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书屋 - 言情小说 - 其华在侧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为乡野长大的苏锦溪没什么体统、见识,随便应付句就打了,没想到是个茗茶行家。

且知,他今儿这茶,可是托人专门从吴越国花大力气弄来的,仅以一口就能断出茶名的,整个江宁府也没有几个。

他虽自小和账目打交道,最喜欢的却是茶。尤其最崇敬懂茶的人。

苏锦溪神态泰然,没立刻答他。只顾低头又品了一口,才继续说道。

“算不上懂,只是略知一二。不过,就此茶而言。不知是买的便宜了,还是被人唬弄了。总觉的有一丝苦涩。”

“我也一直疑惑这个,茶是我侄子孝敬的,应该没有问题,可这苦涩味就是老有。”

正所谓“千金易得,知己难寻”。

卫老顿精气神迸,竟忘了苏锦溪的身份,一屁股坐在她身旁的椅凳上认真论说起来。如同与平日共同品鉴的茶友一般随意。

苏锦溪没有介意他的失礼,微微摇头,示意已经迈步上前的婵衣退回身后。

再次回味了片刻,略略皱紧了眉头。

“哦?那只能是庵茶的问题了。火前茶向来以娇嫩著称,水温稍稍一高是容易带出些苦涩。”

卫老闻言的眼睛猛然瞪的圆大,立刻端起杯,快抿了一口。咂巴了几下嘴,瞬时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来是这个道道,我说我怎么弄了十几次都是这个味。”晃了晃瓷瓶中的茶汤,起身倒到脚边的瓷盂中。

“稍等,我这就重浸泡一些。”

苏锦溪轻瞟他一眼,嘴角弯出些弧度。

此人别看相貌泛泛,却是苏府家生奴才里,在账房待的时间最长的,苏府历年的所有款项无一不经过他手。

为人算计干练,几十年里竟没有一笔错账。年纪不及天命,却已是账房的大管事了。

只可惜有两个弱点:一则,本身是个茶痴,视茶如命。一旦遇到可心的茶品,便钱两不计。

二是有一个资质庸碌的口吃儿子。其日后的成家、生计一直是他的心病。

苏锦溪要想在势利的苏府站稳脚,要就是有钱。

而就她目前处境来说,最容易得到的钱就是苏府的。

至于燕王妃赠的那些,需要顾忌的太多,根本不是她考虑的范畴。

而要得到苏府的钱,卫老绝对是个不可逾越的最佳帮手。

想到这层利害,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目光随着放了茶碎、手持注水的卫老,瞟向他手边上的几件茶具。

“即便温度把控得当,要想喝的有味道,也要配上适合的茶具方行。说起来,非得越窑青瓷盏杯子不可。不妨拿几个来。”

苏锦溪说的轻描淡写,像是说着一件很寻常的简单事。

第七十四章支钱

卫老被她的话定住了动作,略过会儿,才放下注水。随之搓着手,讪讪而言。

“越窑瓷?那可是名贵之物。普通百姓别说用了,见一眼都难。唉,看来以我的‘道行’,是没有“喝”火前茶的福气了。”

说罢,目若无人的长吁短叹一番。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茶海世界里清醒不来。

好物件谁人不知,谁人不想?可惜不是他这种人能拥有的。

哼!不过从书本上得了只言片语,就冒失的说出来。这位初来乍到的‘乡野’小姐,未免也太敢开口。

言过,神色间多了些讥讽。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果然都是无知无畏。

苏锦溪观其色,闻其言,自知卫老心中所想的。微微一笑,低头转动起皓腕上的赤金翡翠镯子。手下一顿,抬头言道。

“我倒有个这样的玩意,不过是耀州窑的。想来存着也无用,既然卫老这缺,就送与好了。”

张伯自小送她玩的那个,倒用作此时“收买人心”了。

“送给我?!”卫老大惊,猛然站起了身。待使劲揉了下眼,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人后。才稍作平复。

越窑瓷虽说难得,而耀州窑可是大周官窑的物件。其价值比一般的更胜十倍百倍。

卫老数年钻研茶道,自是对茶具了解一二。听到苏锦溪提到自己梦里都不敢奢想的东西,不由思绪分神、翩翩远去。

直到过了许久才缓缓回神,垂着眼睑偷偷抬头,见苏锦溪气韵自若,怎么都不觉得她在浑说。

忽然意识到自己是站在四小姐近身,惶恐的跪在了地上。

“四,四小姐,老奴年迈糊涂,失礼了,还请恕罪。”

相比起早先的不屑,这时的语气敬畏多了。一则是因为苏锦溪的茶品知识让他实心佩服,二则也是因为那件茶盏。

虽不应该,但他还是想试着得了。就算最后是苏锦溪吹牛,他也没什么损失。

苏锦溪笑容清晰可见,未减半分。

“卫老对茶的热忱只能让我敬佩,哪里来怪罪之说。至于那物件,待我回了清芷苑,早早差了丫环给你送来。”

说罢,抬手示意卫老起身、落座。

“如此,老奴千谢万谢四小姐了。”

卫老见苏锦溪态度随和,说完便了起身。

不过他哪里还敢落座,低头上前为苏锦溪添了杯茶,恭敬的捧到她的桌前。

之后,拿着茶壶转身往一旁站远了几步。

趁着苏锦溪喝茶的空档,又偷偷瞅了眼她半认真半玩笑的脸,心里不由兜转了十八个弯,越拿不准她的秉性,只得小心伺候着为妙。

然苏锦溪倒真是十足品茶,没了下文。

见苏锦溪不再说话,憋了半晌的卫老忍不住多了句嘴。

“不知四小姐缘何而来?若是只是逛逛,老奴倒可以陪着讲解。”

眼中不自觉的显露阿谀,一脸的褶子都笑平了。

苏锦溪顺势撂下杯子,推远到桌子中央。

“讲解就下次吧,我这次来,是来支钱的。”正经的事说的十分随意,仍是一副闲聊的调调。

卫老提起的嘴角,顿时僵住了。缓了一时,方放下茶壶。

“支钱?这个...”卫老有些为难,又怕得罪了苏锦溪失了茶盏,回答的十分支吾。

谁料话没说全,苏锦溪的脸先耷拉下来了。

“卫老如此态度,难不成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