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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又发不出多大声音,她看过大门自然知道,叩门的声音等同于仙力高低,也决定人家把你放在哪个档次里。她也是抱着尝试的心态,在掌心聚气,试着去拍门环,没想到竟然手心发热,一股仙力蓬勃而出,门环撞在门上虽然不是特别响亮,但也清晰悠远,已经算得上及格。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猛增的仙力是怎么来的……她当然想到了雍唯的血和鱼水贡献,竟如此有威力?门童客气开门,是个俊秀的少年,他虽然不认得胡纯,但十分恭敬。胡纯也彬彬有礼,学着来世棠宫的那些神仙一样,优雅报上名号,等少年去通传回报。“你擅离世棠宫,还偷了黛宫扇,该当何罪?”雍唯在她身后威严地说。胡纯并没吓得一惊一乍,她能瞬息而至,雍唯刹那前来更不是问题。她淡然回头,看他仍穿着早上见来云的常服,没有换出门的衣服,心情好了一些,看得出是匆匆追来,没顾上打扮。“想治什么罪就治什么罪呗。”她满不在乎,转回身不看他,很专心地等门童回来。“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雍唯很沉肃地说。他这种语调其实很怕人,但是胡纯心都没颤,故作恭顺地回了一句:“我怎么敢?我只是个下人,听您训斥都来不及。”雍唯咬牙瞪眼,他吵架不行,又在钟山,只能胸口发堵,说不出话。门童回来得很快,他看见雍唯有些意外,怎么这一小会儿就多了一个人?既然是跟着世棠宫下人来的,衣饰也不算豪奢,应该也是世棠宫的仙侍什么的。他也没在意,把半扇门开了二人宽的缝,胡纯已经觉得是礼遇了,含笑而入,雍唯却板着脸没动。胡纯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心里冷笑,神主大人走到哪儿都是主人亲自出迎,门户洞开,没侧身走过路,她嘲讽地一抿嘴,爱进不进,她可得赶紧去见钟山老祖了。雍唯两只胳膊来回拂袖,忍了好几轮,终于低头冷脸,从门缝里走进来,他人高腿长,几步就赶上胡纯,他用眼角瞥她,下决心要紧紧她的筋。可是她堵着气,假笑着不看他,胡乱梳起的头发一点儿都不端庄,偏偏就带出那么股娇慵俏媚的放肆劲儿,他明明应该很讨厌,可看了就顿时没了气性。这倒霉脾气是他惯出来的,可是……他好像还挺乐意。他意识到自己傻乎乎的,似乎还笑了,赶紧一冷脸,幸好没被她看见,不然再不会对他有半点畏惧,更要气得他头疼胸闷。钟山老祖频繁往来世棠宫,和胡纯青牙很熟悉,其实他也知道胡纯赶来钟山的意思,端坐在正座上想怎么和她说,如果坦诚他已经收留了青牙,又怕她回世棠宫顺口一说,神主听了心里不痛快,还是留些余地为好。胡纯走进来的时候,钟山老祖顾虑到她和神主关系,还是站起身,这算给足胡纯面子了,可当他看清胡纯身后跟的人,脸色立刻变了,匆匆走过来迎接,笑容也瞬间堆了满脸,因为意外,显得有些慌张,问候也结巴了起来。“神……神主,您怎么也跟来了?”话说出口,钟山老祖立刻意识到问题,怎么能说神主是“跟着”来的呢?他一慌,急中生智,袖子一拂,把领路的门童撂了好几个跟头,他瞪眼训斥道,“神主大人前来,怎么不立刻通报?”门童吓得连连叩头,满嘴求饶,他快哭了,自从来当仙童,没这么委屈过。胡纯看了不忍,连忙出声解劝,“老祖莫气,原本只是我自己敲门,雍……神主是后赶到的,门童小哥没有错,只是一时不查,无心之失吧。”钟山老祖只是做做样子,岔开话题,就坡下驴地骂门童道:“还不退下!吩咐他们上钟山最好的药茶。”门童唯唯诺诺地走了。雍唯对这些都不关心,也没和钟山老祖客气,老祖请他上坐,他就理所应当地坐到钟山老祖的那个位置上,一副喧宾夺主的样子俯视着老祖和胡纯。胡纯压住不满,轻轻瞟了他一眼,别人这样叫无礼,雍唯这样叫接受主人敬意,他活到现在一直享受这种尊崇优待,也难怪时常不通情理。胡纯向钟山老祖说明来意,再三拜托他照顾教导青牙,钟山老祖满口答应,连声保证,让胡纯放了心。话三两句就能说明白,两厢又都愿意,所以很快就没了话题,安静下来自然会尴尬,老祖连忙笑问雍唯:“炬峰城主回归天霜雪域,大摆三天筵席,神主也收到请柬了吧?”他不问还好,一问雍唯的脸色就更难看了,冷冷一哼。老祖真想扇自己一耳光,他光顾想着炬峰和雍唯是舅甥,忘记他们关系不好,炬峰被贬濯州还是因为雍唯。炬峰也是够可以的,一点儿不给神主面子,连请帖都没给他发。老祖额头见汗,他怎么偏偏就戳中神主这个痛处呢?“话说完就走吧。”雍唯没好气,已经从座位上走下来。胡纯原本还想要求见青牙一面,可是雍唯的臭脾气已经发作了,她也不想火上浇油,只能一脸欲言又止地低头跟着雍唯走,时不时回下头。在一处房角,她看见了青牙的衣角,心里顿时一宽,她笑了笑,知道青牙在看她,她这一笑,想说的话似乎都对他说了。钟山老祖本想看着雍唯带胡纯离开,被雍唯态度恶劣地拒绝了,老祖心知今天说错了话,也不敢再违拗雍唯的意思,带人悻悻回府。雍唯散步般在山桥上走,胡纯离开三步跟着他,她也猜不透雍唯的心情恶劣到什么程度,或许根本就没有生炬峰的气,他和炬峰之间的关系不是外人能揣摩的,至少她就不觉得雍唯真的讨厌炬峰,更多时候像在赌气。“你想去哪儿?”雍唯突然说。“嗯?”胡纯愣了愣,“问我?”雍唯回头瞪了她一眼,满是谴责,胡纯明白他是在骂:不问你问谁?他不高兴了,胡纯刚才的一肚子气就莫名其妙地消了,在心底的某个地方,她觉得她不该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增加他的负担。她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幽幽道:“你说,炬峰回去,有没有和白光说?”更乐观点儿想,有没有带白光一起走?他们相识于微贱之时,相处这段时间,炬峰的心里有没有白光的一点位置呢?“拿来。”雍唯转过身,一脸倨傲地向胡纯伸手。“嗯?”胡纯又发蒙,瞪眼看他。“黛宫扇。”雍唯又用眼神谴责她。胡纯撇嘴,小声抱怨说:“真小气!”其实她是做贼心虚,毕竟是她偷了黛宫扇在前,只能倒打一耙,才能显得自己不那么可耻。她很不情愿地把扇子还给雍唯,雍唯顺势抓住她的胳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他的话里透着对胡纯纠结的不屑,话音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