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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看,一边放在鼻尖轻嗅。待到抓来乌黑的药物时,她有些奇怪的停住,翻看着手里的这乌黑的玄参,取来梳妆台上的金簪,一下划破玄参,却发现里面已然布满白色丝绢状菌丝,并着生淡黄色至茶褐色油菜籽状小菌核。“玄参的白绢病。”乐霖眼睛眯起。“这是何意?”卫玠抓住乐霖的手腕,她找到了症候了,对吗?☆、第三十五章:得知外祖死因必然反击卫玠的眼眸是那般的急切,可是指尖却是颤抖不止,让乐霖也感受到他的紧张。他真的对他外祖有感情吧?少年家破人亡,只有王浑收留他和他的二哥卫璪。这样宽厚的老人,将他视作珍宝的老人,怕是他生命中的亮光,让他的这一生都不至于晦暗。可是王浑如此的在乎和呵护卫玠。这样的祖孙情,乐霖有些感动,就连语速都放缓放柔了,“卫公子,这玄参虽然是治疗你家外祖最好的药物,可这玄参未免过于厚实了。世人都知道,药材是需要晒干的。这玄参生长于南方,七月时节雨最是多,自然是晒得不甚好。而这玄参有一种病,叫做白绢病,其实就是霉菌病。”乐霖顿了顿,看着卫玠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他将手攥起拳,藏在袖子底下,望着她,认真的聆听。“而这玄参若不是长时间烹煮,会导致霉菌进入药汤汁,你家外祖长时间服用带有霉菌的药汤汁,自然有机会感染上这菌类感染病。怕是他老人家是肺部感染了霉菌而亡。”乐霖缓缓说道,“故而,他老人家应该是去世前,胸部发闷,脸色猪肝色,实则是憋死的模样。”“如此……竟是有人将含有霉菌的药材放入外祖的药里?可是外祖的药都是熬制四个时辰,怎会?”卫玠想不通这里。乐霖拿起药渣里面的玄参,将另外一个玄参用金簪剖开,里面并没有白绢病。“卫公子,你请看,这个是煮四个时辰的玄参模样,这个是开锅前丢入的玄参的模样。”乐霖指着两个玄参,缓缓说道。“如此,有人蓄意在汤药倒出的时候,将带着霉菌没有煮过的玄参丢入汤药,然后让我外祖喝下?”卫玠立刻会意过来。“应该是如此。起初妾也没想过是这般,但是看到药方,却发现这玄参委实多了一点。虽然多出的这一点不至于致命,却终究是多了一点,而就是这恰到好处的多一点……”乐霖打住话语,看向卫玠。“是我外祖真正致命的一点?”卫玠深一口气,他的拳头越攥越紧,“乐家女郎,如此多谢。”卫玠想要站起身,却是一夜未眠,加上心头焦急,大脑恍惚片刻,踉跄几步,摔在地上。他咬了咬牙,有些尴尬的说道:“在下,出丑了。”挣扎着,想要撑起身子,颤巍巍的手终究是已然软绵,他还未站起,便再一次跌倒在地。这一刻,他终是绷不住满心委屈,泪水滴落而出,“乐家女郎,怕是在下委实走不出这闺房半步了,请允许……允许我……稍坐片刻……”话落,他的脸上泪水奔涌而出,他再也承受不住,整个人抱着膝盖,蜷缩在那里。那骨节分明的大手捂住他那莹润红唇,他竟然连哭泣都不敢大声。泪水越来越多,他抽泣起来,甚至因为哭得喘不过气来,而轻咳几声。可终究是没有太大的声音,他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极其压抑的低声抽泣。这一刻乐霖才发现,卫玠是那般的瘦弱,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仿若女子。那不太宽厚的肩膀,一抖一抖,仿佛这天已然塌了,将他砸了一个措手不及。原来男子也会这般哭泣,怕是伤到了极致,才会有这般的伤怀。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蹲坐在原地,与他对视。而他则是别开脸去。此时他缓缓咬着自己的嘴唇,贝齿之下的嘴唇颤抖着,泪水倒灌入了口中。一片一片,一寸一寸,嘴唇慢慢滑落,尽数是齿痕。心寸寸烧焦,又再一次寸寸绞痛,或是火,或是水,水火交替,让他忍不住颤抖着身体。情绪崩溃之中,他难以用男子该有的礼节去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他本想着寻一个小屋,畅快大哭。可是,他已然受不住,心犹如刀割。他的外祖父,曾是那般好的人,又是这世上对他最宽容的人。外祖父教他识文断字,甚至为了他的生辰,连夜乘车去定购属于他的梓豪细笔。这一生何其有幸,有外祖这样的人呵护着他。此生又是何其痛哉,与外祖阴阳相隔?卫玠许是哭的久了,连嗓子都沙哑了几分,他从地上狼狈爬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奈何他的手如此的无力,竟然都无法将水倒出来,挫败让他的泪水又奔涌而出。乐霖眼睛也跟着湿润了起来,她为他倒了一杯茶,放在他前方。他深吸一口气,尽管手抖得厉害,终是双手捧杯,却终是水到唇边。水润喉中,卫玠缓过神来,那红肿如兔子的眼睛盯着乐霖,皱了皱眉,还想要挽回自己的颜面,“乐家女郎,今日之事,仅仅是个意外,你且是忘了的好。”他说完,看都不敢看她,颤着手,抽了抽鼻头,默默收起桌上的药渣,消失在夜色之中。乐霖看着窗外,望向那皎洁的明月,原来云侵月,是这般的醉人,他也不过是个少年呵。卫玠才回到王府,便见到仆人们明火执仗,正在寻找服侍王浑老太爷的仆人和婢女。这一时之间,整个王府人声鼎沸,而这庭前院落里面已经有三个尸体,两男一女,其中女子浑身湿润,鞋子掉了一只,头上有一些苔藓,像是跳井而亡。不过求证外祖的死因,这贾家这么快就动手了?卫玠眯起眼睛,便见到王聿匆匆跑来,抓紧卫玠的胳膊,“表弟,可找到祖父真正的死因?”“嗯。”卫玠冷着脸,点头,此仇,他一定要报。“如此,赶紧跟我去见阿爹吧。”王聿说着便拉着卫玠走入大堂之内,此时王济正紧皱眉头,眼睛一派嗜杀的狠厉。“叔宝,可问到原由了?”王济见到卫玠走入大厅,眼睛放出煞气,“是何原因?”“是玄参的白绢病,此为霉菌,祖父因着霉菌感染而亡。”卫玠布满血丝的眼睛带着愤恨,“怕是有人手蓄意设计。”“是吗?有人将手伸得如此长?倒是极好,甚好……好得很……”王济攥拳,看向庭外的尸体,“这些畏罪自杀的仆人和婢女,怕也是那人给我王家的大礼。如此迅速,到让我大开眼界,不知叔宝,可有打算?”“舅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