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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吸了吸鼻子,正要开口说话。背上突然来了一道力量——确切地说,应该是两道。“别这么虚放,用点力。”杨壮壮循循善诱道,她希望他最好是用雷霆万钧的力量抱她。“你冷?”那兰终于开口说出今晚第二句话。杨壮壮在他怀里摇了摇头。“不是身上冷,是心里空,我需要力量。”那兰短暂静止了一会儿,没动,也没说话。“你们刚刚聊了什么?”他问。说话的时候,那兰胸口微微的震动清晰地传到杨壮壮胸口——其实她以前从未和异性这样长时间的拥抱过,肢体相亲的触感让她很陌生。她没有听进去那兰问了什么,自然也没有回答。事实上,她还在慢慢咀嚼心里的变化,然后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心跳在加快,她下意识地松开他,要退离这个拥抱——背后的力量陡然收紧,以杨壮壮最初要求的,甚至超过她要求的力道。那一刻,他们离得更近,杨壮壮恍然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挖走了。“哇,你力气挺大。”她的语气很迷茫,很怔愣。紧接着,她刚刚还要松开的手又重新环在他腰上。海浪的声音、海风的触感、海水的咸腥味,在这个拥抱过后,变得存在感很强。杨壮壮把头歪靠在他的肩膀上,面朝海风的方向,抽离的心脏慢慢回归,那兰的拥抱忽然变成一只温暖的小手,捂住她内心所有难以名状的不安,它们终于静了下来。不知过去多久,那兰手一松,温暖骤离,杨壮壮意识到这个拥抱的时间过长,也配合地松开手,站直了身体。她不太敢抬头看他,总觉得心里有什么地方怪怪的。“谢谢你。”她强行大声道,“好兄dei。”那兰没接话。沙滩上有他的影子,他已经迈步前行。杨壮壮跟上去。“为什么难过?”那兰沉声问。“啊?”杨壮壮还没从那个紧致的拥抱里回过味来。“你说你很难过。”那兰语气平静道,“和柯沁有关吗?”杨壮壮猛地摇了摇头。“和柯大无关。”她果断道,“我就是想起一些往事。”“嗯?”他的疑问语气词发得很好听,让杨壮壮忍不住想和他说点什么——当然不是柯大当她面出柜的事——她整理了一下心绪,缓缓道:“上大学的时候,人在外地,很怕再发生高中那些事,被排挤什么的。”杨壮壮边走着边看向右侧的海,“后来认识了利冉,她是我们一个系不同专业的,你知道吗,很奇怪,一开始她特别讨厌我,不知道怎么的,我俩突然就玩在一起了。过了两年吧……大概是,我记得是我们大四的时候,她告诉我,她也经历过被孤立、被排挤,甚至还有校园暴力……”其实这些话不是杨壮壮预期之内会和那兰说的话,她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这些,可是她就是自然而然地说了,也不打算后悔。那兰始终安静地听着。“我们那时候就想,如果能在高中就认识该多好。”杨壮壮慢声道,“大四做就业指导,我和她本来是想合伙创业的,我拉我爸的投资就行。不过,最后她为爱情放弃了事业。”这之后,是一小段时间的沉默。眼见民宿就在前面不远处,两人的步伐都不约而同地慢了下来。“你还没有放弃,对吧?”那兰突然问。“嗯。”“你进T&C,做项目经理,报各种学习班,拼命想参加需求评审会……”那兰在这里做了一个小停顿,“就是为了以后创业?”“嗯!”杨壮壮用力点头道。“互联网创业?”那兰停步,低头看她。杨壮壮朝他眨了眨眼。“我想做款APP,是什么内容和形式我还没想好,但是,我希望这款APP里能收容所有在遭遇排挤和孤立的人,男的女的,我想让他们觉得自己不孤单。”这是她想了很久的计划,陈述起来格外流畅。那兰定定地看着她。他的眼睛像一条河,里面的情绪是流动的。杨壮壮不自觉伸手按了按左胸口,那里有什么东西跳得生疼。那兰的目光随之垂落在她手上。忽然,他笑了。“走吧。”他抬手在她后脑勺上拍了一道,“你身上酒气很重,早点休息。”“有吗?”杨壮壮抬起手臂闻了闻自己,她根本感觉不到。可是确实的,她今晚一直有迷醉的感觉。☆、四十篇(9)周四中午,那兰和张闻一起吃过午饭,刚回办公室打算午休,就收到邵博文发来的消息,他问他有没有空,想聊一下。那兰以为邵博文会和他说年终考核的事,没想到他只是通知他,参加下周二的项目核心需求评审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那兰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杨壮壮,他再一次地,轻易得到她梦寐以求的东西。这件事很困扰那兰。到了晚上,杨壮壮照常加班到十点半回家,那兰也照常坐在沙发看电视。他们之间的关系自从上次海边团建后,变得有一丝微妙,那兰说不上来。“不去睡吗?”杨壮壮去冰箱拿了一瓶果汁,走到沙发,在他身边坐下。“有球赛。”那兰道。其实已经结束了。杨壮壮打开易拉罐,猛灌了一口,便放回茶几,仰头靠向沙发背。“我有个事情想跟你说。”杨壮壮道。“什么事?”杨壮壮没有立刻接话。那兰等了半天,禁不住转头看她,见她闭着眼,像是睡着了。刚想起身做点什么,杨壮壮似是感应到他的动作,很快睁开眼,眼睛红红的,显见的过劳。“困了就去睡。”那兰倾身拿起遥控器关电视。“还行。”杨壮壮说完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那兰以为她要去洗澡休息,没想到她只是走去沙发拐角,蹲在那里一番折腾后,沙发被她放平,呈现出沙发床的形态。“我今晚就睡沙发了。”那兰皱眉看向她。她四肢伸展,在沙发床上做了个类似于蛙泳的动作,十分悠然自得,像只青蛙。那兰心思动了动,很想也就地躺下。“哎你怎么不好奇我有什么事情跟你说啊?”沙发上的青蛙问。“嗯,什么事?”杨壮壮眼神随着手一指,是天花板顶灯的方向。“你先帮我关个灯。”“你真打算在客厅睡?”她躺着点了点头,顺手拆开沙发上的毛巾毯,铺盖在身上,朝他递了个谄媚的笑。那兰走去关灯。“你真的不问我想告诉你什么事吗?”杨壮壮遥声问。那兰在玄关旁的墙边站了半晌,道:“我也