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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缓过了那阵最痛的时刻,声音略显沙哑,“墨莲今日该是当值,为何只有你一人,嗯?”,端起另外一只完好的茶杯,颤抖着手,在墨荷续茶之后,一口饮下。墨荷一哆嗦,赶紧跪下,“公子,墨莲今日身体不适,故而……故而……”卫玠抬高下巴,苍白的脸上一派不悦,“故而为何?”墨荷抬起头,望着卫玠那冰冷的眼眸,赶忙又垂下头去,“公子,墨莲今日不是蓄意离开的,烦请您明察……”“是吗?方才若非是我命硬,怕是无药可缓的情况下,怕是瞬间撒手归西,也未尝可知……你说是吗?”卫玠的语言如此的冰冷,这句话让墨荷的身子放的更低了。乐霖皱着眉看向前方,卫玠这是闹哪般?而此时,乐霖无意瞥见旁边婢女收紧自己的衣衫,衣衫勒的她后背曲线尽数展现。不过片刻功夫,婢女的衣衫浸染了红色。乐霖恍然大悟起来,这多出一个女子,卫玠就是如此设计这个女子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的吗?为了保护她,而做这样的安排?只是这安排是哪般意思?乐霖咬了咬唇瓣,略感抱歉的看这婢女。婢女对她温暖一笑,快速弄散发髻,垂下长发,仅用一根细绳扎住,又立刻扭了一下自己的腰肢,她眼睛闭上的瞬间,身子轻颤了一下,待到睁开眼,已然泪眼婆娑。婢女患上惶恐和不安的神色,直接冲出竹林,一边跑一边心慌意乱。直到来到卫玠身边,不安的跪下,带着哀求,“公子……”卫玠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杯,“你倒是来的及时。”“公子恕罪,奴婢今日里……今日里……”墨莲咬着嘴唇,脸色红润,带着泪的脸上有着不安,也有着少女的羞涩。卫玠顺着墨莲的眼神看过去,恰好看到她衣衫上那一抹红色。“公子,求您绕过墨莲,墨荷愿意承担今日的罪责……”墨荷磕起头来。“哦?承担罪责?你们都是姐妹情深。”卫玠冷冷一瞥,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罢了,左右你今日确实不便,不过罪责难逃,你今日找了阿福,趁车回卫府。”“公子……”墨莲带着委屈的抬起头看向卫玠。“怎的?还想血冲撞了公子不成?”墨荷赶紧抓了抓墨莲的手,“还不赶紧谢恩。”“是……是……公子……”卫玠转过头去,继续喝茶,压根不理身后那落寞而去的墨莲。“公子,算算时辰,那乐家女郎也该到了。”墨荷将书捡起来递给卫玠。“嗯……”卫玠仅仅是轻嗯,眉头依旧是蹙着。此时七堡和九堡先行走出竹林,七堡在卫玠耳边嘀咕几声,卫玠的侧脸笑容如此的诡异,让她心下恍惚,他设计了一场棋局吗?卫玠感受到身后来人,抬头望向她,又回到那儒雅有礼的模样,“乐家女郎,今日请你前来,多有不便。”而乐霖也知自己该出场了。她从不知,卫玠心算如此深沉,怕是今日的设计,他早就准备好了。只是这里面,她乐霖算是一个什么角色?是士,是卒,是马,是相,还是车?她不知道,只知道卫玠今日布了一个好局,而她竟然以为他是随性而起的帮她。简直可笑,对吗?“卫公子,深夜请妾前来所谓何事?”她被他绑架了,不得不陪他演这场戏。方才被了然的事情干扰到了心神,没有细究。如今细细想来,怕是他今日是一石三鸟吧?一是想让她感激他;二是让乐家知道他的善意,得到乐家支持;三是暗示贾家,他也不是全然没有准备的吗?只是,为何要拿她的房间来做文章?还是,借助贾芙那丫头的蠢计,而将计就计?“嗯?乐家女郎?”久久等不到乐霖的回答,卫玠再次开口。乐霖猛地回过神来,但无论如何,她已然被贾家暗算,而他不过是顺便再利用一次这个事件罢了。左右倒霉的就是惹上贾芙这个闯祸精,而她被迫遭受这道罪过而已。算了,至少,在这场局里,她已然摘干净了名誉,已是最好法子,她怨不得他。“嗯,卫公子,可是旧疾复发?妾这一路上听七堡和九堡说了一些。”她拿出锦囊的香柱,点燃之后,蹲在他的身边,开始为他香灸。“确实是旧疾复发,有劳乐家女郎了。”卫玠缓缓一笑,虚弱的模样,伴随着点点汗珠,竟然有一种病弱的美感。“嗯,妾会尽力救助卫公子。”她垂下头,不在与他对话。风缓缓吹来,解了他些许的闷热,他看向她的眼眸软了一些,也柔了一些。此时听到风声的长辈们,快速的朝着乐霖居住之处,结伴快走。卫玠远远看去,这群人里面,有他舅舅王济,有贾谧和贾谧表舅裴頠,还有尚书令乐广和王衍、王戎两兄弟,还有陆机兄弟。倒是来了个齐全。卫玠碰了碰乐霖的脸颊,她恍惚一下,香落在了他的身上,将他衣衫烫了个洞。香掉落,而他则是皱眉看着她,她如此想出神,是在想哪般事情?她狼狈捡起香柱,抬起头,却看见他的眼神带着疑惑,连忙站起身。他的眸色太过锐利,仿佛洞穿一切,她不敢让他看出她在想哪些。她方才不过想着如果是这般将计就计,那么,卫玠到底是想做些哪般事情?她自认为乐家门庭不大,没道理,他去卖好乐家。除非……是父亲的官职……尚书令主管刑罚之职。今夜了然之事必然会入了牢狱,那么牢狱之中必然会牵扯案卷。了然有卷宗的,并且卫玠也说了卷宗内容。也就是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是蝉,了然也是蝉,而贾芙是螳螂,贾家也是螳螂了吗?所以,这是剑指贾家,顺便拉她乐家下水?这是谁授意的?太子府太子司马遹,还是卫玠自己?刚推测是卫玠亲自授意,却不曾想,被他逮个现行。如何能不尴尬?又如何能不心慌意乱?卫玠只是瞥了一眼乐霖,扶着墨荷站了起来,恭敬有礼的作揖,“舅舅,诸位大人。”乐霖此时恍惚的拿着香柱,蹲在地上,还没回过神来。“叔宝戌时还不去睡?”王济瞥了一眼乐霖,质问道。“舅舅,叔宝深夜旧疾复发,实在疼痛难当,又赶着药物用尽,这才没法……”卫玠咬了咬唇瓣,一副知错的模样,连忙对着乐广长袖作揖,“乐尚书,终是叔宝这残破身子委实无用了些,才在深夜烦劳令千金相助,如此唐突,实属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