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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的手包裹。此刻她异常敏感,仿佛每一寸肌肤都毫毛竖起,每一根毫毛都能够能够传递他的温度。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一张一合的朱唇在她手背上留下的温暖,即便是他一口又一口的吐着她手背上的污血。可她依旧感觉他的温热紧紧的贴在她的手上,难以离去。她想要逃离了,想要推开他。“卫公子……”她刚开口,却被他锋利的眼神止住。那眼神,如此的关切,又是如此的霸道。她吞下了满腹的拒绝,只能待他吸掉她手背上的血,眼神向下,看向那罪魁祸首的青蛇。仔细观看,心下了然,抬起头,却见到卫玠嘴唇带血。竹林深深,枝叶密密,阳光在叶缝隙间穿梭,几缕温柔,将他衬得越发妍丽。果然,站在卫家公子身旁,容易,自渐形秽。她轻叹一声,刚想开口,却见到卫玠伸出修长的左手手指,手指指腹轻挑嘴角血渍。那动作是如此的慢,他做起来却又是那般的行云流水。这样雌雄莫辨的男儿,这般或柔或刚的男子。着实是这世间的珍宝。只是这美好才不过一瞬,只见卫玠匆匆走到身旁的水洼处,临水照面。左手手指抚摸着唇瓣,眉头紧皱,左盼右顾。他转过身来,看向乐霖,虽然脸上是那般的云淡风轻,可是话语却带着颤音,“那个……乐家女郎……你可有一些驱逐蛇蚁的药物?”他临水照面,怕是……那爱美的小性子又起了吧?乐霖心中一笑,心情也变得好了一些,“有些。”她蓄意只给卫玠一些驱逐蛇蚁的香料,却不给他治疗蛇虫叮咬,专门消肿的药物。卫玠接过乐霖的香粉,放在鼻尖嗅了一下,装在香囊里,抬起眉眼,眼睛瞥向一旁,说话更加小声了一些,“乐家女郎,我这人自小羸弱,怕是这驱逐蛇蚁的香粉是不足的……”“哦?卫公子,妾不懂你的意思。”卫玠心里暗骂她一句笨,深吸一口气,声音也大了一些,“这竹林间蚊蝇也是甚多,就连那蜜蜂马蜂的,也是甚多,万一被叮咬,可是红肿难受的……自然还要一些镇痛消肿之物。”镇痛消肿之物,这六个字他要的极重。“消肿之物……卫公子,妾懂了。”这一次乐霖递给卫玠一个小药瓶,药瓶里面是仅仅涂抹肌肤却不能涂抹嘴唇的药物。卫玠虽然不善制药,却终究久病成良医,这药香在鼻尖一闻,便是一二。卫玠的脸拉了下来,他声音有些重,“乐家女郎,这血我帮你处理干净,可终究是蛇毒,终究要一些……消肿之物。总不能我为了这区区青蛇,赔了风度?”卫玠的话语让乐霖轻笑出声,他按不住那小性子了。“乐家女郎,你笑哪般?”“卫公子……你这开口跟妾索要消肿之物,便是赔了风度,怎会未赔?”“乐霖,本公子是帮你,难不成你不知道感恩不成?”卫玠被乐霖揶揄的恼羞成怒。若是可以,他估计会原地跳脚,说她忘恩负义吧?“感恩自然如是,只是卫公子……这消肿的药物当真非要不可吗?”她歪着头,虽然是询问,可是满眼揶揄,让他心中的不悦,犹如火焰,蹭蹭增高。“本公子为你吸取蛇毒,这唇瓣若是犹如腊肠,本公子如何见人?”“是了,卫公子自来都是仙人之姿,怎会允许失了仪态?”“你既然知道,还不拿来?”既然话说开了,卫玠不介意直白的索要。“可是卫公子……”“有何可是?”“这青蛇……是……无毒的……”无毒……无毒?!乐霖的话让卫玠的呼吸骤然加快,他的脸sao红起来,整个脖子都是红色……他气的长手一指,葱白指尖颤抖着,显然是气得不轻,“乐霖,你!”“卫公子,妾是个愚笨女子,只知公子所问必有所答。不知卫公子,生气是为哪般?”乐霖的笑容真切了一些。他这般生气,脸上都像涂了胭脂,烟霞一片,润色颜容,端的是公子如玉,如切如磋。“乐霖,你一定是故意的,对不对?”“卫公子……妾何错之有?”“你明知道青蛇无毒,你却假装不知,反复刺激本公子,逼得本公子索要这唇瓣消肿之物。”虽然难看,但是卫玠只想揭穿乐霖恶作剧的根源,他显然被她气的忘乎所以。“卫公子,妾给你驱除蛇蚁香粉,为的便是答谢卫公子相助之恩。赠给卫公子肌肤消肿之物,也是想着大雨倾盆之时,卫公子帮衬过妾,该是要还这人情的。”乐霖顿了顿,走近卫玠,这突如其来的靠近让卫玠再次狼狈的倒退一步。卫玠想要往前走一步,乐霖则是以花篮抵住卫玠的胸膛,“卫公子,孰是孰非,你心中自当清晰,何必迁怒于人?”卫玠深吸一口气,他缓慢垂下眼,像是沉淀情绪,再次抬眼,眼中怒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笑颜如花。那笑容比那盛开的牡丹还要雍容华贵,比那红艳的玫瑰还要妖娆动人。一笑百媚生,从不知这词究竟是如何之美。如今看到卫玠这气极反笑的模样,她倒是重新懂了。“乐家女郎所言极是,原是在下唐突了。只是……乐家女郎,这伶牙俐齿的,当心树敌太多。”“卫公子所言极是,妾,受教了。”他往前走一步,以他的力道,传递至花篮中,借助花篮推得她缓缓倒退,直到她靠在桐花树上。“乐家女郎,当知……惹恼在下……并非明智之举,即便你打算欲擒故纵,却不是上上之策。”“卫家公子……妾若是可选,定当选一处江南人家,在那吴兴之畔,与夫婿早舞剑,午研磨,晚泛舟。卫公子,你并非江南士子,何来妾的欲擒故纵?”自九岁一场大病之后,卫玠最是听不得吴兴,更听不得南兖州。不知为何,她说出吴兴二字,让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声音是那般的低沉,眼神里透露出了厌恶和偏执,“本公子最听不得吴兴二字,若是你还想与本公子搭档,莫要再提。”四目相对,尽管沉默以对,可是她眼里是不可置信,而他眼里是偏执抵触。她垂下眼来,“妾懂了。”“你懂便好。”此时贾芙路过,看到两人如此近距离的相望,她嫉妒心大起,拿起地上的石子直接弹向桐花树上的马蜂窝。砰一声,马蜂窝落在地上。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地上的马蜂窝,乐霖眼睛瞪大,犹如泥鳅一般从一侧滑溜出去,直接朝着湖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