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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后看到的是苏辙。从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一个星期。她自己在心里做了了断,好不容易将那份酸楚和绝望压制住,将和他有关的一切记忆都锁在记忆深处的小箱子里。可是这一见,那个箱子立即砰地一下,自动打开,各种情绪相继涌出来。她张了张嘴,故作平静地问:“你也来买书?”苏辙默默注视了她数秒钟,这时才竖起一指在嘴边,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伸手拿过她放在书架上的包,白露不明所以,但对他百分百信任,并没做声。只见苏辙从里面掏出她的手机,直接卸电池,仔细检查一番后,装回去,放入她包里,然后才开口,声音极低:“我是来找你。”白露一愣,又听他更低的声音说:“我想,我查到徐丽的线索了。”☆、31那是一具男尸。年龄在二十五至三十岁。死亡时间大概在一年前左右,经过海水浸泡和腐烂,已经无法辨认外貌特征。通过电脑还原头像,核对失踪人口记录,再联系到家人提取DNA比对,确认死者身份。死者叫王军。外省人。曾在启程集团总部网络中心工作,因沉迷游戏和赌博被开除。苏辙找到他生前同事了解情况,据说他离职后一直没找到正式工作,在网吧当过网管,后来落魄到跟女友搬去住平房,那个地址听起来有点耳熟。苏辙蓦地想起,另一个人也在那住过,灵光一闪,几个人名在脑子里串连成一条线。他拿出徐丽照片让王军同事看,他女友是不是这个?那人立即点头,然后不好意思地说,因为漂亮见一次就记住了。苏辙又带着王军照片去平房区,房子竟然被拆了,所幸在附近垃圾点找到那个收破烂的女人,女人看了一会儿用力点头,证实这就是徐丽的“老公”。书店顶层楼梯间,几乎无人经过的角落,苏辙带白露到这里,站定后问:“你知不知道徐丽还有个男友?”白露摇头,“不太清楚,我们之前一年多没联络了。”“他们两人应该是同一时间失踪的。”“啊?”“我们刚发现了她男友的尸体,”苏辙看着白露一字一顿道:“枪伤,在头部,尸体被抛入大海。”“她男友曾是启程集团的员工。”还没等白露反应过来,他又追问道:“那个绑架你的人,是不是启程集团的?”白露呼吸一停,苏辙继续,“你跟姓程的在一起,根本不是为了钱,而是受他胁迫对不对?”白露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苏辙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见自己猜测被证实,激动地抓起她的手,带着歉意道:“白露,我误会你了,是不是?”“不是,”白露立即想到那个人的威胁,本/能地否认,目光躲闪着说:“我跟他,是因为他帮过我……”“哦?”“小天在校外跟人起了冲突打伤人,被勒索……”苏辙闻言皱了皱眉,“去年国庆节?”白露恍惚地点头。“是你主动找的他?”白露一滞,她没法在苏辙面前坦诚自己为了筹钱去卖/身,苏辙却接过:“是他们找的你?”白露一时无言以对,苏辙自顾自地推测下去:“这也不奇怪,别忘了你手机里的窃听器,你的事情尽在他们掌握中。但是,”他话锋一转,“既然他们做了这么多,你有没有想过,整件事可能都是他们布的一个局。”这一推论让白露表情凝滞,显然,她从未这么想过。包里手机忽然开始震动,吓了她一跳,摸出一看,屏幕上显示一个“童”字。一定是在外面等她太久嫌烦了,她抬头看向苏辙。他点头,“接吧。”白露想了想,走到离苏辙几步距离才站住接听,那边声音好像还挺欢快,“喂,你猜我现在在哪?”她一愣,听他自己答道:“我在海大,你弟就在我身边。”白露反应过来,今天送她的是阿森。那边声音忽而变得阴沉,“听说你现在跟那个警察在一起?是不是忘了我那天跟你说的话了?”接着便说:“你弟要跟你说话。”随后就换成小天声音:“姐?你要跟我说什么事儿啊?”“姐?怎么不说话?”白露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喉咙干涩道:“我在书店,想问问你,有没要买的书。”“哦,就这呀,没有要买的,我还以为多大事呢。”电话又交到小童手里,她压低声音,“你别动他。”那边又换回轻快语气,“这个可全都取决于你啊,小白同/志。”挂了电话,白露借着放回手机的动作快速地平复心情和表情,然后转身跟苏辙说:“我还有事,该回去了。”“回那个人那里?”苏辙声音里带了些不明情绪。“不然呢?”她看着他,一脸认真地问:“你们能马上把他抓起来吗?”苏辙一滞,“要先上报,经审查后才能立案……”白露心里一灰,“所以我只能回去。还有,如果你们能替徐丽讨回公道,那自然最好,但是我,”她略一顿,“我不能作证人。”苏辙眉头微蹙,“你不相信我?”她凄然一笑,轻声说:“我信你。只信你一个人。”程彧晚上回来一进门,就见白露坐在客厅沙发上,电视也没开,肥猫又不在,她脊背挺得笔直,看向他的眼神冰冷,还带着几分陌生。他心里有数,施施然走过去,不疾不徐地开口:“怎么着,又见到旧情人了感慨万千?”白露起身,没接他的话,而是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问:“小天跟人打架的事,是你设的局?”程彧凝视她几秒钟,然后说:“是。”白露的心猛地一沉,原来她居然还怀有一丝期待,期待他否认。程彧看着她,略带讥诮地问:“那个警察帮你分析的?”回答他的是短暂的沉默,随即一个巴掌毫无预兆地扇过来,声音很响,未等觉察出疼意,程彧便精准地攫住她的手腕,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你疯了?”转眼却是一怔,白露眼里已蓄满泪水。“为什么?”她声音极轻地问,随即忽然拔高:“为什么?就是因为我长了个该死的梨涡?”程彧心头一堵,还未开口,就见她眼里泪珠纷纷滚落,声嘶力竭地质问:“我弟他才多大,他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学生,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吓到他?”“你知不知道,我被逼得走投无路,下了多大决心才迈出那一步?”“你们怎么能这样?就因为你们有钱有势,就能随便决定别人的命运吗?凭什么?你们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