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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酿起一抹苦笑,那样的生活,她早就回不去了。低头看向脚边黑黢黢的家伙,它代表着丑陋罪恶的过去,也意味着凶险莫测的未来。而她,已经踩进了一只脚。拎着沉甸甸的包下楼时,白露走到那副温柔浅笑的照片前。她看着“她”低喃出声:“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然后不觉轻笑,“一定不会这样对不对?”那人无声地浅笑回视。“可惜,我不是你。”白露刚从美容院后门进去,跟已经按了好几回、还睡了一大觉的那个曾在街头sao乱中/共患难今天特意被她找来“掉包”的女同学碰了头,程彧电话就打了过来。问她在做什么,白露揉着酸痛的肩膀说,“按摩,早上起来浑身发酸……”他说:“好好按,等我回去,我给你按,让你体验体验我的技术……”说到最后似乎带了些别的味道。隔着听筒,听到他似有如无的笑意,仿佛就在耳边,似乎还有温热的呼吸吹在颈上,白露刚接受了一场冰水般残酷洗礼的内心,早已结了一层霜,可此时脸上又不自觉地发热,整个通话过程中,对她来说如同一场冰火交加的折磨。直到那边传来关车门的声响,以及别人的说话声,他才结束话题,问她:“还有别的事么?”她说没有。其实她还真有问题。她想问,为什么?为什么他那只神秘箱子的密码,是她的生日?这究竟只是个巧合还是另有原因?为什么要让她如此“顺利”地知悉一切?为什么她要遇上他,还要被卷进来……她还想问,为什么他不是个好人?为什么明明十恶不赦冷酷又阴狠,却总是触动她心中最柔软的部分?为什么他那些用来作恶的手段反而会成为她家危难之时的救命草?她的世界里,向来横平竖直,黑白分明,从来没有这么多“为什么”,她知道这样很蠢很过时,可至少活得坦然。但自从认识他,她被迫着一次次扭转原则,一次次模糊界限和底色。如今,竟面临着全面的颠覆。白露一觉醒来,发现本该今晚才到家的男人居然在身边睡得正酣,不禁暗暗惊讶,他什么时候摸上床的?她竟然没有一点印象,习惯真可怕。下一秒,注意力就被他脸上的新生事物吸引了去,那是一层淡青色的胡茬儿,从他的硬朗的下巴上冒出,他素来注重仪容整洁,所以,她还是头一次见识这个——雄性十足的东西,是最近雄性荷尔蒙分泌得太旺盛了么?嘀的一声响,打断白露的遐思,忙伸手摸到床头闹钟,他每天六点起,靠生物钟。她七点,靠闹钟。把闹铃关掉,然后轻手轻脚地起床。白露洗漱完,又喝了一杯蜂蜜水后,就去阳台上舒展肢体,做些简单的动作,这些天她情绪起伏太大,饮食和休息也难免受到影响,她自己怎么样都行,千万不能影响到腹中宝宝。这可是她现在荒漠般的生活里,唯一的一片绿洲了。正做到一半,就听客厅里电话响,她赶紧跑过去接,是疗养院打来的,护士说:“阿姨一大早起来就念叨酒窝jiejie……”还没说完,电话就被人抢走。“jiejie,”那边怯怯地叫,“你能来陪我玩吗?”孩子一样的老人,让人不由心头一软,白露当即点头答应。回到楼上卧房,那人睡得无知无觉,她在床头留了张字条,然后去换衣服,打电话叫司机备车。程母气色没有上次好,脸颊微微瘦了些。护士解释,“最近降温,院里有流感,阿姨也感冒了,这两天才好。”白露问,“他知道吗?”“程总来看过两次,阿姨还问起你,他说你现在不能感冒。”程母在一旁慢幽幽道:“我已经好了,这里太闷,我要出去。”得到护士允许后,老人家立即去柜子里翻衣服,拉白露做参谋,喜滋滋地收拾打扮。白露让司机开到火车站附近的中山路,这里有众多老字号食府,一老一少坐在窗边位置,看着窗外上班族行色匆匆地经过,回过头慢条斯理地品尝桌上一盘盘精致的早点。看着对面老人对付着牛rou灌汤包,一副心无旁骛的样子,白露顿时明了为何程母对她一见如故,为何她对老人家无法拒绝,因为她们是相像的人。想到此时应该还在酣睡的男人,以及前两天发现的那些东西,她不禁低叹,对于一位母亲来说,变成这个样子,未必不是种幸福。只是,这样他就更孤单了。当一个男人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位女性,失去世上最能让他变得柔软的两种感情……所以他才会在这条路上一意孤行,越走越远吧。见她思绪飘移,程母不禁问:“你在想什么?”白露一愣,有一个瞬间觉得对面的人恢复正常,可再看去那双眼里分明只有懵懂,只有眼前的食物。她笑笑:“我在想,待会儿咱们去哪里玩。”程母一听大乐,两三下喝光碗里的粥,“我吃完了,走吧。”来这座城市近四年,对那些好玩的地方白露也仅仅是“听说”过,如今,和这位特殊的同伴一起,被老人周身洋溢着的童趣的感染,她居然也兴起了玩心。在一条汇聚了各地特色小吃和小玩意的街道,一老一少逛得兴致盎然,没多久白露手上就提了一袋子东西,程母手里捏着三个颜色鲜艳的面人儿,脸上绽开花一般的笑颜。路过一家很有怀旧的味道的照相馆时,程母驻足观望。看她一脸向往,白露问,“想照吗?”店门上拴着铃铛,有人进来时会发出一声脆响。里面布置得也很仿古,照相机居然是蒙着一块布的那种。墙边各种背景板,道具,还有她小时候照相骑的小木马。师傅问怎么拍?程母却说等哥哥一起,白露只好给程彧打电话。老人见到什么都新鲜,东摸摸西瞧瞧,嘴里还喊着:“白露过来看这个。”白露惊讶,“您记得我名字?”老人点头。不多时,窗外一阵刹车声,白露抬头,看见熟悉的车子停在外面,程彧下车,穿着黑色风衣,扣子没系,露着里面的白衬衣,比平时多了几分疏朗和落拓。再看脸上,睡了几个小时,就又精神头十足了。白露问程母,“您知道他名字吗?”程母看过去,面露困惑。叮的一声,门被推开,眼看着那人朝他们走来,白露低声说,“他叫程彧。”“程彧。”老人重复。程彧走近刚好听到,脚步一顿,眼里闪过惊喜,还有感动,许多复杂的情绪涌出来,又很快散去。他两步走上前,伸开手臂拥抱住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