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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盼望岑姨娘能过府相陪。您也知道小王最近忙着朝廷封赏的事宜,终究是分身乏术,又担心阿霜心情,故而前来请岳父准许。”乐广抚着胡须,望着司马颖,嘴角含笑,“原是为了这件事,这岑姨娘到底是阿霜的生母,前去倒也可以,只是,你派人带个话就好,何必亲自来?”司马颖眼中带着对乐霜的深情,说话都轻柔了几分,“这女子生产,终究是生死之门。小王也是希望阿霜能够母子平安。也算是小王这些日子里来,唯一的乐事了。”乐广心知司马颖前来必有他事,既是如此,他还是要起个话头,说个清楚才好。思及此,乐广语带关心的说道:“你初为人父,难免心有不安。只是这女子生产不需要太多担心,一切顺从自然就好。只是,你这心中郁结,莫要带上朝堂才好,毕竟眼下时局不稳,一着不慎,后果难料。”司马颖仿佛找到知音一般,看向乐广,眼睛中有了共鸣的感激,“岳父所言甚是,只是当下时局晦明,小王又分心阿霜,难免有顾及不周的地方。说起来,这一次大哥升迁,小王没有多多帮忙,以至于大哥仅仅得了骠骑将军的官位,实则是小王的疏忽。”乐广摆摆手,一副旧事莫提的模样,“章度莫要这般说,那是弘绪自己能力不足,得个骠骑将军也是他能力所致。只是,说起时局,老夫听闻前段时间,你为卢子道申请官位,却得了一个参军的之位,可有此事?”司马颖频频点头,“这件事如此小,想不到岳父也能注意到。不错,这件事小王一直想不明白,正想找个时间问问岳父,究竟是错在何处。不知岳父,可否为小王解答一二?”乐广望着司马颖,心中不免想到,这司马颖明知故问的本事越来越强了。只是现在看来,这朝局正如司马颖透露的那般,齐王司马冏先是按压老大弘绪的官职,现在又压制卢志的官位,分明是给乐家和成都王司马颖一些颜色瞧瞧。既然齐王司马冏打定主意如此,他和自家女婿又岂能束手待毙?自然要铺些门路,寻求突破才是。毕竟这朝局,瞬息万变,张弛之间,进退生死,不能错了一步。乐广轻叹一声,“解答倒是不敢,章度身居朝堂如此久,老夫不过是说些看法罢了,希望对章度也有些用处。”司马颖笑了起来,“岳父自谦了,您身为吏部尚书令,才是真正久居官场的高人。您肯指点章度一二,对章度而言,已经是终生受用了。”乐广跟着司马颖笑起,他这个大女婿啊,习惯恭维别人,却又恭维的恰到好处,说出的话都是这般悦耳,只是有些话,还是说清楚一些为好,“章度啊,你到底是比齐王早了一步进入皇城,而你素来不与人结怨,自然是司马王族、世家士族都与你交好。如今你虽然推辞了九锡封赐,可到底门下五人封爵,这样的荣誉,到底是有了功高震主之嫌……”司马颖慎重的点头,“岳父所言甚是,确实有了功高震主之嫌,但章度并不想陷入危机之中,不知,岳父,可还有哪般破局之道?”乐广抚着胡须,笑了起来,“与其说是破局之法,不如看看有哪般主意,可以让齐王少些猜忌,多些倚重,方为正途,可是?”司马颖了然的点头,“岳父所言甚是,只是如何做才能有这般模样?”乐广歪着头看向司马颖,眼中有着点拨的含义,“章度,你该知道,不过数月,赵王旧人已然尽数剪除。如今朝廷之中官位空缺甚多,需要有才之士,得而居之。可齐王旧部能胜任之人甚少,而章度素有贤名,在此时刻,有些人不分出身,该是要适时推荐。”司马颖皱起眉,看向乐广,有些不明的问道:“岳父,这有贤才的人,不只是小王,河间王和长沙王也有贤才,小王也要举荐吗?”乐广指了指自己手边的茶水,问着司马颖,“章度,你说老夫这碗清茶是几种茶叶拼凑的?”“岳父,这碗茶,章度从未品尝,并不知是哪几种茶叶,唯一能看出的只是清茶罢了。”司马颖皱着眉,不明白乐广这般举例子是为了哪般。“虽然你不知道这茶叶是哪几种,可你知道这茶叶是清茶。你不觉得,这茶叶不管有几种,只要能在茶碗中泡出茶香,便是最佳吗?这一如朝廷,朝廷所需的是人才,这些人才来自哪个王府,是谁的旧人有关系吗?没有。这些人只要有利于国家,便是功在社稷,利在千秋的好事。”乐广的话才说完,司马颖仿佛心中被点亮了一盏灯一般,瞬间光明。司马颖点着头,一脸认同的说道:“岳父所言甚是,如今,只要小王去推荐贤才,哪管这些贤才来自何地,只要有利于社稷,方不负我司马王族之姓,如此章度受教了。”乐广看着司马颖这般说话,轻点着头,“章度能有此见解,老夫甚是欣慰。只是,章度,你该知道,虽是不管人才来自何地,可有些人才不能不留下,也要为自己留些退路才是。”司马颖见乐广终于为他的未来考量,连忙跟上话题,一脸求教的模样,“岳父,但不知是哪般人才,又是如何留下,才能保有退路?”乐广看着司马颖,笑了起来,“章度,你可曾想过,你手里的人才,是否真的忠诚于你?他们的忠诚在面临加官进爵的时候,可会因权位的高低而变了衷心?有哪些人会一成不变的跟着你?这些衷心的人,即便始终如一,你可有机会护住一二?”这样的话题,太过尖锐,让司马颖一时语塞,他垂眸。是啊,人心思变,他确实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死心塌地的帮他,也不敢保证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人能够毫无私心的跟着自己。一时之间,司马颖感觉自己手中确实没有多少真正能放心的亲信。空落落的心思,让司马颖的心口有些沉重,就连话语都低沉了几分,“岳父,你说哪般人,才是小王该做重用又该放心的?”乐广看着司马颖这般模样,轻叹一声,说道:“章度,你素来有礼贤下士之名,受人交口称赞。但真正遇到事的时候,又有多少真心为你呢?这样的人,你心中是否有数?而那些这样的人又因何原因,不惧危险,与你共进退?为情?为义?为权为利?”司马颖的眼珠轻转,思考着乐广的话语,缓缓说道:“孤怎么能从身边找到这些真正共进退的人,而孤又能够维护他们呢?”乐广笑着看向司马颖,“真正重情重义之人都是真君子,这样的人太少了。绝大多数人还都是为权为利,权衡利弊之后才会做出选择。而你,想要别人一直站在你身后,必须要知道,他所在乎的是什么。如果能满足,就尽量满足。若贪得无厌,不能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