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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天黑就睡了,大宝怕吵醒他们,拽着崔晓云去了堆柴的房间,不等关门,抬起崔晓云的下巴就吻了下去。他的动作算不上粗鲁,崔晓云吓得不行,连要推开她都给忘了。“崔晓云,我不知道结婚时怎么样的,我只知道,结了婚,你就得和我睡觉,睡一辈子的觉......”结婚是什么,刘大宝不懂,村里人说人到了年纪都要结婚生娃的,但陆红英和陆建勋早就到年纪了,两人并没急着结婚,他问陆建勋,陆建勋说没碰到喜欢的人,而他在这么小的年纪就遇到了,是他的运气。崔晓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推开他,仓皇的跑了出去,刘大宝舔了舔唇,抄着手跟在后边,喊回房间的崔晓云,“囡囡和我都没吃晚饭呢。”崔晓云回眸看她,清澈的眼眶闪着泪花,刘大宝咽了咽喉咙,把话又重复了遍。崔家的事,稍微问问住在镇上的人都知道些,那些不堪入目的话传到孙桂仙耳朵里非气疯掉不可,好在两人担心下雪,没有在镇上多逗留,回到生产队,孙桂仙喊薛花花去她家里煮面条吃,薛花花说不用,径直回了家。当天夜里刮起了大风,树木哗哗的响,甚至倒了好大片,天光大亮时,白雪皑皑的四周,满是大风过后的狼藉。薛花花和孙桂仙去镇上干什么没人清楚,薛花花不是多嘴的人,谁问都没吐半个字,然而,关于对方离过婚有小孩子的事仍然传开了,前两天追着薛花花喊请客的人忽然变了嘴脸,借着好奇心,说些幸灾乐祸的话。猪场坐着好些八卦的妇女们,大家围成圈,中间杵着两个箩筐,箩筐里层涂了两层泥,里边烧着柴火,热气散开,周围暖融融的,柴火是用来煮猪食的,不知谁说煮猪食柴火烧不完,明年猪场又不养猪了,剩下的柴火总不能家家户户分吧,故而天天来猪场烤火。箩筐是烂的没法修补的,涂了两层泥巴后,烧火不至于烧着外面竹篾,取暖正合适。薛花花懂她们的意思,猪场的柴火陆建国是队长的时候就安排过,说她们辛辛苦苦养了几年猪,猪场不要了后,里边的桌椅板凳柴火全留给她们,队上的人不甘心,哪怕看着烧了也不想她们占便宜。对此,薛花花没话说,她们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西西和东东他们给力,捡的柴屋前屋后都堆着,而且都是易燃的柴火,就是明年不捡柴,家里照样能生火。薛花花在剁箩筐里的红薯,剁小了放进锅里煮软得快,有人喊她别把红薯全剁烂了,煮几个整的,她们要吃。猪场的红薯家家户户都有出,薛花花听了没应声,也没特意捡两个好的起来。那边,都在说大宝的事。“说大宝对象是镇上的我就纳闷了,大宝天天在村里闲逛,时不时去公社溜达,怎么就认识镇上的姑娘了?有人介绍的话,咱好像没听到谁给他介绍啊。”“是啊,我婆婆反复问我是不是弄错了,大宝年年留级,镇上的姑娘哪儿看得上他。”像是怕孙桂仙不高兴,李明霞故意扯着嗓门向孙桂仙解释,“我没说大宝不好啊,我是指镇上姑娘的眼光,你们也知道,镇上的人从来都是看不起咱的,在门口多站两分钟人家就以为咱打什么坏主意,开口撵人的......”李明霞不爱来猪场凑热闹,这两天不知怎么了,跑得特别殷勤,她在村里人缘算不上好,但也不是喊打喊骂的人,她说的话客观,没人觉得有什么,毕竟她说的实话,镇上的人就是看不惯她们。“要我说啊,离过婚的倒没什么,就是有个孩子麻烦,大宝年纪轻轻的给人做后爹,不划算啊。”“咋不划算,人家就一个闺女,大宝娶了她,等两老口死了,房子钱不都是大宝的啊,有个孩子怕什么,再生个亲生的不就行了?”镇上的人有钱,况且崔家房子看着新得很,离学校又近,以后孩子读书多方便啊。几人说说笑笑的,孙桂仙气得嘴都歪了,拳头松了紧,紧了松,咬牙切齿的准备扑过去撕烂她们的嘴,又恨在背后乱说的小人,她倒怀疑是薛花花说的,和薛花花打了几年交道,薛花花的为人她还是信得过的,绝对是其他人。女人们在猪场烤着火,眉飞色舞说得正起劲,外边大宝就回来了,听到她们议论自己,刘大宝坦然地踏进院坝,就着高出几公分的院坝沿,刮了刮脚底的雪,笑眯眯说,“婶子们在说我吗?”十几岁的孩子变化大,大宝站在院坝里,好几个人没认出他来。“大宝啊,你回来了啊。”说人坏话被当事人剩抓着现行,脸上不自在是肯定的,“说你啥时候结婚呢,你对象长得漂亮,又是镇上的,你可要看紧了,结婚记得请我们喝酒啊。”大宝抖了抖肩头的树叶,浑然不觉得有什么的样子,大声说,“请,咋能不请你们呢,都会请。”他走到孙桂仙跟前,双手端着箩筐抖了抖,把下边大的红薯抖到上边来,“奶奶,你去崔家找我了啊?”崔凤仙告诉他的,让他抽空回家趟,免得家里人担心。孙桂仙没个好气,推开他,挥了挥手里的砍刀,“走远点,谁找你了,我和你薛奶奶去镇上办事,路过就进去坐了会儿。”“你们咋不吃了午饭回来?”“又不是啥亲戚,我哪儿有脸蹭饭吃,走开点。”孙桂仙弯着腰,砍刀在箩筐里毫无章法的乱砍,刘大宝怕伤到自己,跳开两步远,又去问薛花花,“薛奶奶,你写信和陆四叔说了我当兵的事没。”他有陆建勋的地址,自己也可以问,但他每次写信都和陆建勋扯谈恋爱的事,说正儿八经的事,还是得薛花花出面才行。毕竟,他从小跟着陆建勋就没做过啥正经事,他写信说,陆建勋肯定不信。“信我让陆杨去公社寄出去了,估计下个月就有消息了。”薛花花坐在凳子上,前倾着身体,剁红薯的姿势特别麻利熟练,不像孙桂仙,剁几下就扶着腰偷会懒,薛花花从来没有偷懒的时候。“我下个月再回来。”刘大宝心头有了数,又走向孙桂仙,“奶奶,我托人看过日子了,腊月二十是个黄道吉日,我决定那天结婚,晓云他爸妈说了,在镇上摆酒席,不要咱出钱,你们到场吃饭就行了。”这两天崔晓云躲着他,刘大宝拿她没办法,但崔凤仙她们听自己的,刘大宝就说了结婚的事,他这个年纪,结婚是早了点,但村里不是没有,村里比他年轻当爹当妈的都有,他不算什么,况且看人不能只看年纪,他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