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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她忍了。那一天,那个骄纵的妃子,说她不过是喜爱争宠的老妇,她向来不屑于自己与痴傻儿多说话,故而她恕了。而她最见不得有人拿着她女人身份说事,尤其是朝政之时。那一刻她停住了脚步,本想着一笑置之,却被女子触碰了逆鳞,说她不过是女子,是篡权祸国的妖妇,是弄权殃国的悍妇。那个妃子,将她一切努力平衡晋朝王庭,掌权之年里,让大晋海晏河清的功绩抹去,因着她女子身份而肆无忌惮的攻讦。那一刻,她真的怒了,第一次跟一个妃子计较,第一次想着惩戒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敢碰她逆鳞的,她容不得自己苦苦争取的海晏河清被一个跳梁小丑如此的轻慢!她终是走到那妃子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那明明发抖却依旧死撑的蠢货,“你的手既然白嫩如玉,可你的人如此肮脏腌臜,故而,留下你这双手给陛下当做宝贝即可,你这人……还是莫要脏了后宫才是,可对?”话落,那女子生生断了手腕,而她也震慑了司马衷和后宫中那些自不量力的蠢货。她的时间不多,真不愿与蠢人玩些蝇营狗苟的小家子气。而她既然选择了独自一人抗下大晋海晏清平的理想,便不再惧怕轻视所说,也不再去听在世之人的诋毁。终究,不理解她的人,何须辩解?而理解她的人,又何须解释?☆、第九十四章:长袖善舞司马颖皇宫之内此时一片宁静,这是一种诡异的宁静,仿佛发生过哪般,却因为沉重而隐藏在暮色之中。贾南风才走到长乐宫门口,便看到潘岳垂手站在殿前,她抬了抬手,潘岳尾随而入。端坐在主位上,贾南风才喝下一杯热茶,便看向潘岳,“何事?”“今夜贾模与裴頠见了张华,正打算对比字迹,为太子正名。”潘岳矗立在下方,恭敬的说道。“哦?”贾南风饮下热茶,仿佛一点也不意外,“那个……卫叔宝也参与其中?”潘岳显然明白贾南风仍有招纳的意思,连忙拱手作揖,“尚未,不过贾模带着叔宝晨间见过太子。”“嗯,没参与即可。”贾南风不甚在意的放下茶杯,“至于贾模和裴頠,这两人,安仁,有时候该舍就舍。”“臣明白。”潘岳拱手再拜,眉头缓缓舒缓,他明白贾后的意思了,便知道该如何做。“如此,你去安排吧,”贾南风揉了揉额角,此时宫人传来消息,成都王司马颖觐见。贾南风停下揉额角的动作,看向宫人,潘岳则是眼珠转了一下,当下明白过来。“安仁,你说这章度此时前来,是为何?”贾南风若有所问,却又意有所指。“贾后,不知可记得孟观已经旗开得胜,如今这年万人首级怕是也到了洛阳。”潘岳的话有魔力,让贾南风本是在贾府的不悦,几句话,荡然无存。“原是如此……”贾后点着头,对着宫人抬手。成都王司马颖见礼之后,恭敬的望着贾南风,“贾后……臣此次前来是献礼。”“哦?献礼?”贾南风嘴角勾起,波澜不兴的眼眸里只是映着司马颖,其余之外再无其他。“这献礼有三。其一,年万人首级一枚,连同叛党。其二,典狱司,连同乐府。其三,名士大儒,一如卫玠。”司马颖长袖作揖,这话倒是让贾南风眉毛一侧挑起。“三献礼?”贾南风打量着司马颖,这司马家倒是有个聪明人。“回贾后,臣为三献礼,特地请求您赐臣一个恩典。”司马颖抬起头,眼睛认真而又希冀。“说说看。”贾南风侧倚着软垫,等待着司马颖的话语。“贾后,乐令乃是文人心中所向,所谓擒敌先擒王。乐令若降,则天下士子已归,当然其中也必有叔宝此人。而章度……”司马颖长袖一甩,干脆利落的跪下,以家臣礼跪拜贾南风,左手压在右手之上,右手垫地,额头枕在左手手背,极其恭敬“愿做贾后臣属,更愿唯贾后马首是瞻。”贾南风打量着司马颖,须臾嘴角弯起弧度,看向潘岳,“安仁呢,你觉得如何?”潘岳连忙拱手,“贾后,成都王素来聪慧,又名颖,自有其意。”贾南风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打趣道:“呵……安仁,你这老狐狸……”潘岳的脸上也有了笑意,“贾后面前,臣岂敢造次?”贾南风又是轻笑一下,看向司马颖,语气恢复如常,无喜无悲,无怒无乐,“如此,去吧。”司马颖喜出望外的抬起头,“臣一定处理好此事。”贾南风点点头,摆了摆手,司马颖快步走出。潘岳扬唇,露出久违的笑容,“贾后,也许天意终究定了。”贾南风放下茶杯,揉了揉额头,“也许。贾模此事,你还是要处理下。”潘岳拱手再拜,“贾后,安心。”且说那司马颖从皇宫走出来,刚走到马车处,听到小厮说卫玠之事,原是东宫娶妻失败、太子拘禁宫中的议论,这一场失败,世家族长们已然不见卫玠。司马遹点着头,望向那逐渐黑下来的天,沉默半晌,终是去了乐府。申时三刻,乐府书房……“老夫不知成都王深夜前来是为哪般?”尽管乐广用家里最好的茶叶招待司马颖,尽管他知道如今摇摇欲坠的乐府需要皇家宗亲的支持,可终究乐令之名天下众知,他不能下了自己的身份和骄傲,只能直白寻问一句。司马颖又如何不知乐广的不安,以及这句话代表着的乐家心思?既然乐广有了攀附之意,他又何必多费唇舌?素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便是最顺畅之事。“乐大人,自大晋开国,国士无双,更是名士无双。本王自来拜服乐令之名,自然深夜前来,与你一聚。毕竟有些事,有些人,有些话,点到为止;但是有些局势瞬息万变,唯有知心人,才能独断乾坤,也唯有姻亲人,才能歃血为盟。”司马颖的话让乐广的眼神变了变。此时乐广眼睛里不再是试探,而是有了希望的光芒,可拿乔的身份,让他不能马上询问结果,只能端起茶杯,借着喝茶掩盖内心的惊喜,掩盖乐家不倒的喜悦。待到情绪平复,乐广才肯说出话来,“但不知,成都王可是要拉纤做媒,给老夫哪个儿子定姻缘?”乐广自然知道成都王司马颖亲自来并非为某位公主或郡主提亲,他这般问,也不过是保全仅剩的颜面。即便是求人,乐广的身份,也不容许自己低三下四,更不允许自己丢了文人傲骨。“乐大人文章如此惊才艳艳,又如何不知本王的意思?本王亲自前来,其中用意,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