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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浆迸裂。况且这个人还是熟人,是她的爱人。她整个人麻木在那里,觉得一切都已定格,唯独亚尔林的动静在牵动她的神经。枪从他手里滑落下去,他无力地栽倒在地……她脑中有一股蚊音般的嗡鸣,她在嗡鸣中茫然许久,骤然回神,拔腿向亚尔林跑去。“舅舅!”她在意识世界里喊,“救救他!”但白泽无奈摇头,表示无能为力。“亚尔林?亚尔林!”跌跪在他身边的时候,她开始发抖了。她不敢把他翻过来,不敢看他的脸,只尝试着推他,想让他有点反应。过了很久,她才勉勉强强地接受现实,扶着他的肩头,把他翻了过来。他一边的侧颊全是血,正脸倒是还好,只是沾了些泥土。虞谣突然不怕了,巨大的悲痛涌上心头,她紧咬着牙关想要忍住,但猛烈的情绪终于还是冲破了理智,她放声大哭。天地之间,一时只有她的哭声。崖下林中的鸟被哭声惊动,扑簌着飞离;好奇的动物聚在崖下往上张望,警惕地打量这陌生的、能发出巨大声音的新物种。两段记忆纠缠在一起,一部分是灌输进来的,一部分是穿越之后她真正经历的。不管哪一部分里,她从来没想过他会这样死去。哪怕她曾经把他送进过柯利弗得监狱,她也不曾想象过他的死亡。或许那时有些自欺欺人,因为他真的有可能会死在监狱里,可是对她而言,至少她看不到。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根本接受不了他的死。可现在,他死了。死在这个人类起源的星球,这个她无比熟悉的星球上。他死得很绝情,干脆利落,没有太多遗言,也没什么过多的留恋。诚然,是因为他怕自己危及全人类,但现在面对他的尸体,她突然无比自责。如果她没有逼他去取什么阿尼之心,事情不会是这样。或者,如果她没有把他送进监狱,事情大概也不会是这样。至少,他会多一点点留恋吧,有留恋就有生机。可现在,他就这样死了。他明明是个那么优秀的人。虞谣哭得天昏地暗,直哭到四肢乏力,眼泪都已干涸。她筋疲力尽地爬起来,思绪僵硬地环顾四周,脑子里只有一个执拗地想法:得找个地方安葬他。他本来可以被葬在皇族的墓园里,或者进行一场太空葬礼,尸体慢慢被推入浩瀚宇宙,再在宇宙运转中逐渐化为砂砾,与天地万物融为一体。但现在,他死在了地球上。这个曾经繁荣现在荒芜的星球,没有条件让她把尸体保存到救援前来的时候,她只能把他安葬在这里。擦干眼泪,虞谣返回了撤离备用室。铲子这种求生的基础设备备用室里自然有,其实她还找到了一抬可以自动挖土的简易机器人,但想了想,又放下了。这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完成这件事后,她大概很快就要返回二十一世纪,这件事她应该亲手完成。拿着铲子出门,虞谣在离亚尔林自杀之处不远的地方开挖。这个过程比想象中要难很多,松软好挖的泥土只有上面一层,下面很快就硬邦邦的了,而且越来越硬。一铲子下去往往只能敲下一些碎土,敲好几下才能再铲出一些土。这样从天黑一直挖到天亮,她才勉强挖出够埋三分之一个成人的坑。她的背还没完全养好,这一夜弯腰吃劲,肌rou又疼得不行了。扔下铲子,虞谣跌坐在地上,喘了会儿气。她想她得先回去吃些东西,找找有没有什么能快速提高体能的饮品。昨天夜里还算凉爽,但白天温度会高不少,她如果不能尽快把他埋了,尸体的状况会变得很糟糕。于是没有休息太久,她便又伸手把铲子够了过来,支撑着铲子艰难起身,却在刚转身的时候,隐约感觉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在动。她的第一反应是有野兽来叼尸体,凶神恶煞地看去,一身凉汗顿时冒出!——几米之外,亚尔林正扶着额头,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丧尸化了吗?!——这是虞谣脑海里的第一个反应。她吓得咣叽坐回地上,浑身都在打颤。她爱他,也欣赏他,在他自杀之后这一点变得尤为清晰。但是讲道理,如果他变成了丧尸,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她的大脑开始迅速分析自己有多大可能在腰酸背痛的情况下KO一个丧尸,接着,丧尸一寸寸转过身。“……”虞谣窒息。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和尘土,木讷地看着她,目光一点点聚焦。“……阿谣?”他困惑地说出这两个字。虞谣:“?”她的大脑有点分析不了眼下的情形了。他死了——理论上来说,他绝对死了。子弹从右边的太阳xue打出去,又从左边的太阳xue打出来,但凡是个人都肯定死了。可他站了起来——一个绝对死了的人站起来,除了丧尸她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但他又准确地认出了她、并且叫出了她的名字——那他是一个……有智商的丧尸?虞谣吞了口口水。“丧尸”趔趄着朝她走来,她往后缩了缩,他又停住。他的目光落在地上那摊脑浆和血浆的混合物上,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疑惑地抬起头:“我怎么没死?”虞谣:“……?”看来可能也并不是个“有智商的丧尸”。又吞了口口水,她出于安全考虑,先问了他一个问题:“你现在饿吗?”想不想吃人?他摇了摇头。她便再次撑身站起来,颤颤巍巍地、战战兢兢地、小心翼翼地走向他。到他面前,她扣住他的手腕,第一个感觉是他身上很冷。但她很快摸到了脉搏。一下下跳得很有力,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她不禁正经,愕然看看他,又把手贴向他的心脏。是的,心脏的跳动很有力。卧槽……虞谣懵了,巨大的震惊让她一时连喜悦都顾不上,她下意识地去看他的伤口。“嘶——”她深吸凉气。他侧颊上的血污依旧清晰可见,但原该存在的弹孔消失无踪。如果不是因为这些血污,她大概会以为昨晚的一切都是她在做梦。“这怎么可能……”她茫然无措,亚尔林从她的反应中也一分分摸清了当下的情形。他没死,应该是大脑和枪伤都愈合了。就像是他的骨折和内脏伤都愈合了一样。短暂地迟疑之后,他提步就往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