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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有些铁青,总不能明打明的说他是故意要打林礼的脸吧?这熊孩子就是见不得他高兴!魏王见状,劝道:“父皇心里一定有了论断,皇兄何必再此刻拿此事惹父皇不高兴?”墨宁瞟了他一眼,却对着建元帝说:“本是替父皇忧心,却不会像二弟这般嘴上功夫那么好,惹了父皇不高兴,儿臣惶恐。”可是面上,哪里有半分愧疚惶恐的样子。熊孩子!建元帝实在不知道怎么同他好声好气的相处,每次想好好的,都能被对方气上一场。还是剑拔弩张的状态,适合他们父子。远处韩广品乐匆匆地跑来,喊道:“来了,来了,万岁,来了!”离皇帝父子远远的群臣听见,立时也围了过来,在建元帝父子身后排排站好。建元帝伸脖子一看,果然宋国公的大旗映入眼帘,随后宋国公的队伍进入人们的视线。建元帝歇了与墨宁置气的心,忙整了整衣冠,静候西北军前来。宋国公已经花甲之年,却身体健硕,行动仍如壮年一般。此刻他胡子拉碴、风尘仆仆的下马,跪拜在建元帝面前:“臣刘顺海幸不辱圣望!”建元帝笑的合不拢嘴:“哈哈,朕没有看错宋国公,哈哈,快起来,哈哈。”说着就将宋国公扶起,携着对方的手不撒开,荣光满面。宋国公的两个儿子也牵马过来,跪拜了建元帝。建元帝一一扶起,说了几句嘉赏的话,左手依旧牵着宋国公不放开。他又看向走过来跪拜的一群将领,问宋国公:“哪个是林修和?”此话一出,夹在人群里深埋着头做鹌鹑状的林礼心里一沉,周围的大臣也配合,立刻闪开一点距离,让他暴露于众人视线之下。宋国公似乎没瞧见建元帝身后的动静,笑着指了指群将中一个黑瘦少年:“那个就是!”“这孩子自个儿千里迢迢找到臣,非要扎身军营为国效力。”宋国公毫不掩饰对林修和的赞美:“刚开始臣还看不上他呆头呆脑的样子,谁知道这孩子能吃苦,愣是蹲在半人高的草里面偷袭了敌方的一小队人马。”宋国公利用空着的那只手,冲着建元帝比划了一番:“夏天西北的草丛里蚊子都顶咱们这的小家雀这么大,咬在身上就是个大包,那小子愣是坑都不吭一声。”“一点公子哥的架子也没有。后来屡次得了些小战功,我就试着派他去偷袭敌营,本来也没打算能有什么结果,就是不想让鞑子马儿肥草儿旺过的太自在。”“谁成想,这小子竟然领着一小队骑兵,把正睡觉的敌方主将给活抓来了。哈哈,万岁,您是没瞧见鞑子那边的脸色。”宋国公说着,哈哈笑起来。建元帝也高兴,但是听了宋国公的话,对林修和真的生了怜悯之心,心里废林礼的心更强烈了。哪家的公子哥,愿意自个儿去边境受这个罪呀,看来是真的被逼的走投无路了。他终于松了宋国公的手,冲着林修和招手:“过来,到朕面前让朕仔细瞧瞧。”林修和从队伍里出来,立在建元帝面前,单腿一跪:“臣谢圣上隆恩!”这是指十里长亭那道封侯旨意。建元帝笑着上下打量一番,从远处看,只觉得林修和不过是风尘仆仆的样子。谁知道近前一瞧,林修和不但黑瘦,面上几道刀疤以及大圈络腮胡子,遮住了本来清秀的五官。建元帝又朝着他身上摸了摸,隔着夏日的铠甲,都能感觉到林修和身上结疤的伤痕。这孩子到底经历过多少生死?若是那些京里的公子哥都像林修和一样,他也不用愁没人守家卫国,受那些老牌勋贵制衡了。建元帝哽咽着擦了擦眼角:“好孩子,受苦了!”他拍了拍林修和的肩膀,深深点了点头。林修和再不是以前那个没有半点心机,愣头愣脑的少年。刚才他听宋国公那一番话,特意隐去了自己是被墨宁送进军营的事儿,就知道这里面可能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猫腻。所以此刻他也不去看建元帝身后的墨宁,只说到:“守卫国门,是每个臣子应尽的责任,臣责无旁贷、理应效力!”林礼周围的人群又朝外默默挪了两步,林礼只觉着今天的阳光格外的刺眼,照的他目光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有一片白光。建元帝擦了擦眼泪,重重拍了拍林修和的肩膀:“走,进城!朕要为我朝的勇士们好好洗洗风尘!”等他上了坐撵,众将才翻身上马跟着进城,后面押着的是敌方重要战俘。群臣分成两排,让出一个道来,皆呼“万岁。”林修和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路过林礼时顿了顿,却看也没看一眼。他的胸口可还放着meimei的家信,上面将国公府的事情说的清清楚楚。他早就想离开国公府另过,却每每碍着孝道不敢越礼半步,没成想meimei竟然将此事做成了。可是字里行间的不安,他感受的出来林嫣对分宗一事心有余悸。今晚整个京城都是灯火通明、歌舞升平。从上到下,甚至躲在角落刷马桶的低等内侍脸上,都带着些自豪。国公府的人睡不着,那是慌的;小庄子上的林乐昌和林嫣也是激动的睡不着。林修和的被褥熏了又熏,烧好的茶水热了又热,醒酒的汤在灶上慢慢的炖着。林乐昌和林嫣坐在花厅里,根本按捺不住从心底里往上涌的喜悦。林修和封候了。林乐昌激动的来回踱步,不停的催着婆子去门口看林修和回来了没有。林嫣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平静,可是藏在广袖里的手禁不住的抖。侯爷同国公爷,哪个更好?她有些迷茫。之前强压下去的惶恐又涌上心头,即为哥哥喜悦又为他可惜。若是自己聪明些,是不是就用不着林修和在战场上用命挣这个前程?门外一阵凌乱且有力的脚步响起,林嫣猛的站起身,有些不安的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