。在某个环境幽静的会所。刘老板进门就乐呵呵的,因为有点近视,小眼睛眯一下睁一下的,像是要把杨梅看清楚。他说话客气,还有点小幽默,吃饭的时候气氛还不错。江水和他聊着天,杨梅坐一旁负责笑。但不是真笑。不知道为何,这个刘老板,看着面善,但杨梅就是喜欢不起来。但也不是不喜欢,只是那张脸,她看着不舒服。为什么呢?她用汤匙捣碗里的东西,忽然想到家里哪个老人说过,长这副长相的人为人精明阴险,活生生笑面虎一只。刘老板就是这长相。“听江水说,你自己创业?”杨梅从碗里抬头,迎上刘老板的笑眼,“是。”“你胆子挺大。”她笑一笑,不多话。“在北京创业更难。”刘老板说,“越发达的城市越吸引人才,越是人才济济的地方,越难混出头。”“说的没错。”“你有什么想法没?”静了一瞬,包厢里三个人,两个人看着她。她毫不在意,耸耸肩说:“走一步看一步咯。”不知这回答怎么戳中刘老板嗨点了,他忽然哈哈笑起来。笑完了,竖着大拇指道:“这是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年轻真好。”“老刘,你也还年轻。”江水道。刘老板摸了摸脑门,“我都秃顶了,还年轻?”江水不明意味地一笑:“年轻。”“撒谎。”刘老板眼睛眯了眯,就着江水的火点了烟,“啊呀,不说这个了。我和你说的那事儿你考虑好没?好了就跟我去一趟温州。”“嗯,差不多了。”“嗯。”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忽然都不说话了。杨梅云里雾里,手肘捅了捅江水,“去温州干什么?”刘老板抢着答:“玩啊!”江水说:“老刘是温州人。”“是,我本质上和你一样——都是来北京打工的。”刘老板说,“和你唯一的不同就是,我在温州有产业,我的根和底线都在那里。而你是啥都没有。”说完又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